林父的话让林母和林义同时安静下来。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迎亲仪仗队还在安静地等候着,林母看一眼那仪仗队,只觉得刺眼得很。
林义呸了一声,骂道,“许祯是因为他才被人掳了去,他要是敢不娶许祯,我饶不了他!我就算是死,也非要他娶许祯!”
林义话音刚落,殷玄宴就抱着仍旧昏迷的许祯走到了他面前。
前一瞬还信誓旦旦地说要逼殷玄宴娶许祯的林义,这会儿看到殷玄宴却不由自主地讨好地露出讨好的笑容。
但当他看到殷玄宴怀里的许祯昏迷不醒,身上还盖着殷玄宴的衣服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还是林母最先反应过来,她脸色有些苍白,却难以启口去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林义先开了口问,“许祯她……她怎么了?”
殷玄宴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还很漠然。
林义一看殷玄宴那神情,心想,糟了,许祯肯定清白不再了,殷玄宴也必定不会娶她。
却没想到,殷玄宴淡淡地开口,“她没事,等她醒来,我再接她回蔺月剑庄完成接下来的成亲仪式。”
殷玄宴说完这话,林家一家三口都喜形于色,林母走过来想接过许祯抱回家里,殷玄宴却没松手,他说,“她的房间在哪里?”
林母急忙带着殷玄宴去许祯的房间。
殷玄宴小心翼翼地将许祯放到床上,看了一眼林母,语气平静地嘱咐道,“她只是受了外伤而暂时昏迷,身体不会有大碍。我在外面等着,她醒了,我就接她回去。”
刚才在外面多人,林母没好意思开口,这会只有她和殷玄宴两个人,她便直接问他,“殷公子,你抱祯儿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盖着你的衣服,里面的衣服也是松开的,你实话告诉我,祯儿她是不是……”
林母的话还没有说完,殷玄宴就打断她的话,很认真地说道,“没有。掳走她的人只是扯开了她外面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所以,她仍是清白的。”
殷玄宴说完这话,看了一眼林母,见林母面色依旧有些低沉,他便又说了一句,“我早已认定了许祯是我的妻子,所以即使她清白不再,我也依旧会迎娶她,并且让她往后也过得好。”
听到这些话,林母低沉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问殷玄宴,“那你以后会找理由和祯儿和离,甚至是休掉她吗?”
她这样问,就是想要得到殷玄宴的一个保证。
殷玄宴有些意外林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没有多想,很直接地认真答道,“我娶了她,自然会照顾她一辈子,将来又岂会抛弃她。”
林母这才一扫脸上的阴沉,她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欢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殷玄宴离开后,林母坐在许祯的床边看着她,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下了。经过刚才短时间的相处,她觉得殷玄宴绝对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孩子,他娶许祯也应该是真心的,而不是为了拿许祯当幌子去逃避王祈霜。
殷玄宴前脚刚离开,林义紧跟着也进了许祯房间。林母见了林义,就急着吩咐道,“你不是有那些味道极其刺鼻,可以唤醒昏迷的人的药吗,快拿来用,祯儿醒了,才不会误了吉时。”
林义一边嘻嘻笑着,一边从衣襟里面摸出一个小瓶子,他说,“娘,你儿子我这么聪明,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你提醒吗。”
林母笑了笑。倒是没反驳林义,因为她心情好。
林义的药很好用,他把那药往许祯的两边太阳穴上抹去,许祯便悠悠转醒了。
许祯醒来看着林母和林义,满脸都是困惑。
她没来得及说话,林义就把她按在梳妆镜前,快速地说道,“许祯,你什么都不用问,只管坐着整理妆容就行,我会把一切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林母唤了喜娘进来帮许祯整理妆容,林义就在一旁八卦地讲王祈霜如何刁蛮无耻,自己如何英勇地用刀威逼王祈霜说出她的下落,殷玄宴又如何帅气地把她抱回来,又如何向林母保证要照顾她一辈子。
许祯安静地听着,心情却有些恍惚。
她心里觉得这事挺滑稽的,如果不是王祈霜对殷玄宴死缠烂打,她都没机会嫁给他呢。到头来,王祈霜却还要来抢亲。
她想,既然殷玄宴认定了要娶她,那她就好好地做他的殷夫人吧,他不喜欢她,那她努力让他喜欢他就好了。
毕竟,他这人除了性格闷了点,心计多了点,其它的条件真的好到无可挑剔。
吉时到。
殷玄宴接许祯回到蔺月剑庄,在喜娘的主持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许祯被送到新房,喜娘关了房门出去了,她坐在新床上掀开头盖,这才看到眼前的婚房就是上次她闯进来的那个房间。
上一次来,这个房间的摆设就和他的人一样,单调乏味。可现在,房间里面摆了几瓶开得正漂亮的鲜花,墙上挂了好看的水墨画,还多了一张桌子和梳妆镜,多了些女人的气质。
上次那单调的衣柜这会也已经换成了更大一点的衣柜。
许祯看着那衣柜,忍不住走过去打开了衣柜门,然后她便看到了衣柜里面放着许多的裙子。有颜色鲜艳亮丽的,也有颜色素雅款式低调的,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
许祯弯了弯嘴角,心想,这个闷葫芦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看完房间,许祯坐回床上,又盖上了红盖头。
她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就有人开了房间走进来。
因为白天疏于防备被人轻易打晕的经历,许祯这一次非常警惕。
平静地她问,“殷玄宴,是你吗?”
手却已经握紧了暗藏在衣袖里的飞镖,只要那人一有异动,她就先发制人。
只听到来人低沉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坐在了她身旁。
她闻到了淡淡的酒味,红盖头下的视线余光也看到了殷玄宴那好看得令她妒忌的手。她便顿时放下心来。
许祯吃过解药,又和殷玄宴喝了交杯酒。
悠悠长夜里,春宵一刻值千金。
次日一早。
许祯是被丫鬟唤醒的。殷玄宴早已经起床了,她大大咧咧地躺床上,看到身旁空出来的位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睡了全江南最好看的少年,可是她一点都不爽!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被打了一顿一样痛。
可她到底是个练武之人,起了床,精气神依旧还很好,不像别的新婚妻子,成亲第一天就被折磨得憔悴不堪。
只是,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心里又积起一股怒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昨晚被殷玄宴给打了,这少年,实在太过禽兽!
她气恼地披上衣服,撩起幔帐,从床上走出来去梳洗。
前来服侍她起床的丫鬟长着一张憨厚朴实的脸,身材很娇小,但却很结实,一看她那动作神态就知道她也是练过武的,坐在床上的许祯便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见许祯盯着自己看,丫鬟便笑着向她自我介绍,“少夫人,我叫白梨,是蔺月剑庄的女弟子,但从今天开始,我会是少夫人你的贴身护卫,负责你的日常生活和人生安全。”
许祯有些意外,她这才刚嫁过来,殷玄宴就已经为她安排上贴身护卫了。
因他的这个举动,她因他昨晚的禽兽行为所积起的怒意消散了不少。
可她转念又想,殷玄宴是什么人啊,她嫁他为妻,总不会还有人敢在蔺月剑庄里面动她吧?所以他给她安排贴身护卫一事根本就是画蛇添足。
除非,他安排白梨来她身边的真实目的其实是监视她。毕竟她是他用毒药逼来的妻子,原来的身份又是个贼,他防着她也很正常。
想到这,她便笑着问,“你是蔺月剑庄的女弟子,剑法一定很了得吧?能不能耍几招剑法给我瞧瞧?”
白梨以为许祯是想检查一下她的武功实力,怕她没能力保护好她,于是便毫无保留地使出自己练得最好的一套剑法。
耍完剑法,白梨望向许祯问道,“少夫人,你觉得我的实力如何?”
许祯眉眼带笑,轻轻地拍掌说道,“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