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赵书殊谢记一别以后,程辉总是闭上眼就能想起赵书殊那天的样子,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有时候在梦里她还俏皮的跟他打招呼。好像是顺着本心,给陈欣打了电话,原本上次在医院遇到陈欣,大家只不过礼貌的加了微信,互相留了电话,其实程辉的号码,从未变过,就怕哪一天,那个人会给他打电话,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未打过。
“陈欣,我找赵书殊有点事,你可以把她的号码或者地址给我吗?”程辉吸了口烟,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是该少抽点烟了,程辉默默想。
“哇塞,程师兄,你居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是听书殊说你已经有个女朋友了吗?你这是因为赵书殊要甩了你女朋友吗?”陈欣开启了她的八卦模式,问题一个接一个。
“她跟你说我有女朋友的吗?”程辉居然有一丝窃喜,她也会在茶余饭后跟别人聊起他。
“对。我把她的地址和电话发到你的手机上,程师兄,加油哦!我看好你。”陈欣又开始对程辉加油打气,她身边有人叫她,她也不忘给他加油打气。
收到地址以后,程辉丝毫没有犹豫,抓起车钥匙,直接奔向停车场。程辉这一刻很想告诉赵书殊,他们不要做陌生人好不好。程辉与徐宇飞擦肩而过的时候并没看到徐宇飞,但是徐宇飞看到了他。那一刻,徐宇飞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点点勇气溃不成军,原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轨迹,他还是跟这个轨道毫无关系。
“书殊,我是程辉,你在家吗?”程辉给赵书殊打了个电话,站在楼下,仰望着高楼。
“程师兄,我在呢!”赵书殊躺在沙发上做面膜,吓了一跳。吓得坐了起来。
“我在你家楼下呢!可不可以陪我走走,就在小区里。”程辉生怕赵书殊不答应,特意加了后半句。
“那你等我一会。”赵书殊看了看自己的睡衣,回答。想到有人等着自己,赵书殊胡乱套了件针织衫,穿了双帆布鞋就下楼了。赵书殊下楼的时候,程辉站在垃圾桶旁抽着烟,忽明忽灭的红点,让他看起来稍微有点寂寥。
“程师兄!”赵书殊开口,程辉立刻按灭了烟,转身看赵书殊。程辉打量着赵书殊,她只在睡衣外面加了件白色的针织开衫,深蓝色的睡衣,镶着白色的边,配着白色的针织衫,这样看起来倒是毫无违和感。稍微有点尴尬的是挂在脸两侧刘海上的水珠,大概是赵书殊刚刚洗了脸,来不及擦干。
“你不用这么赶的。”程辉开口,挂在赵书殊刘海上的水珠终于沉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影响,滴在她的衣领上。
“我不习惯让别人等我。”赵书殊开口,用手捋了捋垂在两侧的刘海。然后余光扫到了落在衣领上的水,好吧!是有点尴尬。
“上次在谢记见的那个是我的朋友,不是女朋友。”走着路,程辉开口。她也许并不想知道,但是他想说,不想让她误会。
“啊!你特意来跟我说这个吗?”赵书殊有点惊讶,她以为这么多年以后,程辉早就放下了。
“也不全是,好多年没见了,就想跟你聊聊天,像个朋友一样。”程辉停住脚步,看着赵书殊。炽热的眼神,直白的话语,他本来也不想盲她,经过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放下,他想再为自己争取一次,哪怕结果不尽人意。
“程师兄,对不起。”赵书殊内疚的低下了头。年少时我们总是以为时间可以让一切都归于平静,可是年长以后才发现,时间可以是解药,但同时也是毒药,有的人会遗忘,有的人会让记忆更缠绵。
“书殊,就算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们能不能像朋友一样聊聊天。”程辉盯着赵书殊的头顶,语气软软的,让人无法拒绝。这一刻赵书殊突然觉得自己跟程辉是一路人,他现在的感觉,她可以感同身受。她默默的点了点头。两人绕着小区走了两圈,从中国聊到美国,从北京聊到南林。聊的都是这些年,大家彼此不曾了解的过往。
周末到来的时候,南林的秋好像更深了一点。赵书殊回蓝苑的时候,刚好在门口遇到了徐宇飞,赵书殊正准备开门,而徐宇飞刚好出门。
“书殊,好久不见。”徐宇飞开口,老套的开场白,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赵书殊认真翻着钥匙。翻完了,装作若无其事的开门。徐宇飞并没离开,等着赵书殊开门,开了门,跟着赵书殊进门,自然得像回自己的家,赵书殊反而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默默的关了门,走在徐宇飞身后。客厅里放着娱乐新闻,王羽娟在摆弄着相机,赵建国看着报纸。
“妈,我回来了。”赵书殊开口,王羽娟抬头看了一眼,好像习以为常。新闻刚好放到赵书琳,大概是新电影上映的原因,最近她的恋情炒得比较热。
“据知情人士透露,赵书琳的男朋友是名外科医生,她们两是高中同学,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是恋人。”记者专业的介绍。赵建国抬头看了眼电视。王羽娟也看了眼电视,然后看了眼赵书殊。
“老赵,换个台吧!”王羽娟开口,赵建国得令,立马换成了京剧频道。京剧频道放的是经典的《霸王别姬》。
“阿姨,我妈让我告诉你们,今晚去我家吃饭。”徐宇飞开口,看了眼正在上楼的赵书殊。
“好的。”王羽娟爽快的答应。
“宇飞,你觉得昨天那个手术怎么样?”赵建国问的好像就是你今天有没有吃饭一样,他手下的学生最怕的就是他这一点,随时随地问你手术心得,考你临床知识。
“你们去书房里聊去,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真的不想再听你们聊工作。”王羽娟开口,两人只好转移阵地。见两人去了书房,赵书殊坐在王羽娟身边帮她擦相机。
“书殊,最近有没有遇到合适的男生?”王羽娟开始惦记起赵书殊的终身大事。
“没有,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你们医院的医生。”赵书殊认真的说,低头擦着相机。
“我和你爸呢,希望你不要找一个医生。医生这个行业,真的是太辛苦了,很难照顾到家庭的。而且这医生跟护士,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有些事情,不好把握。”王羽娟耐心的解释。
“哎呀!不急,慢慢找呗。”赵书殊认真擦着相机,不以为意。王羽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书房,摇了摇头。
“这几年,我可是都跟你亚洁阿姨说你有男朋友呢!到时候你可别说漏嘴了。你是不是喜欢宇飞?”王羽娟其实早就看穿了赵书殊的心思了,这些年虽然陈亚洁一直跟她说,希望赵书殊和徐宇飞在一起。但是每次看到赵书琳来找徐宇飞,她都觉得或许赵书殊的决定是对的,远走北京,说自己已经恋爱了,王羽娟也觉得徐宇飞和赵书琳就是在谈恋爱,只是迫于陈亚洁不喜欢赵书琳,所以徐宇飞一直谎称自己单身。
“我知道了。”赵书殊点头回答,直接跳过了王羽娟的问题,但是其实有些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赵书殊其实最怕面对陈亚洁,每次陈亚洁一撮合她和徐宇飞,她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恶毒的女配,跟着男主角的妈,一起阻止女主角嫁给男主。或者有时候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个打着妹妹旗号,觊觎人家男朋友的绿茶,越想越可怕,忍不住摇了摇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亚洁一如既往的关心赵书殊。倒是徐宇飞,吃饭的时候接了个电话,说是同学聚会,赵书殊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又发现不妥,然后认认真真的吃着饭。
“书殊,你有空多陪我聊聊天,同样身为教育工作者,我们肯定很多话题的。”陈亚洁开口,徐昊冷汗直流。
“人家书殊还要陪男朋友呢!跟你一个中年妇女有什么聊的。”妇唱夫随这一出,徐昊唱得不错。套话什么的,完全迫于老婆的压力。徐宇飞默默的扒着饭,耳朵不愿放过任何一点信息。
“我会多陪阿姨聊天的。”赵书殊认真的回答,很诚恳,挑不出毛病。
“书殊,什么时候让阿姨见见你男朋友?”陈亚洁看了徐昊一眼,并不满意他刚刚的表现。
“时机成熟了,自然就见到了。”王羽娟开口,赵建国完全懵圈,这是唱什么大戏,他怎么一头雾水。
“我听护士长说,叔叔阿姨好像不太喜欢书殊找个医生。”徐宇飞盯着赵书殊,不知道赵书殊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应对,毕竟程辉可是学医的,而且是医院里的技术当当,赵建国表扬过他很多次。
“是呀!”赵建国回答,徐宇飞看了看赵书殊,赵书殊感到了有人在看她,但是她并没有回看,她沉浸在自己的内心戏里。
同学聚会的当天徐宇飞喝了不少酒,来着不拒,敬来敬去,赵书琳居然来了,还坐在他身边。酒过三巡,徐宇飞起身上厕所。盯着南林一中附近的那家奶茶店看了一会,进去买了一杯。小心翼翼的把奶茶藏在羽绒服里,打车去了文化苑。赖在赵书殊的小公寓里一夜以后,甚至偷偷亲了亲赵书殊,他自己觉得这个酒喝的值得。
“宇飞,太劲爆了吧!”李威拿着手机,指给徐宇飞看新闻,新闻上的男主角居然是他自己。标题是“赵书琳跟男友在街头拥吻。”天呐,前几张坐在一起的照片确实是真的,但是最后一张拥吻的照片,绝对没有,他发誓。
“这个是假的。”徐宇飞指着最后一张照片告诉李威,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大熊,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最后这张照片是合成的。”徐宇飞开口,立刻像大熊解释。
“宇飞,我想跟你说的也是这件事,如果有人问起,你可不可以说是真的。就当帮兄弟一个忙,我这种形象,实在是不适合被曝出来。”大熊狠狠的吸了口烟,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赵书琳。
“可是……这被赵书殊知道了,岂不是误会大了。”徐宇飞缓缓的开口。
“我会跟书殊说清楚的,再说了书殊也不会在乎的。”大熊说完,徐宇飞觉得自己就是想太多了,赵书殊不会在意的,她大概也跟所有吃瓜群众一样,当做娱乐新闻看罢了。
“我希望赵书琳尽快跟媒体澄清。”徐宇飞总结,最后挂了电话。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说谎了,这么多年我累了。”大熊狠狠地掐灭烟头,对着赵书琳说道。
赵书殊看到新闻的时候,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自己怎么会让别人家的男朋友在自己公寓留宿呢!真的是三观不正呀,罪过罪过。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初吻,还真的是除了恶心没别的记忆。徐宇飞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发了一条语言,问她有没有什么要问他的。她能有什么要问他的呀?问他们好不好吗?好像昨天才问过,问他上娱乐新闻感觉如何吗?她没回,倒是给陈欣打了个电话。
“书殊,我已经想好了,我要休假陪你去澳洲跳伞。”陈欣开口,赵书殊鼻子一酸,哭了起来。陈欣什么也不问,但是知道她难过。即使是很多年了,可你发现你喜欢的人淡出了你的世界以后,你的心依旧会痛,依旧会难过。
“好,我们找个时间去办签证。”赵书殊开口,不聊新闻,完全岔开这个话题。
下午茶的时候,陈欣约了赵书殊在奶茶店见面。难得今天奶茶先生也在,陪她们聊天。奶茶先生是个登山爱好者,跟他们聊着各种山。
“书殊,我们就在你们放寒假的时候去跳伞吧!”陈欣提议。
“你们要去哪里跳伞?”奶茶先生强行加入群聊,满眼好奇的问陈欣。
“澳洲,你要去吗?”陈欣发誓她就随口一问,可有的人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好呀!书殊,你不介意吧!”奶茶先生立马殷勤的看着赵书殊,赵书殊接受到了他的信号。
“我当然不介意,就怕你们介意。多了我这么大一个闪亮的灯泡,要不我也约个人好了。”赵书殊趴在桌子上盯着陈欣,一开始陈欣还有点害羞,可听到后半句她就突然有了主意。
其实最近,奶茶先生没少在陈欣面前晃悠,但是陈欣觉得自己旧伤未愈,不适合再添新伤。奶茶先生这种,大学毕业以后就创业成功的成功男士,肯定有许多小姑娘喜欢,而她自己还不算成功女士,虽然打了几个不错的官司,但还是不够优秀。这货突然要加入她们的旅行,陈欣开始担心自己的小心脏会不会为之动摇。
距离寒假还有一个月,申请了签证以后,赵书殊依旧一板一眼的上着课,偶尔程辉会跟她聊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徐宇飞好像一直躲着她,有几次她回家遇到他,也就匆匆打了声招呼。赵书殊觉得自己是该放下了,他大概也是觉察到了她对他的情意,故意疏远她。赵书殊不明白的是,徐宇飞其实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见了面总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可是好像又没必要,每次都纠结着要不要开口。而且徐宇飞自从上了娱乐新闻以后,微博,微信,QQ基本都被攻陷,出门都怕遇到赵书琳的粉丝,赵建国还特意找他谈过话。
“宇飞,我希望你的私事不要影响到工作,你看看随时来科室转悠的粉丝,偷拍你,我觉得她们已经影响了我们的正常工作。”赵建国语重心长的教育徐宇飞。甚至有一次,还有大胆的记者拦住赵建国,问他“对于他的员工跟明星谈恋爱他有什么感想。”当然了他拒绝回答。
徐宇飞无奈,只有打电话跟赵书琳讲,让她出个申明,让她的粉丝不要过分探听他的私生活。
“你看看,肝胆外科的徐宇飞现在已经成为大红人了。人家甚至说他可以出道当明星了。”周延指着微博下的评论跟程辉八卦!
“你不好好吃饭,还有空看这些八卦,是不是最近手术太少了,你空虚。”程辉夹了一块周延的排骨。
“我跟你说,我听护士长讲,院长有个女儿在南林大学教书,你说我要是泡到院长的女儿,我是不是就一路顺风顺水了。”周延夹了块程辉的红烧肉,幻想着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护士长没有跟你说,院长不许她找医生吗?”程辉一语点醒梦中人。
“以我帅气迷人的外表,再加上饱含深情的双眼,一定迷得她神魂颠倒。到时候你可不要出现,不然我没市场。”梦中人周延不但没有清醒,还让幻想更近了一步。
“就怕你到时候被吓到。我下个月要休年假,你好好努力,争取不被主任骂。”程辉拍了拍周延的肩膀提醒他。
“不是吧!主任居然准你休假,你走了没人罩着我了呀!”周延看着远去的程辉大声哀嚎,明明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大家都是硕博连读,为什么某个男人就那么优秀呢?甩他十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