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酸儒书生骂起人倒也是厉害,不带脏字却字字诛心。
“在你们于家过的不好,我们沈家接回来也不可以么?你那位续弦的好夫人几次三番的不让沈家接触于岚,把他圈在园中养废。等自己生了儿子再彻底把他逼走。真是好算计啊!”
于老将军一言不发,坐在堂上任由沈维生指着鼻子骂,倒也是淡定。
路过的于钦一听外人污蔑自己母亲,那岂能忍了,一瞬间怒火中烧,从堂旁折回来,冲进去。
“哼,怕不是我大哥在外得罪了什么人,自己惹的灾祸。关我母亲什么事?大哥儿时不也是沈前辈您亲自教导的么?怎么教不好就拿女人来当恶人。游学的不是大哥自己非要去得么?怎么到了你们沈家口中就是我家逼走的?!”
“你!”
“我?我如何?我父亲是武将不善言辞,我母亲善良也不愿与人争执。如今大哥横死他乡,连身子都找不到,你便到我家来撒气。”
“堂上做的是我大哥的父亲,论血缘倒是比你这个舅舅更近。骨肉相连,我父亲难道不比你这个舅舅更悲伤、更心痛么!”
“好了!在大堂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是沈家的长辈,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儿来教训,滚回你院子去!”于老将军说罢,一脚踹倒于钦。
于钦也当习惯了,站起来拍拍衣服上沾的浮灰潇洒地转身离去。留沈维生在身后干瞪眼。
“沈先生,我代犬子给您赔不是。”于老将军恭恭敬敬的赔不是,把沈维生堵的一句不是都说不出来。愤怒地甩袖子离开将军府。
屋中只剩老将军一人,放下全身防备瘫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合上眼,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是啊,虽然那孩子与自己不亲近,但到底是亲生骨肉。还有谁能比我更难受。
直到现在还难以接受自己的孩子只剩下一个头颅入葬,死无全尸。我于家到底是得罪了何人,才造此灾祸!
若是薇妹泉下有知,必定恨死我了。连我们的孩子我都护不住,我真是无用。
岳城案子定成了悬案,自己派得人手也只带回来儿子身边的管家,案情毫无进展,也毫无头绪。
晚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唉。咽不下这口气啊!
将军府花园
“娘,儿子回来了。”
“泼猴,你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还不稳重些,今日去你妻子那儿转一转。就算你再不喜她,她也为你生了一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人侍奉着花园的牡丹,花期虽然已经过去,但是平日依旧要好生照看,来年才能再看到牡丹的姿容。
“母亲说的是,儿子一会儿就过去转转。”
“你大哥在岳城的事,你也知道。老爷最近多有烦忧。你左右收敛一些,别再惹怒他。”
“我知道,进门还看到门口停的沈家的轿子,那老头又来胡搅蛮缠。母亲,最近也少出门,沈家的人都跟疯子一样,别冲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