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有时候很飘渺,只是那日一遇,便再也放心不下。
若是得空,便会去那里坐坐。春风十里,都不如去凤姑娘那里一醉。大把银钱挥霍,只求美人一笑。每当庭院点灯,好戏开场,舞袖唱罢,不问世忧。
月光姣好,屋内女子支起窗户,右手掌灯,左手护灯,缓步走向桌前,“今日于爷可住下?”
男子歪了歪头,像是赌气,撅噘嘴“我哪一次不得回去,你还回回逗我。”接过女子手上的灯,放在面前。潇洒起身,手撩一下绛红色衣袍,故意向女子展示。
“今日有没有发觉我有何不同?”
女子上下打量,眉眼笑弯了腰,掩面偷乐,还要假装没发现“是小凤眼拙,快跟小凤说说,今日的爷哪里不同?”
“自然是~”一把抱起女子“自然是以后你得叫我军爷了!”转着圈,女子衣裙上下翩飞,似鲜红的杜鹃,盛开在内室。
玩闹一番,抵额相拥,彼此气息交织混乱,额角鼻尖沁出丝丝汗液。把女子的头按向自己的肩膀,下巴靠在乌黑的发旁,敛去笑意,似乎一下子变成熟了。
“此去军营,我便数月不能来见你。不过,别担心,我给了刘妈十两黄金,这段时间你就安心留在这里,不用考虑别的,等我回来。”
“待我功成,爵位加身,有力量去抗衡家族,我就能把你接回家。你等我,小凤。”
“嗯,我等你。”
于家,武将出身,如今于家主事是在职的西北军威武将,于功。雍凉人士,十二岁入军,十五岁上前线。此人作战勇猛,善用强弓,马术一流。当年西北军驻守金城,出征漠西厄鲁特蒙古,身经百战,勇猛无敌。西北处维持了若干年太平。
后被封威武将军,皇帝赐良田千亩,别院数座。皇家封赏,一时风光无数。与沈家嫡女,在御花园一见倾心,特意在皇帝面前求娶。沈家是书香世家,沈家出来的女儿也带有些书香气。温婉,贤致,懂礼,又正是二八花样年华,少女怀春,京中甚是少见像于功这样从战场拼杀的铁血硬汉。
虽沈家略有微词,但是皇帝的赐婚已经是板上钉钉。嫁入于家,享受了半载美好时光,于功便又匆匆上了战场。激情过去,婚后生活的琐碎和平淡击垮了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家小姐。想起了母亲与哥哥婚前的劝诫,悔不当初。
生下孩子后,便更郁郁寡欢,惶惶终日,旁人看她日日烦忧,想是担心在外征战的丈夫,便建议她去东城外的古音寺求平安签。这一求,便是五年。
求得了丈夫的平安,自己却撒手人寰,只留下五岁幼子。
同年,于功再娶,大婚依旧风光。那天夜里,将军府一片通明,一时欢笑无限。鸳鸯相对,龙凤呈祥,红烛尽燃,一片香。
岁月伴春光,星辰落尘网,可笑一腔情思徒哀愁,于家走了一位女人,又迅速迎来新的女主人。
此人是礼部尚书方乾之女,虽是庶女,嫁于功确实绰绰有余。方夫人,同样温婉、知礼,把于府上下打理地明明白白、游刃有余。后得一子,取名于钦。
于钦,少时便反骨,长相肖其母,性格肖其父。与家中长兄不同,从小便喜好兵器,最爱兵书,以父亲为荣。谈不上善诗书,但就京城同辈子弟,也不算差。
少年英姿雄发,好不潇洒。好好一世家公子,偏偏最爱烟雨巷,还妄想把身份低贱的女人娶回家。于功听之震怒,五十棍棒,把人送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