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萧瑟,银白的雪花随着寒风以最为优雅的姿态盘旋飞舞,吹拂在脸上犹如利刃划过,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传来。凝烟的一袭水墨青色衣裙(出百乐宫的时候凝烟就换了衣服)虽然华丽好看却轻薄的如同罗纱,是挡不住任何的寒冷的。寒风顺着布料的织缝中灌入,使得凝烟打了个寒颤。吐出一口气凝烟觉得更加的冷了,似乎并不只是外界的寒冷,更多的是她体内的冷。
“你怎么了?很冷吗?”千叶发现凝烟的反常,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凝烟的额头,“怎么会这么烫?你病了?怎么能这个样子,难道他不在你身边你就不会照顾自己了吗!”
当听到那个‘他’字的时候凝烟的眼眸忽然暗淡了一瞬,举起手来凝烟从额头上把千叶的手给拿了下去:“没事的,我再怎么说也是个颠峰高手,这点小风寒还能把我怎么样。你们不用担心了,过几天它自己就会好的。”
“什么小风寒!你曾经中过银莫愁的剧毒,再后来又被司徒文若打成那么重的内伤,你以为你的体质还会那么好啊!”欺雪拉起凝烟的手腕放在手指间,纤长的手指扣上她的脉搏。
从来不知道担心是什么感觉的欺雪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因为担心而对凝烟吼了起来,天知道凝烟生病会让他有多么难受,恐怕就是面对千菊他也未必会如此的心疼。凝烟不停的从喉咙里溢出的咳嗽声每一声都会让两个男子心痛一下,要知道他们对凝烟付出的感情丝毫不会少于箫剑南!
“你还是先回皇宫吧,哈勒我们会想办法把他给弄进皇宫的。”欺雪将自己身上穿的一件外套脱下来披在凝烟身上,希望可以为她遮挡风寒。
凝烟扯了一下披在背上的衣服,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哈勒的房间而去:“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们很难降伏住哈勒,他的武功我昨天看过,比你们高出很多的。”
无奈的叹息同时从后面的欺雪和千叶口中发出,只能是追随上凝烟的脚步往前而去。如果在这里的不是欺雪和千叶,而是箫剑南,只怕就不会任她如此任性;或许是人与人爱的方式不同吧,欺雪总是喜欢纵容着凝烟,箫剑南则是一切为了凝烟着想。这两种方式也不能说谁得更好,更不能去评论谁更把凝烟看得重一些。
凝烟来到房前推门而入,一阵冷风夹杂着雪花拂过凝烟所戴的斗笠上垂着的轻纱,进入屋内:“哈勒亲王,今日筱云我特来拜会,亲王不会怪筱云鲁莽吧?”
“筱云?本王并不与你相识啊,你因何要来拜会本王?”哈勒就坐在一边的书桌前,听到声音后抬头望了凝烟一眼。
凝烟自顾自走到里面,来到主坐前转身而作,一派动作从容不迫,丝毫不显得拘谨:“亲王不认识我,我只要认识亲王就行了,王爷又何须认识我呢?”
“不知筱云姑娘来找本王有何事?本王如今有伤在身,有什么事的话姑娘就快说吧。”哈勒用一条白纱带吊着受伤的右臂,行动的确是很不方便。
凝烟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侧眸盯着哈勒,只不过有斗笠遮挡,看不到她的表情:“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让王爷随我走一趟,不知王爷可否应允?”
“走一趟?要去哪里?”哈勒的唇角如同凝烟的一样,同样弯起一抹弧度,“莫不是要挟持本王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凝烟扬起头笑了几声,笑声悠扬而又雄浑回荡在整间屋子乃至整个王府:“王爷认为我想要挟持你的话还有必要和你在这废话吗?王府之中重重守卫,而我却能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松进来,想要挟持你还不是如同探囊取物般。”
“好吧,那么本王……就随你走一趟好了,不过本王奉劝你一句,若是敢对本王不利后果你不用让本王说了吧?”哈勒很明白现在他的处境,若是他不答应恐怕在下一刻就会身首分家。
点了点头凝烟站起身来从哈勒身边擦身而过,走出了这个房间,哈勒乖乖的跟在身后。绕过假山的时候凝烟给假山的一个角落里递过去一个眼色,假山的某个角落里,两个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有了哈勒在身后跟着,凝烟行走在王府中就更加的放心了,那哈勒无异于一张活的通行令。
有了面纱和斗笠遮面凝烟这一次就可以大大胆胆的在街道上行走了,好多的人看到这位哈勒亲王跟在一个女子身后都不禁纷纷驻足观看,更奇怪的是以往都是在街上骑马而行的王爷今天居然步行,更是连一个侍从也没带。这让京城经常见到哈勒的百姓都觉得奇怪,不过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去管这种闲事。
一路步行而来,目的地居然是整个流雨的心脏所在、办法号令之地——皇宫!这让哈勒大大的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挟持王爷胆敢大摇大摆的前来皇宫。一双眼眸险些瞪掉出来的瞪着凝烟,而后者却只是耸耸肩膀继续往宫门而去。
凝烟来到御林军跟前从袖中取出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本主奉皇上之命出宫办事,还不快点让路,耽误了大事你们谁也付不起责任!”
“是是是,请进请进。”两个御林军守卫忙不迭的让开道路,让凝烟通过。
朝着身后的哈勒挥了挥手凝烟示意让他跟过来,那样子像极了哈勒是凝烟的跟班一样。如此轻轻松松的便进了皇宫外宫的大门,哈勒见到这一幕自然也就明白这个‘筱云’为什么能够进入王府如入无人之地了,连皇宫都可以这么轻易的进来,更别说一个小小的亲王府。
其实在早上凝烟给哈特尔跳舞的时候就已经把那出入宫禁个的令牌给弄到手了,现如今别说是出入皇宫了,就是进入御书房也未尝不可!没有把握凝烟是绝对不会这么冒险的,早就说过,凝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有皇宫的出入令牌?”哈勒追上来两步走在凝烟的身侧,不停地用打探的目光望着凝烟藏在斗笠里面的面容。
凝烟抬起手解开了系在下巴下面的斗笠的丝带,将斗笠取了下来然后摘下了面纱:“不至于一夜不见王爷就不认得我了吧?那念箫可就真的要伤心了。”
“原来是你,你这究竟是要做什么啊?”看到了凝烟藏在斗笠下面的面容哈勒不禁到吸了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会是个高手。
就算是凝烟收敛了气息,哈勒也会很容易感觉到凝烟身上那种深不可测的气息。那种深不可测的气息只有高手才会拥有,而同样是高手的哈勒却感觉不到凝烟的功力深浅,这就让他不得不对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刮目相看了。
没有回答哈勒的问题,凝烟带着哈勒一路上轻松的避开了巡逻的御林军,直接来到了莹素宫。璇儿早已经在那里等候,每一次凝烟做事都喜欢让璇儿先到达目的地等候着自己。莹素宫的侍卫早早的就已经被打发了,现在进到莹素宫凝烟就好比当初进到凝青宫一样。
忽然顿住了脚步凝烟转身以出其不意的手法封了哈勒的穴道:“嘿嘿,今天你就乖乖的听我摆布吧,如果你要是配合我的话说不定我会饶你一命,哈哈哈……”
“弄云小妹,筱云宫的五百名高手已经全部潜入皇宫了,下面应该怎么办?”欺雪不知何时也已经来到了莹素宫,从某个角落里闪身出来。
“璇儿,你先把哈勒给弄进去。”凝烟望了一眼旁边的璇儿同样只是一个眼神的示意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转向欺雪,“欺雪大哥,这里等会儿就要交给你了。你等我走后就在这偏殿放一把火,火势越大越好但是千万不能烧到正殿。我得先回去华清宫,等到火势把哈特尔吸引过来的时候我会随后而来。”
“好,你放心吧,我会掌握好分寸的。”欺雪点点头应了一声,再一次在心中暗叹凝烟的城府深沉。
等璇儿从暖阁只中走出来凝烟便和她一起回到了华清宫,在宫中静静的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这来回奔波了几圈凝烟也是有些累的,再加上她还有些风寒。半倚在贵妃椅中凝烟竟有些气喘吁吁,将手臂放在椅子扶手上,举起手抚上额头凝烟喘了几口粗气。
“主上,您还好吧,要不先躺下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去莹素宫那边。”宫中暂时没有其他的人璇儿还是以‘主上’称呼凝烟。
凝烟有些无力的抬起另一只手,随意的摆了两下示意无事:“你去给我倒上一杯热茶来吧,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一旦有什么差池,那可是满盘皆输。”
“是,属下明白,住上请稍等,属下这就去沏茶。”璇儿望了一眼凝烟目光中有一些疼惜,微微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唉……自从主君(注:主君,主上的夫君之意。)出事以后主上就一直闷闷不乐的,鲜少笑过,就算是笑也是强颜欢笑,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身体也是越来越差,主上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