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和箫剑南对望一眼,两个人一起浅浅笑起,无需任何语言,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两个人彼此之间实在是太了解对方了,一个眼神就可以搞定的事情何苦再去开口说话。箫剑南把那周千的儿子从地上抓起来给拎进了那酒楼里,凝烟和狂颠雁玉也随之走进去。
进到一雅间之中凝烟关上了房门,坐在椅子上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狂颠老哥,我的身份想必你也早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说了。麻烦老哥去跑一趟,拿着这块令牌去把吏部尚书周千还有顺天府府尹董良给请来。”
“好的,小妹你稍等一会儿啊,我这就去。”狂颠从凝烟手中接过那块令牌,只觉得那令牌如同千斤重。
“这块令牌非同小可。”箫剑南替狂颠把那块令牌给塞进了他的怀里,“狂颠老哥可一定要小心哦,不能出任何差错。”
“妹夫你就放心好了,我自然知道这令牌有多重要多厉害。”狂颠拍着胸口保证,撇过头来瞪了一眼那个周千的儿子这才打开房门离去。
一看到那个人就扫兴,凝烟撇过头来和雁玉寒暄着:“当初我们两个一起被当时的皇上给带回了皇宫,后来我被那个侍卫给送回了家,也没有听说你的任何消息。这几年雁玉姐姐过得怎么样?”
“这几年我一直流浪,一直到去年春天的时候我才遇到了狂颠。觉得他这个人不错,也觉得自己是该找个归宿了,所以就嫁给他咯。”雁玉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凝烟可以听得出她是故意将那流浪的艰苦生活给简化了。
望了一眼雁玉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凝烟浅浅笑起,如同一弯浅月:“看雁玉姐姐这个样子应该快要分娩了吧?怎么还会一个人在街上,刚才如果不是遇到我的话真的后果不敢想象。”
“我只是想上街买一些刺绣用的丝线而已,看到狂颠他那么忙所以就不想打扰他。”伸出手去抚上那隆起的腹部,雁玉的脸上洋溢着身为母亲的喜悦的笑容。
摇头叹息,凝烟有些无奈,背过手去锤这有些酸痛的背:“都说做母亲是极累人的,以前不怎么相信,想在可真是深有体会。光是这腰酸背疼就够人受得了,什么时候才能解放啊。”
“这位就是妹夫吧?真是一表人才,俊逸不凡,凝烟妹妹果然好福气,找的这么个如意郎君。”雁玉转过头来冲着箫剑南轻轻颔首一笑,大度有礼,不愧是大家的千金小姐出身。
“呵呵,雁玉姑娘过奖了。”同样颔首一笑,谦逊有礼,这箫剑南跟着凝烟久了自然学会了这种场面话,“没想到烟儿的朋友这么多,似乎随便在街上拉一个人都会认识烟儿一样。”
嘿嘿地笑了起来,凝烟的脸上挂着略有些得意的表情:“你还别说,如果我穿上当时的那一套水清色衣服,头戴斗笠的话,走在街上还真没有几个人不认识我的。”
雁玉命小二送来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三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等着狂颠回来。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凝烟等的稍微有点不耐烦了,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每走一步,衣衫随着她的动作摇摆,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清清淡淡如同荷花香一般。
“小妹,我回来了,他们也都来了,就在门外候着呢。”狂颠推门而进把那块令牌交给凝烟,但是门外那两位可不敢如此随随便便的进来。
接过令牌收回袖中,一个灵巧的旋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凝烟和箫剑南一同坐在主坐:“狂颠老哥,让他们进来吧。”
“爹,你快救救我!你看他们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一看到周千走了进来那个男子就开始在那拼命的呼救,可怜的他居然还没有看出凝烟的身份。
耳朵有些被吵得不耐烦了,广袖之下的手指点了几下,凝烟封了周世文(周千的儿子)的哑穴:“有劳两位爱卿跑这一趟朕很是过意不去呀,不过朕遇到了一点麻烦,还必须得请两位爱卿帮忙解决一下。”
“呃,能为皇上效劳是臣的荣幸。皇上有什么吩咐就只管说。”周千和董良一起垂首恭敬地站立在一旁,周千老早就看到一旁自己的儿子不禁蹙眉疑惑。
“周大人,董大人而为知道我是出身江湖,所以不太懂得朝廷礼法。敢问二位,这谋害皇亲、对圣躬不敬、口出狂言是和等罪名呀?”箫剑南不慌不忙的问出这句话,看不出是喜事怒语气淡淡的。
“这三个罪名之中谋害皇亲这条最最重,罪当处死,其他两条也就是坐几年牢的事情。”董良拱手回答着箫剑南问题,“敢问皇夫大人,不只是何人犯了这三条罪?”
笑望了一眼箫剑南,凝烟收回目光,意态闲闲的抚弄着袖口的轻纱:“这个嘛,就要让周爱卿问一问他的宝贝儿子了。看看令郎是如何的显摆身份,谋害皇亲的!”
“世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周千转过头来看着瑟缩在角落里的周世文,觉得事情有些怪异。
扶着桌面凝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抬步走到周世文跟前解开了他的哑穴:“周大公子,现在你可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了。令尊就在这里,你可以无所顾忌了,你爹不是吏部尚书吗。”
“爹,这……这位真的是……是当今圣上吗?”周世文跑到了周千跟前哭丧一个脸,那表情似乎下一刻就会急的哭出来似的。
“逆子!你到底做了什么?”被气的浑身发抖的周千仍旧不忘逼问着他的儿子,“我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不消的儿子!”
“我……我刚才不过就是在街上骑马骑的快了一点,差一点撞到这位妇人。”周世文也被吓得不轻,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颤抖地指着雁玉。
如琉璃一般的眼眸射出冰冷的眸光落在周世文的身上,那目光冷冽如冰凌厉如剑:“呵呵,好一个‘不过就是’,还来一个‘差一点’。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差一点’下去可就是一尸两命!”
“皇上饶命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那是……是一不小心啊!”周世文‘噗通’一声跪在凝烟的脚边,伸出手去揪住凝烟的裙摆。
提了一下裙摆甩开,凝烟用有些厌恶的眼生瞪着地上那卑躬屈膝的男子:“枉你父亲是个正人君子,从不轻易低头的一个人,竟然生出你这么个脓包儿子,就连朕都替你父亲感到失望。这件事情刚才街上那么多的人路过,想必看到的人也不少,不是朕不想饶了你,而是朕没办法饶你。”
“臣斗胆,据臣所知皇上应该就只有一个父亲,就是丞相大人,何来其他的皇亲?”周千抓住这最后的一点希望,希望可以救儿子一命。
箫剑南从椅子上长身而起,从袖中掏出折扇,慢悠悠的摇着踱步到周千面前:“这个周大人可就有所不知了,早在七年前皇上就和这家酒楼的主人结拜成义兄妹,而刚刚令郎所撞的就是这酒楼主人的妻子。周大人说,这位妇人算不算皇亲啊?”
呵呵,这场景还真是熟悉,像极了七年前我和浩然在震国侯府一唱一和的一幕。记得当时就是因为雁玉姐姐的缘故我们才到了震国侯府,才会有那一幕。没想到如今又是为了雁玉姐姐,只不过和我搭戏的不是龙浩然了,而是箫大哥。身份人物也变了,我不再是当时的丞相千金那个街头混混,而对手也不是那个震国侯了。
无意间撇过头凝烟看到一旁的狂颠正在暗中给她竖着大拇指,不着痕迹地冲着狂颠眨了一下眼睛,调皮尽显:“董大人,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这个人给带去顺天府好好审问一番?莫不是董大人来的时候没有带衙役?哦,那可就是朕的疏忽了。”
“臣愚钝,现在才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放心吧,以后臣不会再忤逆皇上的意思了。”提了一下衣摆周千同周世文一起跪下,恭敬地给凝烟叩了头。
在心中沉吟了一会儿,虽然凝烟是达到了她的目的,但是心里却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周爱卿请起吧,其实朕也只是想给周大人提个醒,做事情不要那么顽固不化,有时候要懂得变通。就像今天,朕要是不懂得变通的话那么令郎恐怕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多谢皇上教诲,臣一定谨记皇上的话。”又是一个响头可在地上,周千这次是彻底的佩服凝烟了。好一个厉害的皇上,懂得恩威并用,这样的皇帝怎么能够不让臣子们死心塌地的辅佐呢?
凝烟以左手拢袖,伸出右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周千:“不过,令郎也的确是做的事情过了一点儿,也该略微惩罚。就让他去尝尝牢狱之苦也好,关上十天半个月的,等他反省了再放出来。”
“是,臣遵旨。”董良拱手领旨,然后带着周世文离开了。
还好还好,还算是拿捏有度,若是做的过了也不好,做得不够就达不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