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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根天路白玉阶

说话间周身雾气突然一阵急剧翻涌,随后渐渐静止并慢慢淡去,眼前清朗了许多。

一阵没来由的风吹过,带来一股沁心的冰凉,夏雨打了个夸张的哆嗦,周身汗毛蹭蹭蹭的立了起来,鸡皮疙瘩迅速弥漫全身,人也半蹲着几乎要缩成一团:

“我这凡人大叔,哪经得起仙风这般蹂躏,好歹弄件衣服行......不行.....啊!......啊!”

“咦!”

随着半蹲的动作,夏雨好像听到自己身上“咔咔啪啪”作响,低头看去,身上不知啥时间结了一层淡灰色的壳,此前并未觉得异样,一定是那阵突兀出现的凉风带走了身上的湿气,吹干了这层壳。

淡灰色的壳已经随着他的动作而破碎散落一地。捡起一片,看上去就如塑料片,不过很脆,一捏就碎,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凑到鼻子上闻闻,有股淡淡的腥味。

他索性停下前进的脚步,用手浑身上下抹了一遍,簌簌的又掉落不少。然后就转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时的夏雨张大嘴巴保持了一个酷似安格尔的世界名画《泉》中的少女动作,滑稽地僵在那里。

他看到了一幅曾经在《暗黑破坏神》游戏中见到的场景:

四周繁星点点,脚下是一条宽约三丈的白石板路,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有点儿像玉石,路面相当齐整,路两边除了闪耀着星辉的虚空啥也没有。

他试着往路边靠了靠,弯腰往下瞅去,却激灵一下缩回身子。

这条路竟是从虚空中一路延伸至此处,更准确地说这是一条蜿蜒悬浮在一片无尽虚空之中的无根天路,天路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

夏雨此刻正站在这条虚空天路的尽头,转过身后,面对他约百丈远处是一条与路面同宽的笔直向高处延伸而去的白玉石阶,同样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晕。

石阶并不陡峭,大概三十几度的样子,两侧栏杆皆光滑方正,并无什么雕刻,一切都显得素净自然,却充满着一股浓厚的古朴沧桑味道。

身体后方的雾气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而前方虽有雾,却已经淡了许多,隐约能看到石阶左右极高远处的云层之上好像探出两个参天的巨大身影,像是雕像的上半身,雕像的一双大手交叉放于胸前,面目朝天呈仰视状,仰视的方向依稀是面前这白玉石阶的尽头。

站在这神奇之地,夏雨感觉自己渺小的像只蚂蚁,鼻尖贪婪地嗅着这神秘世界宏伟、古朴、苍凉、诡秘、孤寂的气息喃喃道:

“这一定是个远古的神迹,也一定和三星堆那些东西相关,要不然我也不会莫名其妙从青铜神树前来到这个地方,这石阶尽头一定有些神秘的东西,估计走到头,才能真正看清楚这个地方的全貌。”

夏雨嘴上嘀咕着看了看四周,又沮丧地扫了眼自己外在的裸露,面对前方石阶狠狠地咽了两口吐沫:

“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儿,至少来几片树叶让大叔遮遮羞也行呀,光屁股!这不是亵渎神灵吗,上边的神仙,你们可怪不得我,大叔我这也是没办法,这里连砖头瓦块的啥都找不到,只有光着上路了!”

看山跑死马,爬台阶累死人。

当夏雨精疲力尽、四仰八叉、裸体似水洗般躺在台阶上呼呼喘气时,正看到一颗流星从视野中滑过。虚空中星眼点点,忽明忽暗,脑海中便又浮现出妻儿双亲的面容,心里一阵黯然:

“这次出来,老婆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担心死了。本想着出来个十天八天的就回去了,不过如今情况有变,此去恐怕不是短时间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要尽快找到回去的办法才行,我可不是什么无牵无挂的穿越者,还是要想办法尽快回家的。”

放下思绪,起身抬头望望,前面依然云遮雾绕,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来到这里没有日夜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令人奇怪的是夏雨活动量这么大,虽然腰酸腿疼的,汗出涔涔,却没有一丝干渴饥饿的感觉。就是感觉身上有点儿黏黏的,抬起脚板瞅瞅,也没有一个血泡。

“这情况有点儿不对,要搁平时就是穿着鞋走这么长时间路这小脚上也早被磨破了,更别说现在光脚爬石阶了!”

疑惑间显露在云雾之上的雕像此刻已经清晰了不少,好像有许多尊,依稀呈弧形排列。有的还在雾气中隐隐约约的看不太真切。

待到夏雨定睛向附近雕像看去,心脏不由一阵抽搐:

“我靠,不会吧!”

原来就近两个塑像的面目竟然和在三星堆博物馆中看到的几个青铜面具几乎一模一样,大嘴,纵目、鹰鼻,风耳,其中一个雕像两眼间竟长有一根巨大的角状竖起物。

夏雨两眼怔怔机械地左右瞅瞅附近这两尊塑像心想:

“果然和三星堆有关,如果推测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个祭坛之类的地方,上边肯定有出路。”

一念至此,心里便畅快了许多,不由高声笑道: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宁把脚底磨穿兮......这路是不是该到头了呢?哈哈,哈哈哈!”

“不过话又说回来,凡事不易,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成了落在某位大神棋盘上的棋子,命运自会推着自己往前走,自己只要不懈怠,小心行事,牢记初心,不忘回家,自是没问题的。说不定还能得巨大好处,呵呵,大机缘必有大磨难,高风险才有高回报,不管如何,爬我也是要爬上去的!”

......

虚空里,白玉石阶上,此刻浑身赤裸的夏雨已经麻木了,如果现在的他是灵魂的话,他感觉自己灵魂的灵魂好像也有种要僵硬麻木的感觉。

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历经了多久的艰难攀爬,赤身裸体、散架般的夏雨终于爬上了一个白玉平台,来不及去探究什么,就两眼模糊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反正夏雨感觉这是近几年来睡的最为香甜的一觉,一觉醒来所有的疲惫与不适全部褪去,不但精神饱满,而且有种身轻似燕、头脑清灵、眼眸如电的感觉,心想:

“洗髓伐精也不过如此美妙吧!”

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苦尽甘来,爬到了台阶尽头,翻身就想爬起。可感觉浑身上下被一层壳包住了,使了好大劲儿才勉强站起身来,身上是一层厚厚的痂,和上次一样,只是厚了许多,颜色倒是淡了些,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一动就碎。

夏雨一阵弯腰、下蹲、扭胯、伸懒腰、蹦跳、撕扯,总算是解脱出来。看看自己竟有种脱胎换骨的样子,全身皮肤嫩滑如婴儿,身上的汗毛也褪的一干二净,摸摸脸颊下吧,胡茬都没了,光滑细腻的不成样子,估计样貌年轻了不少。

本是极爱美的人,看见零件还在,至少没变成女人,心里不免一阵臭美。

抬脚刚要往前走,可没跨出去又收回来了。

他看到了一堵极大的墙面,墙面如青铜器般斑驳,上面布满沟壑褶皱,像极了树皮。这墙不知道有多高,最多看到百丈高处就看不清了,再往上就是漆黑一片。左右瞅瞅隐约觉得墙面有弧度,但看不到尽头。

墙面下不远处有一个约三尺高九尺宽的白玉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个古朴的青铜香炉。

走上前去,见香炉内满是灰白的香灰,香炉旁边放着三炷香。

“对神迹的敬畏还是要有的!”

虽然不知道这香是给谁上的,但夏雨感觉自己这把香是一定要上的。

手快碰到香时,低头看看,又缩回来了:

“囧啊!身上光溜溜的,怎么能上香呢,万一唐突了哪位神仙,可就要遭罪了。初来乍到还是稳妥些好,那只坏鸟太可恶了!”

腹诽间忽然感觉眼前有一片金黄落下,想都没想伸手就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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