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珥阔步走向人群中央,看着打得正起劲的范绛,大声喝道:“行了,给她点惩罚就行了,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弄出人命来。”
正怒火中烧的范绛一听到这声音,瞬间就收起了鞭子,似有尊敬的意思:“好的,我听你的,只是这……”
“好了,我们走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回去吧。”贾珥打断了范绛的话,又朝星遥意味复杂地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范绛似是有些余怒未消,踢了一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妇人,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星遥不解,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怎么就惹上了这帮煞星了?
星遥又找了另一个长相纯朴的男子问道:“唉这位小哥,这妇人是怎的就惹上了这帮人了?”
被问话那人有些不悦地看了看星遥:“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哎?怎么都喜欢问自己这个问题?难道她长了一副外地相?
那个本地人也算有耐心,见星遥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好心跟她解释道:“其实这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年,她有一个长得还算水灵的儿子,但这女的嗜赌成性,一个月前竟然把自己儿子输给了浮香院,去给别人当小倌,可那小孩性子烈,不愿做那档子事,抵死不从,闹得奄奄一息被丢在了乱葬岗,也就前天的事,但这女的死性不改,这不又输了钱,胆大包天地给禔萧下了迷药,想要偷他的钱,但那可是苍中三霸之首的禔萧啊,这不,被抓到了,也是奇怪了,范绛居然没有将她打死,以往凡是冒范了他们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这次是惹到了禔萧,以前也有胆大的人惹过禔萧的,结果……唉,之后就没人敢得罪他了,但这次竟就这么算了?怪事!”
星遥有些心虚,因为这次的“算了”很可能就是自己造成的。
知道了那正躺在地上的妇人是罪有应得之后,星遥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贾珥临走前那隐隐幽怨的眼神,头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现在星遥是看这个妇人一千万个不爽,但人家只剩下一口气了,再幽怨,星遥也无法对她下手出气了。
想着那妇人竟将自己的孩子卖去了抚香院那般罪恶的地方,对这人的厌恶又深了一分,同时也对那孩子感到惋惜。
唉╯﹏╰多好一孩子啊,可惜投错了胎。
对了,乱葬岗!
那孩子也是前天出的事,若是命大,说不定还有一息尚存。
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明亮,又立刻暗淡下去,乱葬岗啊……就算没碰上野兽觅食,就那般奄奄一息的状况,怕不是早早就咽气了。
本着心中有希望的想法,星遥向后瞧了瞧客栈的方向,我亲爱的食物啊,我要晚一会儿再跟你们见面了。
星遥脚尖微微点地,使着轻功就朝城外飞奔过去。
此刻,白日里热闹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寂静地让人心里发慌。
原本疾步的星遥却猛然停在了一处巷口。
从外往里看,只是黑漆漆的一片,普通人是根本什么也看不到的,但星遥内力深厚,她能清楚地感应到,里面有一个人,一个武功丝毫不逊于她的人。
她的表情变得警惕又寒冷,俨然有气势的样子和刚才在与贾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呵!”如同幽暗深渊般的巷子里传出了一个冷哼声,随即,星遥的面前便闪现了一个人。
星遥说不出见到这个人的第一感觉究竟是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当时确实是被他惊艳到了的。
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白衣猎猎,袍裾飞扬,绣底金线时隐时现,襟口的纹路似曾相识,三千青丝用一根藏青色的发带高高束起,多余的部分随着飞扬的青丝浮动在空气中,眉如削,眼潋滟,唇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邪气,但眉眼却带着化不开的冷冽如霜,如斯仙邪,不羁而张扬,恍若仙邸,恍若魅魔。
“你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