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列车开动的时候，林赠居然觉得自己对这里有些不舍。大概是对自己父母的不舍吧。胡释坐在他身旁，静静的睡了。两个人赶了大早来到火车站，就是为了前往厦门，寻找真相。
前天，林赠忽然跟胡释说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他。胡释很快的就猜到他，是不是要提前回家，林赠说是，还说胡释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总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你为啥总是那么敏感哦？”林赠怜爱地看着他。
“可能是和你在一起久了吧。”胡释不以为然的说了起来。“虽然我们在一起只有一个月，但我觉得我们开始进入对方的世界了，不是嘛？”他笑嘻嘻的跟林赠说。
“再过两天就一个月了。其实说实话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是最久的？以前和我对象一起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这样抱着，即使有抱着，也没有像和你这样，抱这么久。”林赠感慨道，以前他确实没有时间可以和陈靖云相处，现在才有这样的感慨。这段时间和胡释在一块，他平时没什么所谓的性子倒是变了，却是多了几分忧愁。
那天刚好七月初二，月亮很圆，风很大。
“我总觉得月亮在看我们。”胡释若有所思的讲，他总是讲一些奇怪的话题。
“不要想太多啦。”两人并肩坐着，林赠摸着胡释的脑袋说。
“不知道天上的神仙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个群体的。”胡释突然就有些悲伤起来。
天台的空旷每次都给胡释和林赠两个人安静相处的时间，天台对面，是一栋较矮的房小区房，由于已经开盘一段时间，那里的住户基本住满。胡释和林赠在天台的时候，偶尔还看到对面天台上的人。
“后天你要走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这里。”胡释也不继续上一个话题，而是希望林赠最后要离开的那天仍然可以陪着他。
“好。”林赠也没考虑就答应了，事实上他也只想陪着胡释。
“这里是我们的起点，我们要来这儿呆久一点。”胡释一说，林赠才知道胡释为啥那么喜欢来这里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此时胡释倒在林赠肩上，林赠说着摸了他的脸。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胡释冷冷的问了一句，当然也带了点小悲伤。
“不知道耶，你在想啥呢？”
“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知道林赠可能猜不出，也可能不想猜。
“我在想啥？”林赠问着，胡释用手撑着林赠的胸口，从他怀中挣脱，坐直起来，看着林赠。
“你在想，你要怎么和曹旭结束。”胡释边说边看林赠的反应。“你应该还在想要怎么去应付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林赠被说的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胡释已经能这样洞察他了。他的表情有一丝丝慌乱。
“你知道你为啥猜不出我在想啥吗？”胡释表面笑嘻嘻的问着，其实心里很是难过。
“为啥啊？”林赠也像个傻孩子一样的说着，虽然话语里藏着爱，但正如胡释所猜的那样，林赠此刻只是强装镇定，因为有了那几件忧心事。他说的话尽管藏着爱，可在胡释听来却有千疮百孔的功效。
“因为你只给了我三分之一的心啊！”胡释想着，但还是忍着没有说出来。他不想破坏此刻安静的氛围。更不想因为爱的太过深沉导致分手。他静静地把头倾向林赠，倒在他肩上。“你自己想咯。”
林赠笑了，但他还有好多事要解决。比如班长的事情，还有班长的工作。学习委员缘再意外被害，好像所有同学都成了嫌疑人，包括自己。“我该怎么跟典爱解释啊？”林赠静静地想着。
高铁仍在疾驰，它越快到达目的地，林赠就越感到压迫感。
2
胡释骑着自行车，脚踏板一上一下的疯狂地变换着，频率也越来越快。胡释现在只想快速到达林赠身边，因为他们约定八点要在喷泉见面。虽然每个晚上他都迟到，但是基本每次去的时候，林赠都已经在那里了。
他答应林赠，今晚要带奶茶给他喝，他刚从家里出来已经七点多了，买到的时候也已经七点五十分左右了。为了和林赠相处长一点时间，他只能拼命的加速。
路过小区的小湖，胡释嘴边泛起了笑容，这意味着他要到了。他抬起来，看见路灯下飘落几片叶子，在路灯的映衬下更显得枯黄，但是又是那么明晰好看。可惜手机拍不出这种效果，不然这种风景是非常难得的可以拍照的。胡释想着过段时间借相机来拍也行。
喷泉一如既往的发出它该有的声音，胡释看向喷泉对面，林赠就在他前方，他骑上去。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胡释摸着头尴尬地说着，这段时间他基本一见到林赠就说这句话，因为他总是比林赠晚到。
“我也刚来不久。”林赠则总说这句话，他确实也没到多久，胡释还没来，他就玩起手机。
“看。”胡释很开心的举起奶茶。“超好吃的奶茶……”林赠也跟着笑了起来。顺手从后背拿出一个东西。
“这是送你的一本书，书名你回家再看。”林赠嘱咐道。
“好。”胡释接过，开心的抱在怀里。“你叫我写的东西还没写好，我给你寄到厦门吧。”林赠说自己没收过情书，叫胡释写一封给他。胡释表示自己也没有，于是两人打算交换。
他们走过熟悉的小道，看见熟悉的风景。乘坐电梯，再次来到他们这段时间常来的地方。由于还没开盘，这里很少能够见到其它走动的人，偶尔看见的也只是少数来这里散步的人。林赠胡释自然的牵起了手，这里没人的环境给足了他们勇气。
“其实有时候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林赠拉着胡释的手说着。
“嗯。”胡释小声地回答了一句。
乘坐电梯，再爬一条平行梯来到一个供电房，供电房的栏杆和天台的地表有一段大概六十厘米的高度差，他俩依次爬上栏杆，越过两个地点的距离，来到天台的地表。
“第一次来这里爬的时候，你还有点怂咧。”林赠边说边笑。
“是啊，现在都这么熟练了。”胡释则自嘲自己，附和着林赠。
有一块长砖，足够坐两个人的砖仍然平放在那里。那是有一个晚上林赠在下一个楼层找到的，还没用到的砖。从那天起，这块砖就变成他们两个人晚上坐一块的“椅子”。他们坐下以后，胡释拿出来先前急匆匆去买的奶茶。
“知道为啥我买红豆奶茶吗？”胡释两眼放光，期待林赠能想出答案。
“不知道。”林赠摇了摇头。
“因为我突然想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春采撷，此物最相思。’”胡释笑成180度地边笑边讲。
“所以是相思物啊。”林赠这才明白，他也没想到胡释居然能想到《相思》这首诗。
“大概以后吃红豆都会想起你了。我有没有什么，就是说你碰到的时候就会想起我的。”胡释还是和刚刚一样，期待等到不一样的答案，可是林赠一笨，也没想到什么。
“我想一下。”胡释两眼发光，希望能知道有答案。“好像没有。”
“那好吧。”他有些失落地拿起勺子往瓶子里舀红豆。“以后，如果我自己剪纸的时候，大概就会想起这段时间教你的吧。以后，如果我鞋带松了，大概我会用你教的绑鞋带的方法绑，好像那样会比较紧一点。”他强装着难过，表面乐呵呵的说着。
天台的风很大，初四的月亮还不至于变成月色如钩。它还在象征着团聚，还在表达此刻能够在一起的氛围。
他俩相视而坐，喝着奶茶。
“我俩好像一直都没合影过。”胡释突然想合影，但是晚上光线太暗，加之他们相聚基本都是晚上。
“是啊，拍起来太丑了，而且这里风景不好。”林赠像在解释什么。“有各自彼此的照片就好了。”
胡释没有再搭话，吃完东西两个人又继续地和之前一样抱在一起。胡释告诉林赠回到厦门要经常跟他联系，他知道林赠常说他自己是肉食性动物，所以千万不要和他对象分手。林赠问为什么，胡释则说这样林赠就不会再去外面找其他人了。胡释和林赠还对彼此哭了。
“你一定不能抛弃我。”胡释像在嘱咐，像在要求，像在命令。
“好，我答应你。”林赠流着离别的眼泪。“以前没为别人哭过，你还是第一个，我们要好好的在一起。”
“嗯嗯。”
他们促漆长谈了很久，平时十点就各自回家，这会聊到了十点多。胡释由于不舍突然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我看看明天有没有票，有的话我想再去一趟厦门。”胡释突然想到，拿出手机，上网找了车票。
“啊？这么突然。”
“是的。”胡释等着搜索界面。“还有哦，不过你是那班车。”胡释看着林赠问。
“这个。”林赠指着屏幕上的列车号。
“你这个车次没有了，早一点的就有。”胡释有点难过，但随即发现前面的时间点还有车票。
“那你真要去？”林赠问道。
“肯定啊，要不你改一下吧。”林赠有点犹豫的拿出手机，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咽下去了。他默默的支持胡释。
“就带上他吧。”他在心里想着，票已经改签成功。
他俩各自回了家，准备明天的行李。
3
清晨的风总是让人格外爽快，即使是在夏季，仍然能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听说林赠更换了乘车时间，典爱就想着平时也早起，顺带叫上师兄一块开车来接林赠。给他个视觉冲击。所以，他们早早的就等在厦门北了，等待林赠的归来。
一路上聊起了关于案子的事情。
“林赠应该不可能是凶手的啊。”序斌说着。
“我也觉得，林赠这段时间都在深圳，应该没有时间过来的。”典爱和以往一样用手指指着脸，边说边思考。“而且他最近没有购买过任何出行车票之类的，所以应该可以排除。但是他和缘再的关系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唉，真是个复杂的案子，我们会不会调查错方向了。”典爱最近也被这个案子搞得心神不宁，加之班长最近情况很不好，她也很难过。
“可能吧，也许只是和林赠重名呢？”那天姚照说了缘再以前交往的那个男孩子的姓名，她一听是林赠，当时就吓呆了。
“但是，林赠确实也是泉州的啊，而且缘再是后来自己努力被厦门的高中看上的。很大可能就是林赠了。很重要的是，他们高三同班，偶尔还会有说到话。”她记起林赠曾经说过自己是泉州的，只是以前成绩很好，后来是自己报考了那个学校，才来厦门读的高中，后来还在这里读了大学。但是姚照又说以前缘再交往的那个男生是个混混，成绩很差，这才强迫缘再和他分手。莫非真的只是重名？还有林赠是怎么做到三年对自己的前任视若无物的，这也很奇怪。如果分手是因为父亲，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在高中重新开始，但前提是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感情。典爱想着，越想越混乱。
“这很正常啊，也许伤痛忘记了，就不痛了呀，说个话应该也没什么，那时候你有察觉其它的奇怪行为吗？”序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索性把可能性都说了。
“比如什么？”典爱反问道，他不知道序斌具体指什么？
“比如他们对话时的眼神之类的。”序斌说道。
“我那时候还没涉及这些东西，那晓得去观察那么多。”
“这倒也是，不要想太多了，典爱，等等问林赠就行了。”序斌安慰道，其实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师兄，你觉得他会说？”典爱觉得如果是真的，林赠应该会很难以启齿，不说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他应该会帮助你的吧，至少会帮助自己洗清嫌疑，很重要的是，他应该会帮助自己前女友找出凶手。”序斌还是照旧，尽说些让典爱宽心的话。
“好吧，但愿如此吧。”典爱捂着脸，心跳加速，她现在最想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找到答案，缘再的事已经快一个星期了，还没有特大线索，即使她不急，但是上司就不一定这么想了。她烦恼的想着，时间也一点一点的流逝。
厦门北站由中南建筑设计院设计，以其新颖、流畅的外形，加以轻盈、富有张力的钢结构，巧妙体现了闽南民居“燕尾脊”的意象。整体形象充分代表厦门的精神与面貌，彰显地域特点。序斌和典爱停在车上，等待着差不多到点就下车去找。
“待会人应该也很多吧，一班车一班车的下，等等要怎么找。”序斌有点纳闷“要不直接打电话给他吧。”
“我能认出来的。”典爱拍拍胸脯自信的说。
“那好吧。”他做出了妥协，虽然他觉得典爱未必能认出，但是典爱说为了不让林赠有多余的思考时间，只能抓着他，然后问话。他们都深知林赠应该不会是凶手，但是他和缘再可能有瓜葛，要问清，还是要让他措手不及思考的好。
再过一段时间，典爱和序斌就从车上下来，在出站口附近等待林赠。典爱希望能让林赠猝不及防，序斌则觉得没必要如此。但是典爱说为了不让林赠有思考的时间，只能如此了。
还有几分钟林赠就会下车，很快他就会往出口站出来，只要到时让他回答他和缘再的关系以及他知道的一些线索就行了。还有赵登班长的事，也得跟他讲，起码他认识的人多，应该能帮上点什么。或者再帮赵登找一份工作。
典爱就这样痴痴的站在出站口想着，时间嘀嗒嘀嗒地走过，人群突然从出站口不断涌出，典爱才回过神来，接着在人海搜寻林赠的踪影，她左顾右盼，生怕错过林赠。
就在她回头看向出站口的时候，和林赠四目相对，林赠显然有些吃惊。典爱也是，林赠身边有个人和他齐肩一起走出来，那人拉着林赠的衣服突然也松下来，沿着林赠的目光望去，和典爱四目相对，他很吃惊的看着典爱。典爱觉得像是在那里见过这个人，随即又产生诸多疑问。这人怎么会这般和林赠拉扯，莫非是他兄弟、亲戚、家人……
典爱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胡释也是。
4
“所以，你有什么线索吗？”典爱急切地问，她忘记原先要追问的那些问题了。
车子在路上奔驰，由于已过早高峰，现在大路上也不至于出现塞车现象，所以一路上还可谓是一路畅通。典爱则跟林赠说起了一切的来源经过，原先典爱在电话中也只是说到缘再死了而已，没有具体。
“缘再是被杀后四天才被抛尸的，而且凶手应该极其熟悉当地的情况，他对江东桥头的监控录像应该极为熟悉，不然他不会知道监控盲区。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典爱想着可能会有点难以启齿，毕竟眼前的男人可能曾经是缘再的男朋友。
“什么问题？”林赠就像在听恐怖片一样瞪大了眼睛。
“现场发现了两种头发，而且头发的DNA比对接近百分之99。”典爱抿着嘴，缓缓地说出来。
“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胡释跟着林赠一起叫了起来。
“所以，警察姐姐你的意思是，凶手有可能是她父母或兄弟姐妹。”胡释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问了一句，林赠则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典爱可能会提起缘再的事。
“是的，但是据我所知并且是真实可靠的消息。缘再现在只有一位老父亲。我们也去问过他话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堪称完美。”典爱说了在办案过程出现的疑点，她已经将案情告知林赠了，胡释也在听着，所以也不忌惮胡释知道了会怎样。虽然办案的时候不能这么做。
“那你们要怎么解决，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有理由逮捕了吗？”胡释又问了一句。
“对啊，我们现在陷入了瓶颈。后来，我们采集了缘再父亲的毛发，想确认是不是，但是现在DNA结果还没出来。”典爱把去缘再家里的过程跟林赠说了一遍，序斌在旁边一直没说话。
“警察姐姐，你们在怀疑那个叫缘再的人不是她父亲亲生的吗？”胡释觉得奇怪，为什么明明鉴定结果已经指向那个杀人凶手是被害人的父亲，为何还要再采集毛发，这不是怀疑她不是亲生的还能是什么？
“这倒没有。”典爱确实没有这样质疑过，就只是为了确认毛发的准确性。
“那你们还有什么理由质疑他的毛发呢？”胡释还是问了自己的疑问。
“大概。”典爱被这个跆拳小哥说的无法可说。“大概是为了确认一下吧。”典爱有点晕头转向的回答了一句。“我们发现姚照的不在场证明很完美，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逮捕他的理由，所以只能再次采集他的毛发，然后再确定。”典爱作了补充。
“可是，我觉得很奇怪，凶手在现场留下了毛发，而且是有**，犯罪的人怎么会这么大胆，居然还留下能让你们找到他们的证据。”典爱听完也觉得胡释说的有些道理，但也可能存在凶手疏漏了。“那还有其它线索吗？”胡释接着又问了一句。
“其实我们只会去搜集证据，在证据还没完全指向的情况下，我们是不能透露侦查机密的。”在驾驶座的序斌一直认真开着车，由着典爱来说，这会他终于开口了。“但是，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了，也不妨告诉你们吧。”序斌停顿了一下，看向副驾驶座的典爱，她看着他，皱褶眉头，好像在叫序斌先别讲之类的。序斌报以微笑。
“我们怀疑过，你是凶手。”序斌向着林赠的方向伸头，他一说完，整个车都沉默下来。
5
有些熟悉的警局在胡释眼中呈现，那榕树和常青松依旧立在那里，在他印象里，大概就是公正严明的象征吧，大概榕树大家都喜欢种。
“没想到以这种方式来这里第二次。”胡释感慨道。
“是啊，上次见到你，你还打了人。”典爱轻轻地说了一句。
“警察姐姐，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林赠不可能是凶手的，我们基本每个晚上都在一块，他不可能开车去什么江东桥头，也不会杀什么人。”胡释摇起手有点迫切的说。“而且，现场的毛发还有情况都是指向那个姚照的人。”典爱听胡释讲完，她们也只是怀疑过有没有情杀的可能，这才牵出来了林赠。林赠一来知道缘再家中在哪，二来他可以偷姚照的毛发，栽赃陷害，杀了缘再之后再制造杀人现场，这样就堪称完美了。只是杀害缘再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但姚照又说，缘再以前有个叫林赠的男朋友，这会不会有所关联，这才导致典爱他们怀疑。但她也知道，林赠这段时间在深圳，而且没有出行的迹象。刚刚到警局，序斌带林赠去问话，典爱则留下来。
“但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你和他的关系。”典爱坏笑起来。“每个晚上都在一起吗？”
“为什么，现在那个案子那么多疑问，你居然想着这些。”胡释稍微有些无奈，也有些着急。
“是啊，但是我们已经证实过林赠不是凶手了，只是他可能会有点联系。”典爱说完，胡释沉默了，由于还没有中午，晨风还是格外凉爽。“所以，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典爱和以往一样，用手指着脸，思考起来。“我在厦门北的时候看到你俩是齐肩走出来的，而且你还有个嫌疑就是你拉着他的衣服的时候，在看到林赠反应之后突然甩开，极其不自然。一路上你们俩也靠的很近，天气这么热，我想不是某种关系，应该不可能。”
“警察姐姐，你的洞察力真的很好。”胡释沉默了之后夸了一下典爱，他自个觉得典爱很能从细节去判断一些事，心里有一丝无奈，又很佩服。“对，他不是我哥，不是我亲戚，但是他对我来说很重要。”胡释声音越说越小声，他羞涩地低下了头。“典爱姐，你歧视吗？”又是一阵沉默以后，他眯着眼睛抬起头来，似乎是因为风的关系让他看起来有些茫然。
“不会呀！”典爱看着眼前这个小哥就想笑，她用手抚摸他的头。“不用因为这个难过的。”典爱笑着跟他讲。榕树下配着微微的热风，给人稍微有些舒适的感觉。“你们只是喜欢上男孩子，你们可以选择你们爱的对象吖，这倒是没什么。”典爱安慰道。
“谢谢警察姐姐不歧视，希望向你一样的人多一点，我们就会好多了。”胡释说出来自己的期许，他不希望这个群体一直被人歧视。
“现在90后也不会怎么对这个群体有偏见了啊，大概社会也会慢慢接受吧。只是可能这件事要和父母坦白比较难吧。”典爱一说就说出了圈子的痛点，这件事要如何和父母交代。
“其实只要得到父母的支持，我觉得就能给我们很大勇气了。但是父母生活在经济没有发展的年代，网络不发达的年代，他们很难接受。而且他们脑海里还有着年代流传下来的保守和传统。其实我觉得要是我的儿女这样，我也受不了。”胡释又有点颓唐的低下头。“警察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第一个告诉的正常人。”他眼睛里的真切让典爱很是感动。
“好，我答应你。那你和林赠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靠交友软件认识的，我们相遇有点迷。”胡释乐呵呵地说着，一扫刚刚的悲伤，取而代之的是幸福感。“我自己觉得遇见他很开心，有点相见恨晚。”说到林赠，胡释脸上的愁容和难过烟消云散。典爱看着他，捂着嘴笑起来。
“那你可要好好珍惜。”典爱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随即想起缘再的事，她现在还没确定这件事，想来得尽快搞清楚。
“嗯嗯，会的。”胡释说完，又想起了一心三分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