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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莲花湖里问天道,蚱蜢舟上舞采莲(上)

“人间四月哟……,花盛开!青山隐隐呵……,水迢迢。问那郎君哟……,你自何方来?这里山好哟……,水也美。山好水美哟喂……,人儿美!人儿美呵比花娇,比花娇来比水柔,采莲湖里伴君游。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回首,深情脉脉君可留……嘿!”

轻尘正被小竹笑得窘迫不已时,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突然响起。如春风吹过融化冰雪吹醒万物,让人听了后心也跟着活跃起来。

轻尘站起来四顾张望,奈何视线被荷叶遮挡住看不见远方。于是他脚尖轻轻一点,身如离塔火箭直飞而上。

随着他越升越高,视野越来越开阔。但见下方碧油油一片,尽是田田莲叶。宽大翠绿的荷叶像穿着荷叶裙亭亭玉立的娇俏女子,她们手牵着手一直绵延到天边。真个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凉风也来凑热闹,阵阵吹过,钻进荷叶间嬉戏。荷叶随之轻轻摇曳摆动,像极了舞女们在向他展示着她们曼妙的舞姿。

轻尘顿觉惬意非常,心里有股乘风直上云霄的冲动。

他忍不住长啸一声一下子提速飙升,一直在蚱蜢舟上看着他的小竹见状大惊,大声提醒道:“轻尘哥哥小心,上面有禁制不能再飞了!”

话音才落,轻尘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磅礴的力量如大山压顶般向他拍来。嘭的一声,他就如那出膛的炮弹般被一举打了下去。

小竹见状慌得一跃而起,身如流光划破虚空迎上轻尘。纤柔的手掌贴着他的腰间猛然一带,娇躯顺势翻转一圈卸去冲击力,再将他一把揽过抱着他螺旋飘转而下。

经过最初的眩晕,轻尘体内灵力自动运转缓缓回过了神来。一眼看到笑嘻嘻看着他的小竹,同时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柔软触觉心神不由得一阵荡漾。旋即醒悟过来脸上不由得一红,暗道一声:“丢人大发了!”

好在这尴尬没持续多久就接近了水面,小竹双手轻轻一托一送,轻尘稳稳落在了船中间。

“小竹妹妹见笑了。”

看着浅笑嫣然的小竹,轻尘恨不得摘过一张阔大的荷叶遮住脸。

“轻尘哥哥不用在意,是小竹的不是忘记跟你说天心岛四周都被强大的禁制包围。你上次进岛是坐船进来触碰到的是水上的阵法禁制,这些阵法禁制遇强则强,能够达到每个相应境界的极致层次。轻尘哥哥两次都没有受伤,可见真的好厉害!”

小竹笑吟吟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哈哈哈……,世人都说英雄救美人,到我这是美人救英雄。颇为难得,当是人生一大幸事。”轻尘整了整衣衫,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小竹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随即转过身摘来一朵菡萏低头把玩着。

轻尘见这人面微红、荷花淡粉相映成趣,不由得又看呆了。心中有种莫名的悸动,心又开始急速怦怦跳起来。

“小竹妹妹,你真好看!”轻尘鬼使神差就说了出来。

“是吗?是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小竹闻言不由得就问了出来。旋即察觉问的不妥,脸上更是通红,粉嫩欲滴。

“人面荷花相映红,人面更比荷花娇。”

“谢谢轻尘哥哥。”

小竹闻言心花怒放,脸上笑如花绽看着轻尘,水灵灵的眼睛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看着清纯无暇的小竹,轻尘心里暗道惭愧,为自己心头刚泛起的一丝涟漪感到汗颜不已。

“小竹妹妹,刚唱歌的是些什么人?”轻尘连忙扯开话题问道。

“是岛上的姐妹们。她们也喜欢来这莲花湖中玩,不过一般在深处。平时唱歌捉迷藏,莲花开了采莲花。莲花落了采莲蓬剥莲子,那时最是热闹。”

“真好!怪不得她们歌里唱着这里可以停留。山好水好,人也美,我都不想走了。”

轻尘说着双手垫在脑后一头枕在船的一端,翘起了二郎腿,看着湛蓝通透的天空说道。

“轻尘哥哥要喜欢这里那就留在这里吧,爷爷们似乎都很喜欢你,小竹也多一个玩伴。”

“我也想,可是不行呢。师父叫我出来是要闯荡江湖历练道心,证得无上大道的。”

“为什么一定要闯荡江湖证得无上大道呢?就这样平平凡凡过一辈子不好吗?我听爷爷说过,人人都想证得无上大道,可这是天道不允许的。外面的世界修炼到仙帝就到了头,无上大道遥不可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师父说等我到了一定境界,自然就知道为什么。”轻尘说着脸上一阵迷茫。

“我听爷爷说,一百三十万年来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人。芸芸众生,更像是岁月长河里争渡的蝼蚁,被时间的洪流一冲就找不到方向,容易迷失在路途中。自古以来修仙路上多白骨,几人能够超脱轮回不死?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还不如与亲人团聚共享天伦。”

“你爷爷或许说得对。平凡人的一生,长不过百年。他们早上迎着朝阳出去干活,晚上披星戴月归来。开心和快乐,有亲人朋友分享;悲伤和难过,有亲人朋友分担。闲暇的时候可以约几个老朋友一起喝喝茶、下下棋、聊聊天,一聚就是一天。余兴未尽,还可以约明天再来。小竹妹妹,你说这多幸福呀!虽然我也很向往,但我还是想要在这红尘中闯荡一回。不然我心里总感觉得人生有缺失,活着糊里糊涂。是这种感觉促使我要去红尘里闯荡,不仅仅是因为我师父的安排。还有就是,要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也必须得闯荡一番。”

“轻尘哥哥说的也对,人没吃过酸甜苦辣咸就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种味道多点。人生没有经历悲欢离合,就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道理虽然都明白,但人和人不同,还是要自己去经历一遍才深刻。还是前人说得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是的。想不到小竹妹妹竟有这样的认识!”

轻尘说着坐了起来,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

小竹闻言浅笑嫣然低下了头,修长的手指如玉雕成,雪白的双臂似脂凝塑。娇羞里自带矜持,温婉下暗藏威仪。让人喜爱欲亲近,却又不敢放肆。她不回话,轻尘亦不知说些什么,两人相对沉默。

“前面可是小竹妹妹与今晨来的勇士?”

一阵细软清悦的问询声突然从前方传来,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轻尘闻言抬头望去,却是小舟不知何时顺流来到一处荷叶稀疏的所在。那是一个丈许方圆的水面空间,四周依旧是亭亭如盖的荷叶。

两艘蚱蜢舟并排在一起上面放着几朵菡萏,几个赤裸着玉足的娇艳女子正敛着裙脚站在两端。似在嬉戏,又似在跳舞。被轻尘他们无意间撞入,俱停了下来。

此情此景,让轻尘不由得想起了蒲秀才收藏的一部叫《上古逸事杂记》的书里记载的一篇名叫《采莲赋》的美文:

紫茎兮文波,红莲兮芰荷。绿房兮翠盖,素实兮黄螺。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櫂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故以水溅兰桡,芦侵罗袸。菊泽未反,梧台迥见,荇湿沾衫,菱长绕钏。泛柏舟而容与,歌采莲于江渚。

“玉怜姐姐、雨欣姐姐、玉玲妹妹、紫萱妹妹,是我们。这是轻尘哥哥。”

小竹闻言抬起头来见着她们一阵欢喜,挨个都打了招呼。

“叫姐姐,我可是比你早出生十天半月呢!”

一个紫衣罗衫合中身材,双眸似水、柳眉含情的女子娇嗔道。

“紫萱妹妹不必在意这个细节,我可是长得比你高那么多呢。”

小竹说着站了起来双手比划了一下,名叫紫萱的女子见状故作抓狂,而后看向轻尘微笑着行了个礼。

轻尘被众人的嬉闹声打断了回忆,看到名为紫萱的女子向他行礼连忙站起来还了一礼,随即又向其他三人揖礼致意。

“姐姐妹妹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小竹妹妹,我们在在跳采莲舞呢。这不,刚跳完你们就来到这了。”

蚱蜢舟前端,一个身穿素纱青萝长裙,腰如约素,肩似削成,螓首蛾眉,顾盼生姿的高挑女子浅笑着答道。

“采莲舞吗?可惜了,我们偏偏是刚好错过。看来轻尘哥哥没眼福,无缘欣赏我们岛上四大美女的倾城舞姿。”

小竹说着转过头来看着轻尘笑道,笑里藏着一丝狡黠。

“能听到姐姐妹妹们优美的歌声,轻尘已经很三生有幸,没能欣赏到你们优雅灵动的舞姿却着实是无缘,强求不得。”

轻尘会意故作无憾,欲擒故纵。

“轻尘弟弟真会说话。小竹妹妹,你也不要故意拿话挤兑我们,你也来一起为勇士跳一支。”玉怜说着眨了眨眼。

小竹闻言也不推辞拖沓,脱下双靴,巧笑倩兮看着轻尘说道:“轻尘哥哥,看好了。”

轻尘闻言正襟危坐看了过去,小竹轻轻飞落在船沿上,五人分别站好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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