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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工具

“幽河贯穿了几乎所有适宜物种生存的地方。其实所有的灵都应该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幽河的气息在不断地侵袭着我们的空气和大地。但是我们往往对此视而不见。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一个几乎无法解决的问题,单个的灵甚至许多灵合在一起也对此束手无策!再一个,这个问题也并不是一个特别急迫的问题,幽河确实侵蚀着我们的生存空间,但是这个侵蚀的速度并不算快,我们并不是马上就不能生存了,起码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内,我们还是能够生存的,最多只是生存环境恶化了一点而已。得过且过,就是我们的想法。”

“然而,对于灵和人类来说,可以暂时对幽河视而不见——我们假装它不存在就行了。但是对于我们生存的整个世界来说,那就是满目苍痍了!几百年对它来说,就是短短一瞬间而已!你试想一下,如果你在一瞬间之后就要灭亡,你会不会无动于衷?你会不会装作视而不见?”

“我们的世界在衰亡。它必须转变,它必须自救。而我,就是世界意志选择出来的代言人,就是世界自救计划的执行人。你,那伽,你是什么?你是挡在整个世界自救路上的障碍。你挡在整个世界的前面,不把你踢开,难道还让整个世界为你让路不成?”

“与我为敌,就是与整个世界为敌!就是与你们自己生存的大环境为敌!”

暗中关注此地的众灵,听闻许璞这番话,绝大部分都嗤之以鼻,少部分将信将疑,只有极个别的若有所思……

那伽愣住了。确确实实地愣住了,半晌无言。祂千算万算,也算不出许璞居然说出这种话!不是信或者不信的问题,祂是觉得许璞这家伙实在太能吹了,说出来的话,立意之高,口气之大,远远超出祂的想像!恐怕祂自己在最荒诞不经的梦里都说不出这等牛逼轰轰的话!

“许!你实在是太过狂妄自大!呵呵……无知者无畏是吗?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真把自己当作救世主了?明明是来强占我的信仰,却满嘴的冠冕堂皇,还说得煞有介事!真是无耻之尤啊!”那伽怒极反笑道,“你越是疯狂,就毁灭得越快!我看你蹦跶不了多久了!”

“我狂妄吗?不不不,请先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凭什么数千年未出的山之灵之位,让我轻轻松松就坐上去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啊……还有一个事实马上要呈现在你眼前——你的两万余名信徒也要改信于我了,即便我自己都只有五千名信徒!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世界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你给我住嘴!全天下所有的灵,都会讨伐你这个疯子!直到把你彻底消灭为止!”那伽疯狂地吼了起来。

许璞哈哈大笑:“那就让全天下所有的灵,都来看看世界意志吧!世界意志要告诉你们的信息,你们自己体会!上天的刑罚——天上的陨石啊,听我号令!助我毁灭眼前这个阻挡世界意志的背叛者吧!”

话音刚落,天上就发出了阵阵滚雷之声!

那伽脸色剧变!祂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真如许璞所说——天上的陨石都会听从许璞的号令?

还没等祂转过弯来,天空中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风云突变,电闪雷鸣!

轰轰轰!

巨大的陨石带着比惊雷还强大的声威,呼啸着从天空砸了下来!

一块、两块、三块……一共六块陨石!

每一块陨石都像是事先测算过似的,无比精准地砸到了那伽的灵庙顶上!

那伽引以为傲的灵庙,祂的灵体倚仗的战斗堡垒,整个那伽部落光荣与强大的象征,就这么被六块巨大的陨石给当场砸碎!

不断向外界散发着巨量灼热气息的陨石,在砸跨了灵庙之后,似乎还没有平息它的怒火,继续向灵庙周围肆虐!

陨石以极快的速度一路横扫过去,挡在它们前面的,不论是房屋、树木、栏杆还是牲畜,全都被碾压成齑粉!

见此威势,暗中围观的众灵,也一个个心有余悸。

“啊……我的灵啊!上天来惩罚我们那伽部落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的腿被压住了……”

“我的房子!我的房子没有了……”

“许!你这个邪灵!你这个凶灵!你这个无恶不作的灵啊,我诅咒你!”那伽的祭司举起了自己的权杖,颤颤巍巍地冲了过来。

那伽部落的祭司从小就在灵庙长大,灵庙就是他的家。那里有他的所有财富和珍藏,那里是他寄托一切的地方,那里也将是他死去的地方。

然而,这一切突然就改变了。突然就没了!

就像一个人突然被掏空了所有,只剩下一张皮披在了骨架上。

他独自一人冲向了许璞的队伍,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净化。”

谷雨伸出了自己的权杖,轻轻说出了两个字。

那伽部落的祭司,身上突然升起点点白色的亮光,那是他毕生的信仰之光。

随着亮光的不断升腾,祭司慢慢地平静下来。往事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从小被上任祭司苛刻选拔训练,七岁那年他第一次亲手杀了一个敌对部落的人,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看着这个花季少女鲜血横流地躺在祭坛上,他的内心居然毫无波动。十三岁那年,所有的候选助祭全都被他或明或暗地干掉,他成为了有史以来年纪最小助祭;二十六岁那年,上任祭司不自然死亡,他正式成为祭司;一直到现在,他八十六岁,他自己也记不清楚自己手里沾了多少鲜血。这些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其实他觉得两者并无差别。都是人血,都是那伽所渴求的。

现在回头看来,自己在幼年时期,就被那伽所看中了。他就是那伽擭取鲜血的恐惧的工具。

但是,很可笑的是,就算清楚地知道了这一点,他也没有什么悔恨的心思。这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他也做不回一个好人了。

许灵那强大的净化力量依旧在他体内壮大。他渐渐感到了痛苦。身体上痛苦,精神上更是痛苦。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但是净化的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仇视自己,恨不得撕咬自己的肉。

还不如就此解脱了算了。那伽反正也打不过许灵的。

祭司一头撞在巨大的陨石上,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这血,其实和那些年自己手上沾的血,并没什么区别。

随后,他的意识就消散了。

谷雨的手一颤,她没想到那伽部落的祭司居然因为一个净化术而自杀了!

“许灵,你受死吧!”那伽的灵体狠狠呼喊了一声。并不是因为祭司的死,而是因为自己这边又算败了一回。不过祂却并没有向许璞冲过来,而是转身后退,随即消失。

这是跑路了吗?

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但是许璞知道,那伽并不是跑了,而是藏在了某些东西的背后。

狂风暴烈,云层涌动。那黑压压的云层,就如厚实的城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许璞,也感觉到了些许压力!

这云层背后,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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