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曦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有些恍惚。她侧身看了看,身侧被窝冰凉,看来早就没人了。
“夫人,您醒了。”帐篷外面传来谨慎的问话声。
“嗯,你们将军呢?”浣曦掀开被子,自己迅速的收拾一番朝外面问到。
“回夫人,将军一早就和白军师他们去议事厅了。”
浣曦听到这里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个激灵,赶紧甩了甩手上的水掀开帐篷帘就要朝议事厅赶去。
“夫人,将军吩咐小的等您醒来以后一定要叮嘱您用早餐。”门外一个士兵端着餐盘为难的看着浣曦。
浣曦:“……”
此刻的议事厅,气氛压抑而沉寂,空气中只有呼吸的声音若隐若现。
费将军和秦小将军受伤,都没有参加这次的会议。
除了裴将军,其余的几个将领都时不时的看一眼坐在上首的人,再看一眼坐在一边的两个军师。
裴将军给顾锦程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顾锦程微微摇头,轮着手中的扇子不出声。
裴将军也只能叹一口气然后开口询问:“将军,这次没有抓到仇军师,接下来我们是否还乘胜追击?”
孤湟湳溪暗沉的目光看着白垚,没有说话。
裴将军看这情况也不敢再继续问下去,拱了拱手就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四周一片安静,帐外的风刮着帐篷帘,透过帘子钻进了原本就冷寂的议事厅。
良久,孤湟湳溪冷漠的声音响起:“白军师,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白垚一直垂着头,似乎才回过神来,他清冷的眸子闪了闪然后说到:“回将军,这件事另有蹊跷,请给在下五天时间,在下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至于接下来的安排,”白垚顿了一下“将军您运筹帷幄,自有想法,在下不敢多言。”
“顾军师有何看法?”孤湟湳溪转头看向一旁看戏的顾锦程。
顾锦程一边看白垚和孤湟湳溪说话,一边在脑海里和阿宽各种互怼。这会突然听到这句话他缓慢回答到:“回将军,依照现在情况来看,现在的鞑靼军营里没有一兵一卒,犹如一座死城,仇军师下落不明,正是我们收割战场硕果的好时机……”
顾锦程的一席话分析下来,在座的将领都面色激动,颇有摩拳擦掌再干一番的冲动。
孤湟湳溪够了勾唇,眼底泛起冷意,然后点了点头,看向裴将军:“即刻整顿兵马,三天之后,出发!”
白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了顾锦程一眼,没有说话。
灵台山上,阿宽趴在浣曦的石床上,爪子顺着身上的毛。突然开口:“百世轮回,姻缘天定!”
等浣曦急急忙忙呼噜完早饭去找孤湟湳溪的时候,事情早已经商议好了。
浣曦走到帐篷外面就看到大步走在前面的孤湟湳溪,立马扬起笑脸跑上前去:“湳溪,你们……”
浣曦偏头看到走在后面的白垚,正要说话,白垚冲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就转身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浣曦疑惑的看向一旁笑意温和的顾锦程,顾锦程也微微摇头。
孤湟湳溪把还想继续问下去的小姑娘揽在怀里,神色不明的大步往前走。
“湳溪,那仇军师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浣曦扯着孤湟湳溪的袖子,软声问到。
“曦儿,仇军师……逃跑了。”孤湟湳溪看着惊讶的人,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本来已经抓到了,但是他似乎还有帮手,最后,让他逃了。”
浣曦略微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不免有些着急,“那他逃到哪里去,你们有什么消息吗?”
孤湟湳溪看着浣曦的神色,面色紧绷,眼神焦急。他突然觉得恐慌,仇军师的出现、顾锦程的出现、白垚的出现……这一切,就像是一张网生生的将他和浣曦罩在里面。
无论出现什么困难,只要能和浣曦在一起,他就不害怕。但是,白垚……
“曦儿,你之前可是认识白军师?”孤湟湳溪抬着浣曦的脸,紧紧的锁着对方的眼睛。
浣曦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突然这么问,不是再说仇军师的事情吗?
“湳溪,我和他没什么关系的。”浣曦咬了咬唇,为难的说着。
本来就是,就算有什么关系,那也和她没有关系啊,顶多,就是可能前世什么的有关系,但是那个人也不是她啊。
孤湟湳溪将人搂在怀里,眸色一片深沉,没有再问什么……
“将军,青涯求见。”青涯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孤湟湳溪看着怀里的人,低沉开口:“进来”
青涯哭着一张脸走了进来,看到孤湟湳溪怀里的浣曦的时候,脸色更苦了。
孤湟湳溪将浣曦搂在怀里,给对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着以后就点点桌子看着青涯。
浣曦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乖乖的趴在孤湟湳溪怀里,好奇的看向青涯,眨巴着雾蒙蒙的眼睛,简直乖的不得了。
青涯觉得眼睛有些疼,牙齿有些酸,想到上京的石榴,觉得心都是酸的。
“回主子,卑职查到,西南王云鸿升最近的宠妾怀孕了,西南王妃心孙氏中愤懑,意图陷害子嗣却被云鸿升识破,最后大怒之下被关了禁闭。
云涟郡主趁机向孙氏献计想要回上京找皇上告状,讨要说法。
柳丞相和柳氏联合常大人的事情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至于皇上,在少夫人偷偷离开上京的第二天就来的镇国公府,发现少夫人不见以后,大发雷霆,要求少爷您即刻送少夫人回上京……”
看着孤湟湳溪越来越黑的脸色,青涯非但没有平时的害怕还莫名觉得解气。
但是他也不敢明着摸老虎屁股,索性报告完以后就站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孤湟湳溪似乎是笑了一下,他看着趴在怀里的人儿,声音低哑的说到:“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生气法。”
浣曦想到储思源也皱了皱眉,但是没有多说,努力努嘴,偏头趴在孤湟湳溪怀里拱了拱。
孤湟湳溪看着怀里的脑袋,眸子里一片笑意,他看了看青涯,青涯很知分寸的躬身离开。
和孤湟湳溪的温馨不同,白垚此刻的内心是滔天巨浪,他匆匆召唤绿歌,然后连续喝了三杯冷茶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白大哥,你急着找我来可是出了什么事?”绿歌一来就看到白垚面色凝重的样子。
“绿歌,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沉默许久,白垚才缓慢的说到。
绿歌一愣,挠了挠后脑勺才笑着说到:“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的白大哥你尽管说就是,不用这么客气。”
想到之前在鞑靼的军营里发生的一切,白垚心情沉重,始终无法冷静下来,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兮儿一丝一毫。
“绿歌,你回去告诉族长,就说我已经找到二小姐了,但是现在二小姐身受重伤,我一个人无力挽救,需要族长尽快派人相助。”
白垚的声音缓慢冷静,却在绿歌的脑海里炸出一片烟花来:“什么,这么严重,二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绿歌急的抓耳挠腮,眼看就要扑到白垚的身上了,白垚才慢慢的说到:“二小姐这里现在有我,我不会让她出事,你尽快回去禀告族长,切记,这件事只能让族长知道,任何人不能告诉。”
“这,这,好吧,二小姐就交给你了,我一定尽快转达。”绿歌最后还是没有多问,转身就消失在原地。
白垚坐了一会才起身朝军营里走去,这件事,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后面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