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住他的腰,略带了哭音,“他们把你打失忆了?”
我感受到我怀抱里的他应该是有些受宠若惊吧,他艰难地移了移身体,依旧是沙哑的声音,“男女有别,你……咳咳……”
即使是黑夜,我依然朝他翻了翻白眼,慕容洵真失忆了!
哪个王八蛋在王府强吻我的,他……伪君子!
我在心里骂他无数次后,见他咳得实在是停不下来,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胸膛给他捋气,“你不能说话就听我说,你能不能撑到明天?我明晚这个时候来救你,今晚我什么都没有带,锁住你的这铁链子,我打不开。”
他微仰了头,铁链又是一阵响,“不……不用……你……”他的声音急促难成,我靠他很近都无法听太清楚,应该是几天不沾水。
此时,外面下起雨来,沙沙的雨声越来越重,石房子湿热的空气逐渐凉下来。
我顺着来时墙翻出去,用怀里的手绢吸足了雨水,再返回去到他面前。摸索着他的嘴在哪里,将手绢的水挤进他的唇里。
隔着手绢能感觉到他唇间干硬的死皮,我心里难受起来,安慰他道,“你不要担心我,我自有办法救你出去,就相当我还你上次救了我的恩情了。”
如此几次三番,终于为他解了渴,我踮起脚,用湿润的手绢仔细擦拭着他的脸,最后沿着他的手臂下滑至他双手,他手背上有伤口开始愈合的痂壳,我搽拭得很轻很轻。
他仿佛全身僵硬,紧绷得连手被上都起了青筋。而那股久久不散去的鲜血味道附在我手绢上,我默默将手绢塞进我怀里。我记下这里的位置拍拍他掌心,嘱咐他耐心等待我。
黑暗里,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有力,耳边雨声滴滴答答落下来,时辰不早了,我过于久留引起怀疑便不好了,况且我还要还这令牌。我摸了摸挂在我腰间的令牌,转身小心翼翼离去。
“谢谢……你…”这声音醇厚又好像带点青涩,不似往日高傲自信,我着急着伸手抓石门来不及思考,慕容洵何时如此跟我客气了?
慕容洵,你一定要等我。
石房檐下,还好灯笼未熄灭,但是我看到我黑黑的双手和衣服就愣住了。
这黑的是碳末,这房子应该外间堆了很多碳火,难怪冬日里蛇室如此暖和。
就着雨水我简单洗了洗,然后挽起衣袖遮住脏的部分,顺利地出了蛇室。即使大雨滂沱,也有很多暗卫在四周蹲守,我虽看不见他们,但是投在我身上的寒光让我更冷了。
顾不得衣服被打湿,绕开巡视的侍卫,直奔乾坤宫。
冬日的雨,从前是很小的,冰雾蒙蒙,绵绵不绝如缕,可这次的冬雨却越下越起劲,明黄的琉璃瓦都被洗得愈发亮堂。
我悄声从乾坤宫的后门溜进去,可能是因为下雨了,当值的太监减少了一大半,只有四个人斜斜地靠着宫墙边环抱双手驱寒,故而我很轻松就溜进去了。
乾坤宫由正殿两边的偏殿以及紧接着正殿延伸的后殿,后门连接着高伟奇崛的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