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就我不知道慕容洵去了哪里!
齐远脸色本来有些病态的惨白,看到我后,也许想起了蛇室里我抱着他哭的样子,他的脸但被我这么一问迅速红透,恍若雪里藏了红梅,他垂头看向地面,鼻子里嗯了一声,一会儿又僵硬地道出两个字,“阙城。”
“面对靖帝的步步紧逼,主子不得已出此下策,不告诉少主,是因为主子不想你卷进来。毕竟这里是北靖,不是建州,少主的身份尊贵,不能犯险。”落嫣很是平静地解释这一切,一边搽拭着面具,复又将面具给齐远带上。
我看着齐远乌黑闪烁的双眼,自嘲一笑,“也难为他找了这么相似的一个人来替代他受罪。”
闻言,齐远的眼睫毛微微一抖,再看过去时,他避开我的眼,抬了伤口已经在溃烂的右手抚上额头,遮住了他大半的表情。
我想起那时我用手绢帮他擦过手的,那时候我以为齐远是慕容洵,我……不仅在这个男人面前哭了,还抱了他,还帮他擦了身体……我!突然有股莫名的火气,“好好将养着吧,晋王爷!”
“主子……他瞒着你,是为了少主你的安危着想……”我起身退出书房,利落合住门,截断落嫣的话。
我也是自作聪明,想想他慕容洵怎会以身犯险,只身入虎穴。他去了阙城封地,应该也是为了应对靖帝做了万全的准备吧。
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就一个人披着雪白的兔子毛领子的大氅在堆满积雪的后院里,右手拿着一根枯木树枝蹲在雪地里有一划没一笔地写字。
天还未黑完,两边曲廊的灯笼红红地,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柱。眼前的玉树琼枝,胜却万红千翠。
细细看过去,枝头的点点红苞,是即将要开的红梅。
六岁的少帝即将在五日后登基,冷钥的仇报了,建州的危机也因为慕容坤的死而解除。是时候回建州了,毕竟立马要到年关了。
母亲,冷钥……
压抑了我许久的仇恨,终于散去,我深深呼吸着,眼角的泪珠滴在脚下的雪地里。
我没有动,久久伫立在雪地里,直到雪花再次飘扬纷撒,北靖的冬,原来如此美。
少帝登基那天,宫里的演奏声从高高的城墙上飞出来,满城百姓似乎并没有因为换了新君而欢乐。
是啊,荣华富贵的不过是许太后的母家—许氏,不肯大权旁落的她,以少帝年幼为由,垂帘听政。
其弟许厚允为首辅大臣,大王爷慕容域加封为慎亲王与刑部尚书谢成亮,刘清合一同辅佐少帝。
平凉的世家大族在此次权力更迭中只剩下谢家,刘清合不过是一个毫无背景的科举状元郎。可见先前慕容坤将世族打压得非常狠,许太后手中的皇权得到稳固。
我走过挂了很多红色灯笼的大街,踏过冰雪已经融化的平凉城,跟九爷道别后奔向我的家乡—建州。
建州四季如春,即使此刻是冬天,依然温暖得如春天一样,城内大街小巷子里都一派百花盛放,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牵着马儿心里忐忑不安地走向建州王府。此番回来,阿爹定会狠狠地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