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欢正在和皇帝商量皇后的生辰典礼有关的事宜,皇帝一锤定音:“皇后勤俭,不喜欢铺张,所以大典就别太繁琐了,省的皇后也麻烦”。
江见欢道:“臣明白,臣这就着手去准备”。
皇帝点点头,“嗯,那江卿就自己看着办吧。”
江见欢起身,突然身后“哐当”一声,公公推开门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皇帝黑了脸,江见欢也不解,“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公公匍匐下去,“回皇上,是,是守将传来消息,说京城三百里外被叛军包围了,正要冲进来啊!”
皇帝和江见欢齐呼:
“你说什么?”
“此话当真?”
公公掩汗,一边抖着音调解释:“是刚才守将传来的紧急捷报,不会有假的。”
皇帝气红了脸,一掌拍在桌面,“放肆,都反了天了!是谁,幕后指使者是谁?”
公公颤颤巍巍地答:“不知……”
还没等他说完,皇帝一手抄起奏折直往他脸上甩,他已经怒极了:“混账东西,敌人都到家门口了,竟还找不出幕后主使,朕养你们何用!”
公公汗如雨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这时江见欢也劝道:“皇上息怒,此时该想办法抵抗逆贼,切不可自乱了阵脚,否则就中了敌人的圈套了。“
“办法?那你可有什么办法?”他已经连称呼都顾不上了。
“我朝良将众多,请皇上……”
他话都没说完,皇帝就想起来了,“良将,……对,快,快去把周将军找来,快!”
公公立刻手忙脚乱地往外冲,突然一头撞在了一堵肉墙上,他“哎哟“地摔了一个趔趄。
“谁,哪个不长眼的……将,将军?”
见来人是周绍阳,他赶忙道:“将军来的正好,皇上正要找您呢。”
周绍阳确实一脸平淡,脸色莫名,“本将知道,所以本将这不是就来了吗。”
他目不斜视地从公公的身边走进去,他能来的这么巧,江见欢眉心一跳,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但皇帝急昏了头,哪里考虑得上那么多,周绍阳来的这么快,他大喜过望:“周将军!你来的正好,你可知……”
周绍阳打断,“城外之乱,我已知晓。”
他自称的不是“臣”,而是“我”。
皇帝没听出来,江见欢确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周绍阳,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道:“既然将军知晓,那为何将军还这般气定神闲?”
周绍阳的口气事不关己,“江大人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可是不久前才被削了官位,剥了兵符,现在已经不是镇国大将军了,那什么去跟精兵良将抗衡,拿人肉去顶么?”
这话这般明显皇帝要是还听不出来,那他这么多年的天子也白当了,“周将军这是何意?难道将军还在怪罪朕削了你的官位不成?”
江见欢心道不好,周绍阳这明显是蓄谋已久,如今亮出底牌了,哪里还把你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样说,除了会激怒他还有什么用。
果然,江见欢冷笑道:“皇上乃是万人之上,臣不过蝼蚁之辈,哪敢怪罪。”
嘴上说的是不怪罪,语气却不是这个意味。
皇帝反应过来,现在是他有求于人,朝中最杰出的将领非周绍阳莫属,要算账也是后面的事,现在可不能惹恼他。
“呔,以前是朕不好,周将军就莫要生气了,如今国难当头,将军可要鼎力相助,只要这一战赢了,条件随你开。”
他自以为大方的很,哪知周绍阳根本不稀罕。他四处环视宫殿,像是一头猛兽在巡视领地,此地他要收入自己的囊中。
江见欢瞟了皇帝一眼,皇帝还不明状况,他却心急如焚,人家摆明要喧宾夺主了,你怎么就还反应不过来呢!
周边不知道为何四处无人,许是都被周绍阳控制住了,他们是笼中之鸟,只待周绍阳一声令下了。
周绍阳迟迟不发一言,皇帝心里终于有所察觉,“将军?”
周绍阳这才看他,仍是云淡风轻,“皇上唤我何事?”
“你这是……”,皇帝说不下去了,因为周绍阳正戏谑地看他,不屑的表情一览无余。
皇帝恍然大悟,“你,你大胆!”
江见欢斥道:“周绍阳,你怎敢如此大逆不道!”
与他们激动的反应截然相反,周绍阳仍旧波澜不惊,甚至平淡到了冷血的地步,他道:“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啊。”
——
身边有脚步声,有人向自己走过来了,秦芳凭着朦朦胧胧的意识判断。
她被人打晕了,许是为了不让她那么快醒过来,还下了药,她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浑身都难受极了。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忽然她的下颌被人抬起,那人的力道毫不怜惜,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猛灌,秦芳下意识吞咽,黑糊糊的药有些溅落在衣领。
灌得太急,她喝进了肺里,咳的一塌糊涂。
那人把药碗磕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她,秦芳慢慢清醒,她努力看清来人,嘶哑着嗓子:“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郑茵,郑茵轻笑:“公主姐姐还记得我。”
秦芳怒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绑出宫,她想做什么,是因为周绍阳吗?可是自己已经和周绍阳和离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哪知郑茵否认:“公主无凭无据,还是不要含血喷人的好,绑你出宫的人可不是我”。
她平静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秦芳冷静下来想,是了,如果是她,又怎么会多此一举给自己喝下解药。
“那是谁?”她问。
郑茵不再是之前楚楚可人的模样,好似一夜之间就她不知为何就变得冷酷无情,秦芳的话似乎逗乐了她,她嘲道:“别自欺欺人了,公主真的猜不出来是谁吗?究竟是猜不到,还是猜到了不愿承认?”
郑茵说的不错,她心里有了答案,只是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她还在垂死挣扎,“不可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郑茵嘲讽地看着她,“当年将军府事变,多亏了你的父皇,才害的他家破人亡,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
郑茵大惊失色,“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郑茵对她的惊恐视而不见,幸灾乐祸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怨毒:“他为什么那么讨厌你,现在你该知道原因了吧,你们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秦芳哑口。
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没有得到郑茵的怜悯,郑茵轻嗤一声,毫不留情地在她伤口上撒盐:“现在宫里估计热闹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