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一想也是,自己失忆之前有没有朋友姑且不论,毕竟就算有他也不记得。
然后在弟子峰的时候,除了尹书以外都是他的师弟,自然也算不上朋友,毕竟就算有来往,关系不错的,也都是他师弟了。
也就是下了山,徐文碰见了墨渊雅,二人兴趣相投,才交了朋友。
这样说的话,雅兄岂不是自己的第一个友人?
没想到自己之前竟然如此孤僻,连个朋友都没有。
等下,自己貌似被带跑偏了。
“先不提这个,”徐文准备说正事了,“我收到玄晖师叔传来的字条了。”
白金宸点点头,“哦。”
您这反应也太平淡了点吧?
“师叔你这个时候是不是该问我字条上写了什么?”
“我又无所谓,”白金宸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八成又是阿书的棋占呗,我又看不懂。”
“不是,”徐文也是纳闷了,“玄晖师叔传的字条,您是怎么知道是我师尊的棋占?”
难不成白金宸师叔也学会了师尊的奕天行,能够以神识观想天地,从而知道师尊和玄晖师叔那边的情况?
“阿书和阿晖两个人还不是掌门的时候就已经是好友了,”白金宸耸耸肩,“再说阿晖也不怎么喜欢传字条,有事都是当面说,一猜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徐文心中暗道,师尊和玄晖师叔竟然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是好友了。
徐文隐约记得尹书好像说过他当上掌门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他还相当年轻,那这么说来,师尊和玄晖师叔岂不是自少时便相识,随后一同做了道境一派掌门?
这也太厉害了吧,到底是什么地方的风水这么好,能够同时让两位日后能够当上道境一派掌门的人物诞生于此。
当然更厉害的是白金宸师叔,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徐文恭维道:“师叔真是厉害。”
“那当然了,”白金宸头一扬,“我可是太平道掌门。”
“那想必师叔一解我师尊的棋占也不是难事吧?”徐文笑眯眯地将字条拿出来递给白金宸。
说实在的,虽然白金宸是徐文的师叔,但是看白金宸这么骄傲的样子,徐文还是有点不爽,所以他就故意这么说。
说不定白金宸还能解出棋占前半部分什么意思也说不定呢。
“呃,我先看看在说吧。”
白金宸心虚的接过纸条,看过棋占后,沉思一会说道:“我只能看懂前半部分。”
前半部分能看懂,后半部分反而看不懂,所以师叔您是不认识成语吗?
徐文若是就这么把心中所想说出口,他有预感,会被白金宸狠狠修理一顿。
所以徐文装出惊喜的样子,“太好了师叔,师侄我正愁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简单简单,”白金宸将字条还给徐文,“百酿妖寰,就是百酿会和妖寰境嘛。”
白金宸这句平淡的解释,就戳到了徐文的知识盲区了。
百酿会徐文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妖寰境......徐文表示自己每个字都认识(中间那个可能困难点),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物,徐文一向很是谦虚,所以他就直接向白金宸开问了:
“妖寰境是啥?”
“徐文,你知道神州状况吧?”
白金宸手在空中一扬,一个由真气构成的硕大球体就漂浮在空气中。
这个球体上面大部分都是蓝色,只有几块位置是黄色的。
这玩意徐文从没见过,按道理讲,这种精妙的真气运用方式,也不太想是白金宸师叔能够使得出来的,说是尹书徐文还有点信。
但哪怕是尹书,徐文也没见过他使用过这种术法。
徐文最常见尹书使用的就是奕天行,毕竟他总是惹尹书生气,所以经常会让尹书使出奕天行用小石子砸徐文脑袋。
说起来,徐文在弟子峰修行的这段时间,尹书用奕天行丢石子的次数恐怕比他赶路的次数都多。
啊,自己想哪边去了,还是先观察一下师叔弄出来的这个真气球吧。
不得不说,白金宸用术法弄出来的这个真气球确实很是精细。
仔细观察的话甚至可以发现这个球并不是一个正规的球形,而是一个上下两边有点扁,而中间一圈则是略鼓的椭圆形的球。
徐文看着这个真气球,总觉得好像莫名熟悉,自己貌似在小时候看到过的样子。
估计又是以前的记忆又想起来一点吧。
关于这点徐文也很是烦恼,毕竟作为失忆的人,谁会不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呢。
虽然徐文现在的身份与之前毫无关系,可是自十二岁被尹书救回,他那十二岁前的记忆便从未想起。
甚至有时候徐文感觉自己失落的记忆还不知十二年份,总觉得最起码是这个数的两倍。
可当初徐文拜入尹书门下,尹书还专门给徐文捏了一次骨来测试他的真正年龄,确实是十二岁无误。
这种感觉与现实的奇妙误差让徐文在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总觉得自己是活在梦里,好像随时都会醒来一般吗,让他十分难受。
如今看到这个一展世界全貌的真气球,记忆又有所松动。
难不成自己在失忆之前飞上过天空?
“这便是神州。”
白金宸的一句话,将徐文的注意力转移回来,专心看着这真气球。
白金宸说着,随后手指一抬,球上的其中一块黄色的位置便亮了起来。
徐文盯着这个球没有说话,沉浸在震撼之中,他本来以为神州便是整个世界,却没想到所谓广袤无垠的神州,不过是一个球上面的小小一块而已。
“那除了神州,”徐文指向另一块黄色位置,“其他地方又是哪里呢?”
白金宸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这不是师叔您做出来的吗?”
“这其实是你师尊弄出来的,”白金宸让球转了一圈,“他初次使用奕天行的时候,神识飞太高了,才有机会记录下我们脚下大地的全貌。”
看来师尊所说的,使出奕天行的首要一步便是能够以神识观想天地是真的啊。
这么说来师尊也是有够厉害,第一次用就可以把我们所在的整个世界都看的一览无遗,甚至还有余力记下全貌,从而创出了这种术法能够让徐文这种没机会看过的人一览全貌。
“原来如此,”徐文表示勉强接受,“那师叔你给我看这个是要做什么?”
“你不是不知道妖寰境吗,所以我就给你讲一下咯。”
“可是师叔你现在给我看的是神州啊。”
“别着急嘛。”
白金宸手掌张开,真气球上神州的位置也随之放大,本来只是一片黄色的地方开始显露出更加清晰的地形。
高山深谷,大江大湖,在这个真气球上展露无遗。
徐文不由惊叹,他还以为只是能够显示出神州来,没想到还有更加清晰的可以看到,当初师尊记下这么复杂的地形时脑子没有烧坏吗?
“徐文你知道为什么道境被称之为道境吗?”
徐文点点头,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在远古时候,道士们发现了一块灵气异常充沛之处,便合力构建出了一个非常巨大的法阵将神州灵气汇聚于此处,而这一块灵气充沛之处便是道境。
这就是道境的由来。
“神州之大你知道,而除了道境以外,神州还有五境。”白金宸说完后,真气球上神州的位置又有数个区域亮起,“分别是佛家的须弥境,儒家的浩然境,兵家的烽烟境,滞留阳间灵魂的鬼境,以及妖族的妖寰境。”
白金宸手一挥,真气球便散去了,“所以现在你应该知道妖寰境是什么了吧?”
“佛儒兵鬼四境姑且不论,”徐文疑惑道,“妖族不是散布于神州各处吗,怎么又会有专属于妖族的一境呢?”
因为妖族都是由普通的动物植物以及死物开灵智,吐人言,修人身这样转化而来,不像人族一样可以将自己的知识一代一代传承下去,所以妖族在各种地方都有可能出现。
毕竟其他三家姑且不论,若是凡人想要修道的话,必然是要拜入道境七派的其中一个,才能学习到相关的知识。
也正是因为这样,道境才会一直有道士诞生,一直传承下去。
但妖族又不是这样,妖寰境是如何形成的呢?
“妖寰境的话,”白金宸说道:“人族对其知之甚少,只有妖族知道。”
“这样啊。”
如此一来,尹书的两句棋占已经解开了,茯神县之妖族将要在百酿会上做的事,其主谋是妖寰境,只要顺其自然的等待下去,便能够知道妖族到底是准备做什么了。
看着棋占意思,妖族先要干的事情八成是没办法成功——不然也不会说顺其自然了,好歹也会说一下如何做就可以阻止。
那么只要等到明天百酿会召开,也就可以静观其变,将妖族阴谋瓦解。
如此一来,今天徐文和白金宸倒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了,反正现在已经是下午,再出去寻找妖族也是找不出来几个,反倒不如多休息一会,为明天百酿会做准备。
再说了,白金宸师叔也是酿出了酒准备参加百酿会的,却因为妖族之事一直没有时间准备,今天下午不用出去,能让师叔专心备战百酿会也是不错的选择。
徐文自己的话,他准备今天下午出去好生的逛一逛茯神县,毕竟自打进了茯神县开始,他就一直被事情拖着,完全没有机会能够看看这茯神县,既然今天下午左右无事,也能满足了他这个小小的愿望。
因为百酿会一结束,徐文估计自己就得再度踏上前往上清道派的路途了。
徐文问道:“师叔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反正徐文自己已经想好了,今天下午逛一逛茯神县,上午跟着白金宸到处跑,啥都没玩到,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玩比较自在。
“我啊,”白金宸思考了一会,然后忽然发觉不对,“咱们下午不是应该继续今天上午的计划,接着探查妖族所在吗,你想什么呢你?”
“师叔你说啥啊,”徐文一脸不解,“按棋占所说咱们顺其自然就好了啊。”
“哦对对对,”白金宸一拍手掌,“那我就回房做好明天参加百酿会的准备。”
也不等徐文回话,白金宸直接闪身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留徐文一个人在外面。
将门关上后白金宸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没在自家师侄面前丢面子。
对于尹书所给出的棋占,白金宸基本上都是看不懂的。
在他们都成为掌门后,白金宸和尹书的交流也有不少,所以若是有些什么事的话,白金宸其实也喜欢去找尹书,让尹书来一盘天地之奕,从而得到线索。
但是每次尹书的棋占结果,白金宸都是请尹书来解释的,因为他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是比较少,不太擅长玩这种猜谜游戏。
所以当徐文递出那张字条的时候,白金宸内心是很慌的。
毕竟是尹书最看重的弟子,也是他的师侄,白金宸实在是不想在徐文面前丢面子,只得硬着头皮接过。
不过好在徐文只是看不懂前半部分,而刚好白金宸又知道妖寰境,所以这一回才算是被他给混过去了——尹书那能够一览世界全貌的术法一开,无论是谁注意力都得被吸引过去。
若是徐文看不懂的是后面那顺其自然四个字,白金宸就没办法了,因为他也看不懂。
毕竟从成为道境的一份子开始,白金宸就是专心于枪道,对于学习知识没啥欲望,只要能认字就行。
而对自己是这样简单的要求的白金宸,让他解释成语不如让他自杀算了。
“还好还好,没在徐文面前丢脸。”
白金宸随手将调笑令放在一旁,将腰间葫芦取下放在桌上,又找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出来,一股特殊的香气就从杯子中散发出来。
这种香气似乎混合着许多花的香气在里面,甚至还有一些如同糯米的香味混在里面,所以徐文才觉得这种香气很难形容,像是女子经常佩带的香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