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病房时护士已经过来给果果拔了针。
“小叔……你看,花!”
“嗯。”黎峰下意识转头,见小姑娘将两片胶布交叉弄成十字,接过胶布后温柔的放进口袋,当意识到她又没穿外套时想说什么,可看她扬起小脸看自己,一副求夸奖的模样,结果什么都没说,将自己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
“好香哦……”
“你要吃的话我一会儿喂你。”黎峰关上保温盒,母亲做的鸡汤味道还迟迟不散。
“嗯嗯,要多按几下才能止血。”小姑娘乖巧点头。
护士赶紧给她换了两块新的胶布,盯着玩旧胶布的小丫头,“这个不卫生。”
知道小孩子听不懂又看向身边少年,“慈母多败儿。”
黎峰笑了下,回了句:“在我面前,她可以不用这么坚强。”
他说完这话时看见门口笔直的身影,也察觉到小丫头看见他后表情和眼神都变得胆怯起来。
她第一次发现,她从他的眼里没有看到厌恶和讨厌,而是焦急……
也许陈文镜并不是一个很讨厌的人,周扬心想。
“陈陈,你是来看果果的吗?”小叔笑着说。
陈文镜脸色别扭,一双深邃幽深眼神望向周扬,“你,谢谢都不说一声?”
周扬想想如果是指动物园的事情,他是无辜被卷进来的,而且陈文镜好像没有传闻中那样可怕,至少那天她见到了他温柔的一面。
周扬看了眼黎峰,黎峰对她鼓励笑了笑,周扬决定放下心中结缔。
“谢谢你。”她鼓足了好大勇气,努力朝他笑着。
你?而不是名字。感受到这点,陈文镜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还有为什么接收到对方眼神才道歉,他觉得自己在这个病房格外多余。
陈文镜很沮丧走出去,关上门。
等他走了好一会儿了,周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心情还是无比难过,死死咬着唇。
黎峰想安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看到她的枕头旁边有一个黑色皮甲笔记本,他想抽出来给她写点什么也行。
黎峰翻开第一面,下面一行飘逸的楷体钢笔字:黄露。他忽然想起在国外,经常听到姐姐提到黄露,三句不离夸小露文采多么好,而且回来也经常听果果喊着黄露姐姐的,这算是对上真人?黎峰默不作声合上本子,又将它放回枕头底下。
“果果,晚上吃什么。”他嘴角微微勾起,蹲下身,直视她的眼睛。
小吃货果然忘事,一心想着吃。
“红烧排骨、蟹黄豆腐、东坡肘子……”小姑娘认认真真掰手指数菜名,说了整整三十多个,说完后心情也好了。黎峰觉得哄孩子用美食真的是很有用的方法。
“小叔……”小丫头穿好鞋子后,扑到他怀里,指了指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坏了,黎峰意识到,他现在去点亮扎辫子的技能还来得及不。
他努力的回想各种见过的发型,最后自信满满开始行动时,却悲剧地发现,他的手跟不上意识,简而言之,手残。
当小丫头顶着糟糕的一高一低小辫子出医院时,小叔心情颇为复杂。
……
他们出来时就遇见等候在那里多时的陈警官,陈文镜的爸爸。
陈警官身后站着陈文镜。
身边则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老年人,看起来很讲究体面。头顶已经有些秃,但是剩下的头发却乌黑发亮的。脸圆圆的,一脸慈眉善目的菩萨模样,指着面前辫子凌乱的小丫头,对陈警官说,“就是这丫头找到的。”
陈警官低下头,微微笑了下,谦虚说着,“也许这丫头是误打误撞的。”
小丫头听到这句话就不开心了,立马上前一步,说,“这位叔叔,每个人的相貌还有特征是有所区别的。”
似乎没想到这么小年龄的姑娘会说这个,李局长觉得有趣极了,制止住陈警官,鼓励说着,“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果果要不要教一教爷爷啊。”
周扬这会儿有点纠结起来,她回身看了眼黎峰,当接收到他鼓励自己的神色时,她清了清嗓子,说了起来,“李爷爷,您看水果摊的那两个人。”
一众疑惑看过去。医院外面的水果摊后有两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是一对双胞胎,一起经营这家水果摊,他们的衣服款式,鞋子款式,还有发型几乎一模一样。细看下来,找不出区别,难道这个小丫头分辨的出来。
“这俩有什么大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周扬拉着李局长走到跟前,“那个收银的哥哥右手食指少了一节,而且他喜欢在另一只手佩戴窟窿盔甲的戒指,吸引众人目光来掩饰右手的缺陷。而收银哥哥细笑起来是有一道酒窝的。他可能觉得弄头发也很麻烦,所以把鬓角间的头发会剪得更短一些,这些是另一个摆放水果的小哥哥没有的。而那个摆放水果的小哥哥,他的臂膀颜色是比收银小哥哥黑的粗的,显然长年累月是做体力活的,而且他的鞋子……”
陈警座直接听蒙了。
陈文镜有些惊讶。
黎峰倒是笑笑。
李局长哈哈哈大笑,心情甚好,拍拍陈警官的肩膀,“看来泉州刑侦多一个好苗子啊。”
周扬到最后撇撇嘴,看向黎峰,她以为自己又闯祸了。
黎峰笑笑说,“果果是小孩子,时间多,没事喜欢盯着人看着玩,自然就看出来了。”
李局一脸高深目测,“你这话不对,那么多孩子在现场,可就只有这孩子眼光毒辣。这孩子真的很棒,好好培养。”然后转转身走了。
“小叔,我是不是又闯祸啦。”小姑娘噘嘴。
“没有,你做的很好。”似乎并不想让她敏感多想,黎峰摸了摸她头,鼓励她。
陈文镜的眼神更加复杂。
……
中午在黎家吃午饭时,小姑娘估计饿了,吃什么都大快朵颐,吃完还愉快的打了个饱嗝。黎昕捂嘴笑着说,“妈,你这会儿不会说我是猪了吧,你看这嗝打的停不下来,还带节奏的。”
等她睡完午觉,一点左右,黎峰才出现,当意识到他把自己送到家门口时,小丫头却死命抓住他脖子,不愿意下来,浑身在发抖。
黎峰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两个辫子更不成形了。
“果果,家里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他试图劝她。
“我不信!你打开门他们肯定打我。”
楼道上的灯光打在他侧脸上,印出他脸部的完整轮廓,她知道自己这样粘着他不对,所以不再闹腾。
开门那刻,她抖得更厉害,黎峰将她推了进去。
“果果!”忽然妈妈声音传来,就见她拼命抱住周扬,焦急的上下检查了一番,“出去和谁玩了,有没有受伤。”
似乎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那样反常,如此热情。
而更反常的是爸爸,出差的爸爸竟然提前回来了,只见他有些激动地握住身后黎小叔的手,“晨晨,我就知道……你好看、有能力、优秀、才高八斗、品行端正(各种夸张词语省略)!就是我们家的贵人……(排比对比句省略)所以说,我很放心将果果交给你们。你们天天带,周周带,月月带,没问题啊!”
“谢谢叔叔。”黎峰淡定的抽出自己的手,对眼前这个热情的睁眼说瞎话的周爸爸予以微笑。
小丫头目瞪口呆。爸妈这是咋了,请问她是暖宝宝吗,还天天带,囧。
这场闹剧结果是后来才明白,小叔应该是趁着她吃饭时处理好了和自己家,陈家,宋家关于动物园的事情,也说明了自己和李局长还有学校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是少挨一顿打,小丫头觉得赚了。
……
十三中买班风波过后,元宵节当天,黎峰就离开了。据说在新加坡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好,再回来估计也是明年过年。
这几天,小丫头饭吃的也少了,总在思考该送什么礼物给他。
这段时间陈文镜和她的关系好了一些。
那天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周扬老早就蹲在门口,等到他一出现,便抓住他。
陈文镜眼角掩饰不住的惊喜,在得知也给小叔送礼物时又有些暗沉。但是想到陈曼苦口婆心劝说,对待女生要积极主动一点,而且一定不能凶。
一定不能……凶。
一定不能……凶。
“陈陈,陪我去抓青蛙。”
不明真相的宋毅同学也跟着一起起哄,“好啊,带我一个呗。”
“我们要去臭水塘,你超爱干净的,你到时候一哭,我又要被宋阿姨骂。”
宋毅眼里带凶色,“谁哭了啊,你胡说什么?”
说归说,宋毅还是膏药一样黏上去了。
“等一会儿天色暗了,这里集合,我先带你们去踩点。”小吃货自觉当起了队长。
家属院的身后有一片臭水塘,有非常多的水草在池塘里,水里有很多的七七八八的生物,宋毅看着绿油油的池塘水,浑身都在打颤,“我我我……能不下……”
陈文镜一个眼神过去,宋毅立马改口:“田里的空气,真好啊。小时候,我被病魔夺去了幼小的生命!那时候我三岁,我和爷爷今天去钓鱼,我钓了一条小鱼,而爷爷钓了一条鲨鱼。啊!爷爷真厉害啊!”
周扬:????(宋宋你说啥?)
陈文镜:……(闭嘴蠢货。)
宋毅:……(太可怕了,这小子以一敌十的战斗力……QAQ打不过,弱小,可怜,又无助,背作文有用吗?)
“果果,我家里有手电筒和网,我一会儿给你拿过来。”陈文镜主动表现。
“我爸爸有一个叉子,我看他用过,我一会偷过来。”宋毅试图挽回形象。
虽然见这俩人性子突然大转变有些奇怪,但小丫头还是觉得大家开心就好很受用。
“我家里还有妈妈做的叉烧包,我给你们带过来!”
两人一脸佩服地看着吃货,心想你是喂青蛙还是喂我们。
于是抓青蛙三人帮就这样临时成立了。
30分钟后,结果池塘外蹲了一群人。黎昕左手牵着宋毅的妹妹宋玲玲,右手牵着表婶家的侄女沈晚茵,这俩都是知道明天黎峰要走,来家里吃酒席的。
宋玲玲是宋毅最怕的人,此刻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问,“好困啊,哥哥你什么时候下水。”
被点名的宋毅小朋友浑身发颤,全身都在抗拒,老泪纵横,“妹……你可是我亲妹啊!”
陈文镜最先下水的,周扬犹豫了一下,便跟着下去了。黎昕怕他们出事,远处看了下水挺浅的便没管了。
宋玲玲一把把自家老哥推下去,宋毅在后面哇哇叫喊着“等等我啊。”
他们一路在田地里走着,小池塘的水稻长得密密麻麻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寒意,虽然今年是个暖春但毕竟还是挺冷的,黎昕还是叮嘱了句,“实在找不到就算了。”
正说着话呢,就在小丫头一下子扑了下去,一个叉子,叉中了一只,看的宋毅一脸震惊。
小丫头一边吸着气,一边将一只小青蛙装进水兜里。
宋毅想着不能输,也拿起叉子叉了几次可都是空了,最后只能头疼作罢,看来没这天赋。
“果果。”宋毅看着她已经抓到第三只,高调宣布,“你成功勾起了本少爷的征服欲!”
小丫头情真意切地翻了个白眼。
陈文镜:“哦~~PSP我不会还你了。”
宋毅:“啊啊啊啊为什么最后受伤的总是我……”
几人正说着闹着便走远了,再回头时发现岸边的人都看不见了。
宋毅看着黑漆漆的田间有些害怕,扯了扯还在走的两人,“喂,回去啊!”
这俩正主才发现好像迷了路,已经走到不知道第几个水塘里去了。
周扬这时候才开始害怕起来。
宋毅还不怕死地补充了句,“我听我妈说这种池塘里蛇特别多。”
“闭嘴!”陈文镜一拳打过去,宋毅识趣地闭嘴。
而恍惚间池塘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周扬有些怕了,陈文镜脱下白色外套,顷身过来,披在小丫头身上。
“都是你扫把星,每次遇见你就没好事。”宋毅害怕各种懊恼情绪涌上头,又忍不住说了。
几乎立刻,被打脸了。
“呜呜……陈陈,我们看北极星能走出去吗?”周扬似乎也很自责,都是她拉这俩人下水的。
陈文镜没说话,却主动接过队长职责,他将鱼篓揽过来,拉着青蛙三人组往外走着。
很多年后,陈文镜都会想起那个夜晚,那时他牵着她在水塘里相互搀扶走,如果那个夜晚能够继续下去,他希望是一辈子。
陈文镜的路感还是挺好的,看着水塘里深浅的坑还能分辨方向,后面两人是完全一脸懵逼,一路上草丛里还是有稀稀疏疏的声音,倒还是有惊无险地按原路返回了。
岸上大家早就提着手电筒焦急等了,小叔也来了,他一看见小丫头,连鞋子都没换就下水了,他一把抱起她,似乎不介意沾弄脏自己。
结果满脸泥巴的小丫头特兴奋地献宝一样将鱼篓递给他,“小叔,小朋友来接你回家了!”
黎峰被她这傻乎乎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拎着鱼篓,揉着她的小脑袋,宠溺地说,“好,小叔跟你回家。”
孩童时代的成长总是快的,小叔还是坐飞机走了。
只是青蛙不让带上飞机,所以第二天他只能将这些送给宋毅养着。
对了上次周扬也把叫做宋宋的小鸡秉着不拿一针一线的毛爷爷精神还给了宋宋,宋毅一脸委屈,他暗自后悔为什么多嘴。
早晨4点,天还没亮。黎峰已拎着行李箱出门了。
到车库时,他就看见陈文镜站在院子门口,看见他后,他脸色不太好,走过来,将一个玻璃罐递给他,里面是一堆千纸鹤。
黎峰笑了笑,却没伸手。
“不是我送的,是果果,她一晚上没睡,非要让我教她怎么叠,她之前正哭着呢,舍不得你,刚哄睡着。”
黎峰也见过她泪眼汪汪的样子,一时间竟然心里不知滋味,接过来,对陈文镜说了句,“谢谢。”
他刚走两步,又犹豫了下,突然上前,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电子邮箱。
“帮我照顾好她,有事的话,给我发邮件。”
陈文镜心里不是滋味的将纸条收进口袋。
踩着泉州的第一抹曙光,黎峰上了开往新加坡的飞机。
等飞机开稳后,黎峰拆开其中一个千纸鹤,瞬间差点笑的没绷住,这些都是她的日记。
宋玲玲说:我想做文艺女青年,不想做女汉子。
我说:那好吧,那我来当女汉子,你就去做文艺女青年。这样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幸福的事情了。
然后那天宋玲玲哈哈哈一直笑停不下来。
黎峰又拆了几个,都是很有趣的小日常,最后随手拿了玻璃罐子底下的薄荷糖,那是她舍不得给他留的,他剥开一颗含在嘴里,清清凉凉的涩涩的甜,就像她给自己一如既往地感觉。
小学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周扬和陈文镜他们在一个班,渡过了二年级,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六年级,然后悲惨的初一、初二、初三==。
初三的暑假,当周扬拿到成绩发现又是班级第二,年级第二的时,彻底炸毛了。周扬有时候都怀疑,陈文镜是故意的,经常他的总分数就比自己高那么0.5分。
想起每次期末考时,坐在前面的陈文镜理所当然地将她的涂改液拿走,还特不紧不慢地从她文具盒里抽出几支笔。
他是土匪吗?不知道自己带考试用品吗?
周扬越想越委屈。
她将两套数学卷子往书桌一丢,拿着水杯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就一屁股坐在床上生闷气。
床上那俩活宝看着她一脸委屈,但大致踩到十之八、九,是陈文镜惹得。
宋玲玲已成长为侦探迷,凑过去,故作深沉托腮说,“通过本侦探收集到的蛛丝马迹,我看陈文镜就是追你,喜欢你,故意的,要不然每次年级考试就他坐你最前面。”
周扬想小朋友小时候的告白你们还真当真啊。而且他哪里是喜欢,是讨厌好不好。
“言之有理,”沈晚茵吧唧吧唧嘴,一脸傻乎乎样子,抱着一本琼瑶小说走过来,还开始哼起了歌,“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离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周扬看着这俩人,默默打开门准备出去。
“啊!果果长大了,少女的心思不让妈妈知道了。不过妈妈还是需要跟你说给我带一包卫生巾。”沈晚茵故作老父亲样,一副欠揍样子
“记得也帮我带一份田记家的螺蛳粉,爸爸还是爱你的。”宋玲玲补刀。
周扬默默地关上自家卧室门,决定将空间留给两位戏精。
走到沙发时,弟弟周然突然狠狠撞了她一下,吊儿郎当说,“姐,给我100块钱。”
周扬不爽看着他。
“反正你去打工,也有钱拿,我不花你也还是会花。”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最近总是不回家,妈妈接视频老哭,你好歹收敛一些。”周扬还来不及气愤,周然已经八爪鱼一样赖着自己撒娇,周扬只好掏出一张毛爷爷打发走。
“谢主隆恩,就知道姐你最漂亮了。你放心这笔钱我绝对会用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的。”周然敷衍的拍完马屁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外套出门。
周扬看他背影,默默摇头,估计又去打电动了。
小叔会在每年寒假时回来,但是每次在泉州呆的时间很短,经常年没过完就走了,据说是新加坡有一个外交官看上了他,总是带他出席各种活动场合,所以她基本上和他总是错过。
周爸爸被调到中央做行政工作,妈妈也跟去了,他们每月会坐飞机回来一次,起初他们还能通过视频联系上,后来工作忙基本上联系时间都没。
周然整天泡电玩城不回家,经常家里就是她一个人。
所以她一点都不期盼暑假,而且她期盼的明明是每年的寒假。
初三的最后一个暑假,青春期的最后一日,她也见不到他,整整九年了。
“给——你——的!白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信封,痞气笑容霸道的少年不耐烦丢给她,又双手打PSP去了。
陈文镜。
陈陈……
明明和晨晨是同样发音,却不是一个人,而且两人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