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柏双手抱臂歪头看着城门上的朱红大字,自嘲的笑了起来,云京城,我又回来了。
“小柏,你笑什么?”大师兄一身黑衣站在这明晃晃的阳光下,尤其刺眼。
白如柏摸着下巴,道:“我笑这莲花教,行的是苟且勾当,却偏要教众都身着有标识的衣服,如此招摇。”大师兄也失笑的摇摇头。
他在白云山待了十年,学成后第一次下山回去祭拜祖父祖母,回居家大院。
周围居民感念多年居家在本地积善行医,救人无数,并没有将居家旧址填埋建造房屋,反而清理干净,还立了碑纪念。
他这才得以发现之前被断瓦残垣掩盖的线索。
“你确定这是莲花?”当大师兄拿出那块从石板上拓下来的图纹,白如柏怎么也想不到莲花,不知道他哥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而且怎么能确定是姑姑留下来,不是什么小孩随便涂鸦上去的?
“不可能是别人刻上去的,在这个图案的旁边,刻了一个“居”字,是同一人刻上去的。”
大师兄当时发现这个图案的时候欣喜若狂,可惜后来参不透这个图案的意思,这些年一直四处打听寻找。
直到一年前他无意中救下一名被莲花教追杀的侠士,那人见到此图案才说,仿佛是莲花教主小臂上的刺青样式。
可惜莲花教虽然在江湖上日渐势大,但是其教主却是行踪隐秘,他好不容易追查到莲花教主近日就在云京城,于是一边跟踪,一边传了消息给师父。
“原是如此。”白如柏听到此处大概明白了:“说到师父,他有跟你汇合过吗?”
“我跟踪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被人关了几天。出来后,在约定的地点并未等到师父的消息。”大师兄也是十分疑惑:“你碰到师父了?”
“嗯,我到云京城的当天被师父抓住了,第二日师父带我去了趟青云峰,后来。。唉,我与师父失散了,再回客栈的时候,只看到师父给我留的字条,说是有急事先走了。”白如柏觉得师父这次消失的也太奇怪了。
“难道师父回云亭观了?”两人一时想不通。不过以师父的武功,他们也不必担心就是。
两人进了云京城,白如柏想了想,又问道:”莲花教真的与家人的失踪有关?”
“我会尽快确认刺青的事情,或者还有可能发现父母亲和姑姑他们被藏匿的地方。”
“嗯!”大师兄说的二人眼中又燃起希望。白如柏重重的点头。
柳絮飘飘飞了满城,落了几朵进了逍遥王的马车。云齐若有所感,撩起车帘朝外张望,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拐进了东临巷。
“停车!”云齐冲下马车,飞奔过去,但是哪里能看到半点他熟悉的人影儿。
“怎的?”云峥奇道,小齐居然如此冲动?
“没什么,眼花了。”云齐又恢复淡淡的模样道。
“你说你这三皇叔,突然邀我们赴宴,是想做什么?”两人重回马车,云峥有些忧虑。
“左不过是试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云齐满眼的嘲弄。
那日在朝会上,二皇子将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先太子遗孤推出来,不仅又得了一番赞扬,还暂时挡一挡他这个三皇叔,当真是一石二鸟。
马车到了枞王府,三皇子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见云齐下得马车便立刻迎来,咧嘴大笑道:
“哈哈哈,齐儿,快来快来,上次说改日再聚,后来你身子又不适,这一拖就拖到了今日啊。哈哈哈哈.”云峥暗自翻了翻白眼。
云齐云峥见过礼,便随枞王进府,几人落座,寒暄了几句。云齐又问起一些北疆之事云云,若在外人看来,这叔侄几人可谓是相谈甚欢。
一时到得午膳时间,云齐云峥又被让到饭厅。云齐发现进来半日都没见到云开,便寒暄的问了句,枞王道云开被皇上召进皇宫陪着下棋去了。
云齐暗自与云峥交换了一个眼神,称赞道:“小开性情洒脱,又聪敏过人,无怪如此得皇爷爷欢心。”
“齐儿说笑了,不过是常年在外,难得回云京城,父皇多顾念些罢了,怎能及齐儿可以承欢父皇膝下,时常孝顺。”
枞王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侍女,自己给云齐云峥斟起酒来。
“枞王叔如此说,云齐实是惭愧。自从两年后北疆战场上重伤归来,侄儿有大半时间都需得在府里养病,却是不能常伴皇爷爷左右。”
云齐端过酒杯敬了三皇子,一杯酒下去,便猛咳起来。云峥慌忙过来给他拍背,骂道:“跟你说了你的身子不能饮酒。”
“四皇弟,不是说齐儿的身子无大碍了吗?”三皇子疑惑的看着此时已咳的满脸通红的云齐。
“是无大碍,但那是需得静养才行,不得饮酒,不得劳累,不得伤神,否则......”云峥故意夸大道。
“否则如何?”枞王紧张的追问道。
“否则痛不欲生,命不久矣,他啊,这辈子就当个不问世事只管吃喝玩乐的王爷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云峥半真半假的对着云齐叹道。
云齐“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微喘着气也跟着叹道:“是啊,云齐也就是这个命了。”
三皇子一时怔愣住了,似在思考这话的真假。
“三皇叔?”云齐试探的叫道。
“哎,哎!”三皇子“痛心疾首”道:“怎会如此啊!若是当年我早日从西疆赶过去!唉!”三皇子都快捶胸顿足了。
云齐看着心中冷笑一声,嘴里却安慰道:“三皇叔,莫要自责,当年北疆战事云诡莫测,也不是你我可以料想到的。”
“现如今父母兄嫂皆不在了,我只想好好保重好自己,早日成亲,将啊游接回来,一家人安稳度日。”
云齐就差把我没有野心了,我不会争夺储君之位宣之于口了。
三皇子终是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云齐又加了一把火道:“记得云齐年幼的时候,父亲每日事务繁忙,是三皇叔经常带着我玩耍,还教授我武艺。”
云齐看到三皇子的脸不自在的抽了一下,随即又咧开嘴笑了起来:“哈哈,亏得齐儿还记得。”
“是,云齐铭记于心。”
云齐挤出真诚的笑容,道出了三皇子最想得到的保证:“三皇叔,是以,侄儿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