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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忍无可忍

“现在让你爷你奶该怎么办?你母亲不在身边,父亲又患病不能劳动,你的家庭状况能付得起医疗费?”王凤英对我三年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表现已经失去了培养我耐心,她通过我的表现已经认定了,我将来一定不会成功的。

我爷爷、奶奶和爸爸全部在医院陪着受害方家属到医院进行全面体检,班主任怕我又惹出什么乱子,便让我留在了办公室,停了今天下午所有的课,对我进行了目前长达两个小时的说教。

年部主任已经投入对受害方家属的赔偿事宜,可家属非要把事闹大,说必须给孩子做个全面检查,万一出了什么事,还说让我家吃不了兜着走……这些,都是班主任在办公室内告诉我的,在医院的实况。

班主任的手机突然来电,一接电话,那头便抢先说道:“王老师,鉴于受害方学生的家属非要让我们开除刘翔,你说该怎么办?”

“我已经给他停课了,毕竟刘翔他也是第一次出事,开除未免有些太过分了……”此刻,这只母老虎居然在替我求情?我刚刚游离的意识突然被拽回我肉体内。

电话那头一个一场彪悍的女声大喊,以至于不开免提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必须开除!这家伙到社会上也是个害群之马!早晚给社会添乱!开除!必须开除!”

我咬着牙,手紧紧攥拳,班主任却认为我正在悔过,而我内心却产生强烈的复仇欲望,凭什么就凭那孩子就欺负别人而我就不行?

男士的声音终于压制了那比母老虎还彪悍的女声,重新占据了电话:“下午让他恢复上课吧,检查结果出来了,只是擦破皮了,并没有伤到太阳穴。”紧接着,电话那头的男士率先挂断了电话。

可能是井盖太重,挥动的时候没有砸到要害,没有引发大的事故,否则学校也要跟着受牵连,那学生今天时不可能来上下午课了,有我这打一儆百,我想估计也没人再敢欺负我了。

回到教室,全班鸦雀无声,平常炸翻天的六年三班似乎被我阴沉的气场给压制了,那些混混在下面悄悄议论着什么,我也没有理会,直接走进座位,自顾自地推着之前的公式。

“谢谢……”来自我同桌的很低很低的声音,贴近我耳边说道。

我突然愣住,此刻,我才感受到说谢谢与被说谢谢的感觉,这三年来,我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说的谢谢。班主任回来了,又开始煎熬的下午课……

熬呀熬,终于熬过了最后一节数学课,一系列课下来,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座位上瞅着书本发呆,而班主任见我没做其它的事,也没再说我。出了这些事,班里气氛着实沉重,没人再扰乱课堂纪律。

电话接来,班主任再次因打架的事叫住我。唐宝雨为了在车上抢到一个好位置,提早上了校车。推迟了10分钟后,我终于上了车,车主又是一脸的不屑:“还有谁没上车?”

“没人了!”校车内学生齐喊。

我直接入座唐宝雨预先抢的比较靠前的位置,唐宝雨为了把我与混混隔开,便让我坐在里面。我依旧像往常一样,目视着天上被云彩削减亮度的夕阳,盼望着它能指引我方向,直到校车到了最后一站新强商店。

我和唐宝雨像往常一样,走在沥青路上,我那颗童趣的心清空了我的痛苦与压力,蹦跳着回到家,直到我推开门:“我回来啦!”

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家人又开始借着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找我“谈话”,说是谈话,我在家并没有什么发言权,一切都是“我必须接受”与“我必须执行”,所以我也习惯了。

“你看看你做出的好事!”我爸用力把写一堆0的医疗费单子往柜顶上一拍,让我瞬间汗毛竖起。

房间甚至都能看到呼出的哈气,我知道因为这件事已经给家里带来不小的负债:“是他该死!那些人谁都欺负!最后还蹬鼻子上脸!”

“这些钱你拿啊!”我爸拿起单子,我站在门口,看到那后面数不到多少位的0,算我栽在他们手里了,“滚!想清楚了再回来吃饭!”

我一老远就闻到了外屋锅里的饭菜之香气,但我没有闲心计较这些,跑出门的同时撞见了爷爷与奶***也没回地钻进我那秘密的西屋的房子。那个西屋的小房子,平常是储存农用工具的小仓库,平时我便钻进那里去鼓弄一些东西。

此刻,陪着我的就只有墙上挂着的黑板(其实是木板涂上了黑油漆),上面写满了我推导的一步步公式,还有我最得意的心得信号放大器,其实就是一个废旧的收音机被我修好了。

西屋的门有些破旧平时很难关上,因此我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外人,一旦被别人发现了我这些秘密,结果可想而知……先不想这些,我的目光凝视着我搭建的简易实验台的那被我拆开的收音机上,还有我一旁的纸上写满了各种从各种渠道获得的公式。

“谁?”我警惕地回头,“原来是小狼狗,吓坏我了。”

小狼狗叫了几声,被我比了个“嘘”的手势:“不能让别人发现这里!”

原来是小狼狗从敞开的门缝中进来了,看来西屋小仓库的这个门依然是个问题。虚惊一场之后,我抱起小狼狗,任凭其不断舔我,在平常,每次我沉闷地回到家,小狼狗和我家其他的猫狗是我身边唯一陪着我的伙伴了。

太阳公公似乎有些不耐烦,今天匆匆忙忙就落山了,让天提早入夜,这秋冬交至的夜渐微凉,这种凉也在不断提醒我:今天过去了,明天还得继续,生活永远不会结束……

当我回到屋,我知道下场,自然是家人对我的不断“抨击”,似乎是我防卫过当了,他们却说我是故意伤害,医疗保险也不愿我们支付这么高额的医疗费,我爸一拨再拨,无论对电话那头怎么讨好,保险也不愿替我这“扫把星”付清剩下的数十万医疗费,这明摆着是讹人啊!

他们讹人,受苦的却是我,当晚一切都成了我的错,结果我奶就扯到我小时候:“当初就不该把你从你妈手里救下来!让她一铁锹拍死你得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些,因为这三年来我奶说的都是这一句话,可能是用来冲我撒气,虽说我知道家人这些话是气话,但同时说的也是事实。

次日,充满童趣的我丝毫不受前一天的压抑心情影响,还是日复一日地执行那个让我厌倦的命令,一仰头,时针和分针这次并没有悄悄快走,而是停留在原地多等我一段时间,没错,今天我居然没迟到!找到老唐,就连他也被我头一次没起来晚感到吃惊,话说我昨晚并没有干什么熬夜的事。

到了校车上,那群混混似乎被昨天的事给吓到了,纷纷躲着我远远的,我终于成为了他们眼中“害怕”的人了。到了学校,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向老卢和老魏打招呼,明天就放假了!可能这才是令我高兴一整天的事。

到学校,我拿出公式,更是摆在桌面上推,更是无视老师和那些吃瓜学生异样的目光,不过昨天被我打擦破点儿皮的混混的头儿,可能是今天被父母强制要求,居然坐在教室后排的座位上。

我在想,如果当时下手再重点儿,那么他今天是不是可以不用……我感到后脑勺一痛,还是和昨天一样,甚至石子都掉在地上的同一个位置!唐宝雨依旧使出昨日那神射手的能力给混混来一个爆头,紧接着混混就要离开座位找唐宝雨论事。

“第五组值日生呢!”母老虎开启咆哮模式,来一招猛虎进班级。此时混混已经自身难保,结果……

因为母老虎因第五组值日生旷工,让狂猫病发作,刚从医院出来没几个小时的混混就被母老虎给钉在走廊内,这一切我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今天还是第四节体育课,而且天气晴朗,希望他们能长长记性别再惹事!

课堂上,班主任对我这三年来的倔强已经无可奈何,懒得再管我了,因此我上课已经成了和后排一样不听课的状态,但迫于调到后面就容易擦出大战的火花,所以班主任一直让我坐在原来中间的位置。

体育课到了,我依旧坐在原位置上,仰望这蔚蓝而点缀着白点儿的天空。鄢雨坐在我左手边,拿出他上课画的那些武器,和我的作风相似,可能是三年来被我给带坏了。

“给你……”简短而富有意义的细语,鄢雨将手中的画递给了我。

我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接下那幅画:“这是你画的?”

“我上课画的。”

我瞬间意识到了我已经把一个老实人给带坏了,立即跟鄢雨急了:“你怎么上课不听课?你不知道你的成绩现在是全班前三的吗?不要跟我学!我可是全班倒第一、倒第一啊!”

“我这么学,到头来他们还是欺负我,不像你,反抗之后没人敢欺负你了。”鄢雨的一句话深深锤击我的内心。没错,三年来我也亲眼目睹了那些混混除了欺负我以外就是欺负被当作是书呆子的鄢雨,虽然几次试着反抗,却被当做他们的乐子,这我身有体会……

“怎么?两个呆瓜站这里商讨什么人生大事?不妨说给我听听?”还是昨天被我教训的混混,这次手里备足了武器装备,像什么弹簧刀啊、榔头啊、扳手啊。我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带进来的,不过早知道这样,我先前就带菜刀来了。

我和鄢雨站起身,鄢雨直接挡在了我的身前:“冲我来!欺负差生算什么本事!”

混混更是趾高气扬,拿着藏在校服袖口里的弹簧刀就指着鄢雨:“四眼,你说你一个好学生,掺和我们这些事干什么!昨天中午那是放你一马……”

从右边突然窜出一个黑影,飞身一脚将混混给踹飞撞到楼墙上,其他混混见状更是不敢上前迎战,只得扶起混混的头儿,连忙撤走,但混混的头儿却在等待机会……

“我都说了,你们怎么还不长记性!”魏士涛转过身一脸严肃地训斥鄢雨,“我保护他就已经够累了,你怎么也……”

“小心!”我大声提醒魏士涛身后有人偷袭,好在魏士涛转身及时,用胳膊挡下了混混在一瞬间弹出的弹簧刀,虽然胳膊内扎的很深,至少没有伤及要害。

混混们也一拥而上围攻魏士涛,我和鄢雨根本插不上手,体育老师呢?当我和鄢雨找到体育老师时,发现他居然还在女生堆里吹牛,直到女同学们发出刺耳尖叫之后才注意到这一惨状。

德育主任见事情严重,终于也围了过来,见到满身血痕的魏士涛,德育主任一眼判定,那些施暴者使用了管制刀具。接下来魏士涛因伤势过重去医院休养,估计这三个月都不能上学了。此次打架事件也引发了媒体关注,“学校允许学生带管制刀具一事”的舆论传的沸沸扬扬,校长也借用间操时间组织全体教职工对全校书包、书桌等角落进行彻底“消毒”。

虽然以后我没有魏士涛的保护了,但他们也没有那些利器来威胁我,不过我还是很担心魏士涛的伤,不是出于有没有人保护我。之后,因为我把鄢雨给带坏了这事,我们被分开了。那些混混的下场也是被停学一个月,我这个月就这样平安过去了,没有了混混……我猜他们在家里一定是玩疯了!

随着日历一篇一篇的撕掉,我一天一天的一有时间就沉醉于我的实验项目研究,条件之艰苦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用十字钉子当小号的梅花螺丝刀、用扳手当锤子……虽然条件艰苦,我日复一日的熬夜、自学、研究,终于打造出了第一个能够自主发送信号的信号收发器,还有储存在数据盘里的许多信息,例如检测微弱信号波动的信号放大器等等,都是依靠这个像收音机一样的盒子。

这些天,小狼狗都在门缝外看着我在敲敲打打,我陪伴小狼狗的时间也少了,留在门口的,只是小狼狗孤独的一只狗的身影与连连哀叹……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时间转眼就来到了2012年11月30日(星期五),这天,将会是我一生的转折点……

我和往常一样来到了学校,但相比之前,脸上多了个忧郁模样,因为家人的不理解与频频针对,还有因为我成绩的事,每次小考结果都是每况愈下,甚至几次都以零蛋收场,就连最喜欢的数学也和英语一个分(1/100分),以至于我讨厌背九九乘法表。

学校,更是炼狱之地,经常都是带着伤痕回家,班主任也因此找了家长许多次,可我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但这次不一样,我从路边捡了个砖头,他们手中既然没有武器,那我可以一雪前耻了。

周五的第四节依旧是体育课,他们也蹬鼻子上脸,拿出事先预备好的水气球……

“你和四眼一样都是瓜!只不过他是呆瓜,你是傻瓜!”说着说着,那些混混便捧腹大笑,只留下全身湿漉漉的我和周围天气一样阴沉的表情,手紧握拳,发誓不报仇我誓不为人……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我已经想要拿出我事先准备好的砖头,但这时体育老师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地上都是水?”体育老师准备来叫学生回屋上自习,但看到这种情况,直接忘了自习这码事了。

“我们在闹着玩呀!你说是不……”两混混瞬间拥住我,并用手控制我的脑袋做点头姿势,虽然试着反抗,嘴却被他们捂住,他们的手直接罩住我半个脑袋。

“对同学要友善,别出什么事。”体育老师真忘了上自习这码事,如果没忘,至少能帮我解围,可现在……体育老师走之后,我就被两大块头给扔到地上,当时怒火心中烧,拿出藏在兜里的砖头冲过去就挥向混混的头儿,被两大块头一转身就给控制住。

“放开他!”混混转过身,看到我手里的砖头,很自然地对两大块头脱口而出,之后便对我嘲讽道:“我就不信,你一条死鱼,能掀起什么波澜!往这砸!”混混更是挑衅,手指在太阳穴的中间,就等着我砸完,然后借着媒体的舆论,直接让学校处决我。

“可恶!”我不顾那么多,上去就是一砖头,砖头上还留有明显而清晰的血渍,那人的鲜血已经顺着左太阳穴不住地溢出。周围的大块头也已经被吓傻了,连忙跑去告诉体育老师,出事了!

混混尝试着堵住伤口,沾了满手的血还在不断流动让他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大出血的感受,直接倒地不起,鲜血还争先恐后地涌出,而且从今往后他也有了晕血症。我站在原地,这一刻我才感受到复仇,毕竟我被找家长这么多次了,还怕这一回?

媒体更是将学校的舆论炒到仅次于“世界末日”的第二位热搜,这也给学校的名誉带来极大的影响。我直接被带到了医院,等候着结果出来。

医生拿着本子,从ICU中出来,对一旁心急如焚的父母叹了气:“你的孩子……”

“医生,快说啊!我的孩子他怎么样了!”混混的母亲哭腔喊着,更是晃到医生喘不过气。

“你的孩子,只是轻微的脑震荡,现在已经恢复清醒了,但由于砸中的是太阳穴,所以……”

在一旁的我依旧双手合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还想么样?休克了呗!”凭我在网上了解到的生物知识,太阳穴被击中很容易造成骨碎裂、脑积血与休克。

“你这孩子……”那女家长怒气冲冲就来找我理论,被男家长给拽住。我侧过头努着嘴,懒得理会他们,那女家长的火药桶被点燃了,“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有家教!”

一旁的病人们与家属们的目光纷纷投向我们,身边的护士和医生也拼尽全力拽住这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抱歉!”我爸从办事处匆忙赶了回来,在女家长面前诚恳认错,之后又冲我严厉吼道:“你个小兔崽子!快向他们认错!”

“我凭什么要认错!”我此刻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突然敢据理力争:“他们欺负人欺负我,我凭什么要放过他们!给他打成植物人这还算轻的……”

“啪!”响亮的一巴掌传遍了整个走廊,这一掌过后,走廊里寂静的有些吓人,这是我爸从小到大第一次打我。我那莫名其妙来的勇气突然消散,让我之后虽然准备相当充分的理由卡在嘴边死活说不出口。

“不要冲动,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通情达理的医生劝住了我爸,“好在那孩子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单亲家庭的孩子就是野种,不服管!要是出事了,我要让你家孩子落得一样下场!”瞅那泼妇满脸嫌弃的样,真不知道那男家长为啥会看上这么个泼妇!

“单亲家庭怎么了!”我说着一脚踹向那女家长,“我告诉你,就你这么歧视人,早晚会吃苦头!”

动静这么大,楼层保安都被惊动了,在医护人员与保安拼命的阻拦下,这场风波才没有愈演愈烈。我先被我爸带回学校,因为我的事已经引起了学校名誉的问题,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就惊动了县教育部与省教育厅,结果这一切的,我却成为了施暴者。

这只是个开始,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所有可能出现的糟糕处境,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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