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灵齐聚？”严牧拧眉不解，“老丈，您口中的‘四灵齐聚’，指的是‘麟凤龟龙’四灵还是‘四灵剑’？”
那长老目光深邃，绰着白须怔了片刻，道：“老朽也不清楚。不过这古训明言：‘待四灵齐聚，我族便同扛阴石，出东海……’”
“出东海之后呢？古训可有说明？”严牧又问。
那老丈摇摇头，直勾勾盯着头顶的那一个小洞。
片刻后，他对四人说道：“后生，去吧！此处非是你等所待之地。”
语毕，他袖子一扬，出了严牧之外的三人都呼喊着螺旋升空，先后自那小洞口出了“葫芦斗”，来到东海之下。
阴石之上，严牧一揖告别。他腾空而起，冲出那洞口。
洞口之外便是东海，离着海面约莫十余丈。
不十分大的水压压不住赤乌、安宁，可却将那钟棠压得昏厥过去。
严牧后来居上，一把拉住钟棠的手腕，飞速而上，片刻后便破水而出，在海面上方悬停。
身下，另两人先后出水。
“牧哥，这货咋又晕了？他那脑后的两色发丝是白长的么？”赤乌嗔道。
“阿弟，这世间或许也就你们二人能在武者境界便有如此雄厚的修为。那日你在擂台之上能打赢大行者便是佐证！”严牧笑道。
“严牧，你怎么能飞了？”安宁脖子伸出海面，扑腾着双手双脚，艰难地说道。
“我大行者境界之时尚无这等本事，不过如今我已入了白驹境界，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严牧说着，环视四周。目光所及，皆是湛蓝的海水。
再瞅了瞅日头，发现日头仍是斜斜地悬在海面，看着时辰也不过是巳时。
他大手一指，指向西边，朝身下的两人说道：“阿弟、安宁，你们二人先往那边游去。那老丈说往西百里便能看见大陆。我先将钟棠送到岸上，而后再来接你。”
“严牧，这大海茫茫，你一去再返，如何能寻得到我们？”安宁急忙问道。
严牧思索片刻，道：“我这一去一返，约莫小半盏茶时间。届时你二人若是看不到我便用力拍水，震起水花，我便能找得到你们了。”
语毕，不见他又任何动作，只见他如飞矢般激射而去。
海面上，安宁、赤乌二人对视了片刻，而后缓缓朝西游去。
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候，两人各自将气机凝炼于掌中，而后蓄力一拍海面。
两朵浪花炸起，高大数丈，还有轰隆巨响。
两人奋力拍水，一则将自身的脖子露出海面，二则持续不断地炸起浪花，好让严牧看到。
片刻后，严牧问声而来，在两人前头悬停。
“我带不了两人！”他尴尬地说道。
那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安宁说道：“你先带赤蛮儿走吧！我水性好，一时半刻还淹不死！”
赤乌摆摆手，一脸的鄙夷，道：“牧哥，你先带小安宁走。这货年纪小，个头小，胆子也小。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不得哭爹喊娘？”
“赤蛮儿，你说谁小了……”
两人便在海面上喋喋不休起来……
那严牧也犯难，岸上的钟棠已然清醒过来，可也帮不上忙。
此处离海岸还有将近一百里路途，以他们二人的修为，能像刚才那般拍起浪花已是少见。要他们再拍一次便难说了。
正当他迟疑之际，一人一身青衫，已青锦束银发，飘然若仙，飞速而来。
“老头，你咋来了？”安宁惊呼。
来者不是安远是何人？
三人尽皆大喜。
“你们三人方才去了何处？为何一入独山不久后便消失不见？”
安远衣襟飘扬，朗声问道：“我已天眼感知，却怎么也感知不到。只好到了你们消失之地，可也还是找不到你们？”
那三人正要将葫芦斗里的事告知安远……
“罢了，”安远绰须说道，“且先到岸上再说。”
语毕，他食指指头一勾，还泡在海水里的两人兀自飘起，而后被他一手一个，抓在手中。
眨眼间，三人便到了岸上……
须臾，严牧也落在海岸上。
一老四少，缓缓在岸上往西走去。
那钟棠不认得安远，可也不敢多问。只能低着脑袋跟在他们身后。
那三人这才将方才葫芦斗一事告知安远。
“真有此事？”安远诧异道。
“确有其事，只在海岸以东百里之地。那洞口就在海面以下十余丈处，宽不过六尺！不过出来的时候容易，要想在这茫茫东海之上寻得入口便难了。”
“你们四人是从独山天坑中的小潭而入，却从东海出来了？”安远问道。
“那可不咋地，那地儿有两头马腹，还有一头小马腹。小马腹长得跟婴儿一样，就是尾巴极长，还有小雀雀。俺当时还以为是个男婴呢！”
安远绰须沉吟，喃喃道：“可惜老夫不能久离青民城，不然非得去看看那处葫芦斗……”
“老头，为何我等在独山入潭，却从东海出现？独山离东海有多远啊？”
“独山离帝畿刚好千里，离这东海海岸，足足一千五百里。”
“那就是一千六百里？”安宁拧眉不解，“可我们入了小潭之后，感觉没多久就到了葫芦斗啊？”
安远绰须不答，又问了他们三人葫芦斗内的人文、事迹。
三人皆一一回答。
安远听了，兴趣越浓。
“可惜啊……”他笑着摇头，“他日定要从那独山而入，去看一看那葫芦斗。”
“侯爷，葫芦斗里的老丈说过：‘待四灵齐聚，我族便同扛阴石，出东海……’”
“四灵齐聚？怕不是四灵剑？”安远皱眉思索，可终究没想出个结果来。
“罢了，”他说，“你等速速回安东。整个安东军都在找你们呢！老夫就不滩这趟浑水了！”
语毕，他抓起安宁、赤乌二人，飞速往西而去。
身后，严牧也背起钟棠，奋力跟在安远后头，可哪里跟得上。
没多久便看不见他们三人的身影。
也仅是片刻后，安远抓着两人掠过独山，刚来到安东便将两人扔了下去。
两个后生惨叫练练，落地砸出两个人形大坑。
“小安宁，你这爷爷，”赤乌艰难地起身，“俺以后非揍死他不可！”
“谁爷爷了？”安宁大骂，“那是你爷爷，不是我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