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是毕业于,四川某外国语大学的高材生。在因缘际会之下来到我们学校,担任我们班的英语老师。他长得高高瘦瘦的,常年戴着一副镶金丝边的时髦眼镜。每天,都穿得西装革履,就像香港电影里的成功人士一样。偶尔生气时,眼睛里放射出不怒而威的笑意。我们私底下,送他一个绰号-笑面虎。
笑面虎不仅人长得帅,而且还非常有才华。他是那种见过世面,很有想法的人。同样是教书育人,他却能在自己普通的工作中,折腾出一番可喜的成绩。就连一向严肃的教导主任,都对他青睐有加。
赵老师的授课方式,从不拘泥于某种形式,而是非常的自由洒脱。他像振翅高飞的雄鹰,带领我们俯瞰祖国山河的富源辽阔。培养我们追逐梦想的勇气和志向。那鹰击长空的呼啸,仿佛是他去繁从简的授业解惑,能满足各层次学生的需求。如此敢拼敢闯的读书人,终究并非那池中之物。
为了奖励我们班这次月考,英语取得阶段性的胜利。赵老师费劲心思,给我们求来了-鸳鸯潭,半日游的机会。听到这样的消息,同学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的在教室里上蹿下跳的欢呼着庆祝。
吃完午饭,同学们便陆陆续续的向操场涌来。经过体育委员一番跑前忙后的整顿,我们排列有序的队伍,像隐藏在山间小路上觅食的蚂蚁,交头接耳的向着目的地前进。虽然,已是深秋,但我们洒落在身后的歌声,却自由而欢畅。
这是最好的年华,是我们意气风发的时代。小路两边泛黄,而衰败的丝瓜藤蔓。像初冬的使者,在风的挑唆下,抖落一池枯萎干渴的残叶,搅扰着在浅水处冒泡的鱼儿,竞相追逐嬉戏。他们就像是朝夕相对的恋人,终于在四季的更替里相遇,这是他们期盼已久的邂逅,也是他们年复一年短暂的重逢。
翻过最后一个小土坡,铺面而来的冷风,像水王子的豪横的拥抱。那透彻心扉的凉意,穿过我厚实的外套,直达心里,并在胳膊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这种久违的感觉,真是好舒服呀!眼里学习留下的疲惫一扫而空,看什么东西都是明亮透彻的,就像是这一池,潭面无风的湖水,倒影着我们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师给大家拍完集体照之后,同学们便三三两两的散开,各自游玩去了。我独自一人,停留在小河沟里,贪恋溪流穿脚而过的快意,却不知不觉的落单了。
正当我打算起身追赶时,却发现有一位和我一样贪玩的小伙伴。正撅着屁股,在搬运河沟边的泥沙,引流捕鱼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沐玉泽。突如其来的偶遇,让我像停靠在石缝边的凤眼莲。希望他能在回眸间,发现我热情而美丽的花朵,只为他一人静静绽放。
无形的水,像月老的红线,让心有灵犀的恋人感应到彼此的存在。正当我发呆时,却突然传来“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的诗句。“好你个沐玉泽,又捉弄我。”我气愤的捡起旁边的石子,向他身旁抛过去。那溅起的水花,像甜蜜的情人,趴在他肩头,流下万千相思泪。
“我这是在教你表白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话音刚落,他突然用手掀起一片水花,向我袭来。中间就隔着一片空气,我也只能正面迎战了。就这样我们在小河沟里欢快的打着水战。那空中飞舞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描绘的光彩夺目,就像我们隐藏在彼此心间不能言说的爱恋,只能在每一次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中,去体会和感知对方独特的情谊。
玩累了,我主动求饶:“沐胖子,我认输了,停止战斗。”
“停下来可以,但你得告诉我,那个倒霉蛋才是你真正要表白的对象。”
我小跑着去追水面上漂浮的凤眼莲,眼看那花就要飘进深水区了,我叫喊着“沐玉泽,你帮我摘到那只花,我就告诉你。”
“成交!”说完他便攀着水边的竹子,去帮我摘花。我急切的跑过去,眼看着他就要够着花了。便在旁边催促道:“你在把手伸长一点,我拽住你的衣服,你不会掉下去的。”
沐玉泽采到花,却不给我,非让我先告诉他。我趁他不注意,一把将花夺过来,一脚将他踹倒在水沟边,笑嘻嘻的跑上岸。嘴里像挑衅的敌人般回敬道:“那个倒霉蛋是你,你信吗?”
我拿着花,围着河边的堤坝跑起来。风将娇嫩的蓝色花瓣撕碎,抛向干净透明的空中,随风而逝。后面追赶的大男孩,让我整个学生时代,眼里充满了光芒。这样干净而清纯的感情,就像是我偷偷写在湖面上的情书,寻不到一丝表白的痕迹。
旁边不明原因的同学,都以为我们俩在争抢那枝漂亮的花朵。毕竟这个时节能遇见如此美艳的凤眼莲,实属难得。便纷纷参与进来,结果可想而知,我一个弱女子,哪里干得过那一群狼性的爷们呢?
大家玩累了,席地而坐,我手里还拿着那只残败的花梗,梁凉懊恼的说;‘小迷,你很喜欢这花吗?我去给你重新寻一朵,把这花梗扔了吧。’
我倔强的拽在手里,回怼道:“刚才就你抢的最厉害,把好好的花都糟蹋了。各花入各眼,我就喜欢这一朵。”
“你这花是某人送的吧!如此在意。”锦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此话一出,大家都把我和沐玉泽紧紧的盯住。我见状立马否认,狡辩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这花就像这首诗形容的佳人那么美,所以我格外喜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对,这花的确很漂亮,刚才为了采花,我们差一点掉水里。”沐玉泽慌乱的接话解释,结果越抹越黑,同学们望着我俩“哈哈哈”的大笑着闹腾起来。
同学们打闹着跑远后,锦年见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悄悄丢给我。还没等我开口拒绝,他便将我那件能拧出水的外套拿起,去追赶沐玉泽和梁凉。因为,大部分同学都将外套系在腰间,所以同学们也看不出,我身上这件特大码衣服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