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钟晚和子渊早早便起来,偷偷跟在了却法师身后。既然小沙弥说那位女施主每每来都会去见了却法师,这灵清寺这样大,漫无目的地找不如跟在了却法师身后来得更快点。
可如此跟了一天,两人都快变成了却法师身后的影子了也没见着。不过有收获的一点但是这位了却法师当真是是位好住持,一整天除过吃喝睡就是诵读经书,为人解疑答惑,要不就是处理庙里的琐事。为人谦逊和善,对待每一位施主都十分有耐心,对寺里每件事也是事无大小的统一对待。
到了晚上,钟晚拖着疲惫的身躯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哎,我说我这还不如去守屋顶呢,这一天也忒累了,身心俱疲啊。我又得跟着了却又得去分析哪位施主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说,我就是一个打仗的,这非让我动着密探的心,做着随从的事。”
子渊见她抱怨不已,也一把抢过她的水一饮而下。“你还抱怨呢,这时候我本该在我府里惬意地听着小曲翘着腿哼歌。如今却在这清贫的寺庙里,连着吃了这么多天的斋饭。”
听着他嘟嘟囔囔,钟晚慢悠悠来了句“是啊,你这么累,想必我阿姐也不是很适合你,毕竟她喜欢勇猛的大力士。你呢,还是继续做个逍遥的王爷,到时候等着皇上赐一桩好婚事给你多简单。”
子渊一听,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主动倒了水递给钟晚,又跑到后面为她捶背。“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事上我可决不能图轻松。妹妹啊,你刚才说你阿姐喜欢勇猛的,可属实。”
钟晚瞥了他一眼,却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左边,坐标点。好,好,再重点。”
等悠哉悠哉得喝了一口水后才认真告诉他“是啊,我阿姐从小体弱,她就喜欢勇猛的。”便说便抬头看了看子渊,又捏了捏子渊的臂膀“嗯,你这身腱子肉还行,想必骑射御方面天家定是教得不错的。不过啊,比起战场上那些肉搏的死士还是有点距离的,再练练啊。”
“那钟姐姐,你还能不能再告诉我别的,再详细点的。她喜欢什么颜色?喜欢男子束玉冠还是布帽。”
“她喜欢……”钟晚调皮地点了点下巴,看着眼巴巴等回答的子渊,又说“她喜欢啊,能明天继续配我去跟了却法师的,并且帮我完成这次任务还不喊累的人。”
子渊听出她话里的含义,马上挺直了背,像个小将士一样回答道“没问题,钟将军,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我回去睡了,你明天记得要早起,不要迟到。”钟晚也装腔弄事地站起来拍了拍子渊的肩走了。
“好嘞,保证!”子渊美滋滋地对着钟晚的背影行了个军力。
解决了子渊这个“军心不稳”的因素后,钟晚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屋内踱步走,却见枝头上的雀儿腿上有了信件。钟晚十分疑惑,这才从子渊屋内出来,怎么又有事。
她解下雀儿后脚的小纸条后,发现上面的字迹格外眼熟,仔细一端详发现竟然是曦和的字迹。不,应该是皇上的字迹。
清秀刚劲的字配在还泛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宣纸上,肆意潇洒地写着“事情处理可有进展,若无头绪不用勉强,可调派人手。”
看着这似是关心的话语,钟晚的少女怀春之心早就要变成一只只蝴蝶飞到九天之上与月同齐了,嘴角与眉眼都弯成今日的一轮钩月。
她认认真真地把纸铺在案上,多次提起笔想着要写些什么却又苦思不得,终于在废纸团都要没了脚的三炷香后。才像一个初学写字作文的学生一般,郑重而又虔诚地一笔一笔写下“多亏得景王殿下相助,进展顺利,圣上不用顾虑。”写完仔细端详后,又在信的右下角写下单字一个“晚”。钟晚举起这张小纸条,傻傻地乐了半天。把秦朝的纸条仔细地守好,又开始翻箱倒柜得找熏香,等熏的肖兰香一满整个屋子后才小心翼翼地把纸条绑到雀儿的腿上。“小雀儿,就拜托你了。”钟晚摸着雀儿的小脑袋说道。
看着雀儿飞去的背影,钟晚满怀着甜蜜与疲惫终于沉沉地进去了梦乡。
而直至后半夜还在审批奏折的秦朝,突然听得熟悉的鸟叫声啾啾地叫着,便起身从雀儿腿上解下送来的纸条。
一边在懊恼自己真是一时头脑发热,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大半夜送了信去,也不知道这几日她查案如此辛苦,可有打搅休息。一边又迫不及待地想打开信赶紧看看她是都顺利,自己忙于朝政,连面见她下任务的时间都没有,也不知她能不能应付过来。
兴冲冲地打开了纸条,都还能闻到他以前出门在外的肖兰香不由得眉头舒展。又仔仔细细地把短短的几行字念了又念,等反复看后才确认她确实只写了这么点内容,又有些恼地垂下手。
看到钟晚提及有景王的帮助,秦朝脑子里又开始无数个念头涌上来。“子渊何时也跟了去?他又去凑什么热闹?他们又几何时如此熟悉了?”
又快速地在脑内搜查一番,是了,他们在金陵时便要好地瞒着自己偷偷商量事情。“这个子渊,一天天得瞎忙些什么?如今京城事这么多,还往城外跑,明日便叫他回来罢了。”又想想这次要是钟晚没个帮手势必会有很多阻碍,而子渊又是皇室,在灵清寺应该吃得开。若是自己这堆事情能尽早处理完,也就用不着让子渊前去了。还不如让子渊再多留几日,待自己处理完这些事,再去亲自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秦朝默默看着已经快要熬完的灯油和桌案上犹如小山堆一样的奏折,叹了叹口气喊到“贤忠,进来添油灯。”
“是,皇上。不过您还要继续批下去吗,现在都已经快寅时了。”
“嗯,今日奏折多,你先下去吧。”等贤忠添了油灯后,又喊住他“你再去点盏肖兰香。”
“是,皇上。”
于二人来说,今夜也是一个浸了蜜的梦乡,连阖眼都是上扬的嘴角。而另一人,却是不肯舒缓的眉头与不停转的大脑,以及窗外由月光转入晨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