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好不容易把张牙舞爪不听使唤的钟晚给安排到马车上,刚探出车帘吩咐车夫可以出发,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东倒西歪的钟晚。秦朝只好叹了口气,把她扶正,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免得马车一动直接头都得窜出去。
见她嘴里仍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似的,秦朝想着酒后吐真言不如今日就验证一番。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今天跑出来喝闷酒来了。”
钟晚听见耳旁有人在问话,一个激灵坐起来吓了秦朝一条,再一看人还是摇摇晃晃的,眼睛也迷离扑朔,显然是酒劲儿还没过。
钟晚还在幻梦中未醒,听见有人问她一看是无数个秦朝在晃悠。她一见秦朝就气不打一出来,简直想把每个秦朝都抓住胖揍一顿,可刚一准备出手,就被秦朝抓住了手不得动弹。秦朝可不似子渊,只是简简单单训练骑御射,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钟晚又快醉成一摊烂泥自然是抵不过他。
钟晚一气,委屈巴巴就抽泣了出来“你要广纳后宫了,还不许我用自己的钱喝两盏酒。”
秦朝皱了皱眉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纳后宫了?”
钟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秦朝才反应过来,“那是他们提议了,可我没答应啊。”秦朝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钟晚在吃飞醋。
可钟晚却是不依“那也是迟早的事。”秦朝知道与醉酒的人讲道理是无意义的,只好哄着她“好吧好吧,是我不对,是我没有早早解释让你误会。若是我们的钟将军气了,那就打我吧,我受你几拳还是撑得住的。”
钟晚脸上还带着醉酒后的飞工,眼睛也水汪汪地眨巴了两下,却只是轻轻地锤了下他的胸膛,又放下手小声说着“可我不舍得。”
秦朝被她这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给逗乐了,趁着她还醉,也搂过她来,用同样的小声说“那我也舍不得,舍不得让你只做一介妃子,不能够明媒正娶,与我做真正的夫妻。”
钟晚虽然脑子还是没有完全清醒,但在她心里这却是永远的一根刺,虽然声音不大却一下一下地扎在了她心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我开始怕我只能做你三千后宫的一个,又怕甚至连你的后宫都进不去。只能永远以君臣之礼相待,一辈子孤寡。”又自己抹了一把眼泪“你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第一次遇到你,是我十岁,你为我出头。从那往后,我就一直为了你的话不断努力,用功,每次练拳到深夜我哭着哭着就想起你,又是一个彻夜。终于,我第一次上战场,你也来了。”她看了看秦朝眼里的无尽深沉,又继续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你就像话本上从天而降的英雄,我的手已经颤抖得不行了,可看到你我还是杀了好多敌。后来我回了京,我以为你会记得我,可是……”她又哽咽了一下,秦朝却始终未发一言“自从金陵之后,我就一直很怕,我知道你会喜欢我的性格喜欢我的能力喜欢我的背景。可是,除此之外呢?还会有多少情分在呢?我可能会是你后宫的一员,就像窦凤娇一样就在后宫孤独一生,郁郁不得终。”
沉默了许久的秦朝拍了拍她的背,让她慢慢平复下来,才告诉她“我记得你的,无论是那个撒雪给皇弟的小姑娘,亦或是那个鲜血溅满脸的小将士。我是喜欢你的性格欣赏你的能力,你的背景会给我带来极大的好处,给窦太师重重一击。可我不可否认的是,我喜欢这些,只是因为它们来自于你。仅此而已。”
秦朝继续抹掉她的泪花,脸上十分懊悔又心疼,但还是双眼郑重地与她对视,拉着她承诺“从前是我错了,我不该从来都给你虚无的暧昧。我忘却了一个男子必须对于女子的承诺,今天你喝醉了,我要说给你听,假使你明天醒了我还是要说给你听。”他停了停,深吸一口气,无比认真地告诉她“钟晚我一定会让你做大黎最尊贵的皇后,做我秦朝唯一的妻子。这句话我会一直说给你听,直到你嫁给我。”
钟晚瞪大了眼睛看他“你,你说什么?”
秦朝笑了笑,揉了揉她的法顶一字一句地继续重复“我一定会让你做大黎最尊贵的皇后,做我秦朝唯一的妻子。”
钟晚在美酒的迷惑下却只觉自己做了个美好的梦,自己的诉苦,控诉都在梦里得到了最好的结局。她格外喜欢眼前的这个秦朝,他依然有着平时分沉稳却多了几分霸气,是独对她一个人做出这世间最难的承诺。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停留,她愿意永远把自己留在这一刻。钟晚伸出手圈住了秦朝的腰,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合上双眼,将美梦永远停格。
秦朝见她困意来临,还主动抱着自己睡着了,也渐渐安心,拍着她的后背让她继续熟睡。
“皇上,到了。”马车夫掀起车帘提醒道。
秦朝与钟晚正两人靠着头在一起,突然被马车夫这样一打扰。秦朝微微皱眉,用指头抵住嘴唇示意他闭嘴。
车夫被这场景吓得颤抖着小声回话“那,那要让钟将军下来吗?”
“这是哪?”
“回皇上,这是您的养心殿啊。”
“掉头,去晚霞阁。”
车夫只好又继续驾车,等到了晚霞阁,钟晚还未醒。车夫正纠结怎么办的时候,秦朝却从容地把钟晚抱下来直直地去往晚霞阁内钟晚的床榻。
车夫记住了教训,跟在身后一直紧张地对着众丫鬟太监比着噤声的动作。
小俏红本在屋内玩着九连环,结果一看皇上抱着钟晚直直地进来吓得连九连环都摔了。不巧,九连环掉在地上发出声音,秦朝就一眼瞪过来吓得她腿一软直接跌坐到地上。
秦朝小心翼翼地把钟晚放到床榻上,又为她盖好被褥,细细地擦了脸上的泪痕。回过头见小俏红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走到她面前“你等一下去为她把衣裳解了罢。”又对着门外跪倒一片的小丫鬟们说“明日去御膳房要早膳时再要一份醒酒汤。”
众人都趴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领了命。秦朝才上了马车回自己的养心殿。
而这一切,在熟睡中的钟晚却并不得知,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个甜甜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