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想象竟然能提出这一条驳回,实在是太让我吃惊了——”
“德州08年以后实施这项法案,加州晚一些,大部分习惯了第二修正案,难以想象,我们竟然疏忽了……”
“残疾人的看护继承遗产的上限为两万美金,我应该庆幸他是在伊利诺伊州——”
“……”
疗养院大厅,何因费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桌前,两人面前各放着一杯马提尼。
阮时归走到大厅,看见何因费和对面的老人正在说话,距离有点远,她听不清两人交谈的内容,但从他们认真的脸上可以看出,显然是一些可以称得上是重要的事情。
她看了看,转了个方向往刚才的小会客厅走去。
推开小会客厅的门,阮戚维仍旧在刚才的位置处,安娜站在他身旁,听见门口的动静,见是阮时归回来了,温和道:“阮小姐——”
阮时归上前,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先生累了吗?”
安娜道:“刚才我想先送阮先生回去休息一会儿,但是阮先生不想回去,一直在这里等您。”
阮时归道:“谢谢你,我想和先生单独呆一会儿可以吗。”
安娜颔首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轻轻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小会客厅只剩下了两人。
阮时归站在原地,小会客厅有一面墙是落地玻璃,视野很好,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草坪上和花园里打理的整理精致的各色绿植,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从花园里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湖边,隐隐约约似乎能看见远处的湖面结了冰。
阮时归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半晌她放轻脚步,走到了阮戚维的轮椅前。
阮戚维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的草坪,一动不动,目光中有些呆滞。
阮时归蹲下身,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轮椅的扶手,一手握住了阮戚维的手。
阮戚维带着厚重的手套,阮时归怕握疼他,让他感到不舒服,只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套。
阮时归抬眼看向阮戚维,在面对外人时,她脸上永远带着淡淡的笑容,眼中尽是温和平静,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惊慌失措,她像是带上了一层面具,掩盖住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再不表现在人前。
直到此时,所有的笑容和温和都消失不见,她脸上带着疲惫,看着阮戚维的眸中隐隐有雾光闪烁。
阮戚维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轮椅上,他像是已经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对周围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毫无反应,阮时归静静的看着阮戚维许久,半晌她平复下去心中的情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上去有些落寞。
“顾家的事情……我会力所能及的做些什么……”
“最近我遇到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会处理好,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就会处理好,不会伤害到我,您不用担心。”
“今天晚上我就回国了,有一些事情需要回去处理一下,但是我会回来看您的,我只是回去处理这些事情,处理好我就会回来,到时候再也不会回去了。”
“疗养院这边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您,您好好的照顾身体,要注意的事情安娜都知道,她也会随时联系我,我只回去一段时间,到时候就回来,您等我。”
“顾家的事情,这一次回去我也会一起解决,我知道……如果您在……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顾家像现在这样乱下去……”
“我会做好的……”
似乎怕阮戚维听不见一样,阮时归语调平缓,说的很慢。
“今天顾鑫如过来了……”
“几十年了……我以为这几十年来……她最起码会后悔、会愧疚、可是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甚至到最后,她关心的还是只有顾家……”
阮时归闭了闭眼,将额头靠在轮椅扶手上,声音里有些哽咽:“不值得……舅舅……几十年了……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