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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蜂蜜”的诱惑

自从萨麦尔从贫民窟之外了解到一些外界的事情之后,萨麦尔就愈发的渴望了解更多的有关贫民窟之外的世界。

现在每天都会有一两个恶少年穿着少年们仅有的两件洗了又洗的稍微体面的衣服出去义务的给别人帮工,顺便获得一些或多或少的信息。少年们本来对此颇有意见,因为既辛苦又不一定有人肯用,还得遭人白眼嘲笑。但碍于“老大”的威信和可以吃到今日份最好的食物,少年们终究还是认同了这个规矩。

随着恶少年们只在贫民窟里做一些恶行,而在外部相当的老实(当然也是老大的吩咐)的事实之后,逐渐有人肯接纳他们帮工,甚至会偶尔提供一点食物,当然,那些大腹便便的恨不得榨取所有人金币的商人是个例外。萨麦尔也是需要出去做义工的一份子,他也在做义工的过程中认识了一些字,还省吃俭用的积攒了一些积蓄,跑去找识字的一些乞丐学了一些字。随着义工活动的展开,少年们的“老大”获得了越来越多的信息,“老大”甚至在房间里最完整的一面墙壁上用碳灰和树枝画出了一张地图!

虽然有些潦草,但也是恶少年们第一次清楚的了解到自己究竟是身在何方。

一座名为科林斯的人口不过万户的小镇,一条小河流经小镇的中央,地图中标注西岸的地方没有一丁点东西,倒是东岸的下游地区潦草的写着贫民窟三个字,周围是一些细线围绕着几个应该是房子之类的小方块,再往上游看去,细线不断的眼神,一些小方块被标注出不同的名字,诸如拍卖场、集市、酒馆、商会之类的。在地图上还有一个小方块被圈了起来,少年们知道,那就是“蜂蜜”的所在。

“蜂蜜”是少年们其中一人在拍卖场做清洁工的时候偷听到的拍卖物品——一本什么巫师的笔记,去做义工的少年还是在厨房扫地的时候听那些端水果去伺候包厢贵族老爷们的侍女吹嘘的时候听到的。在萨麦尔知道这件事后,萨麦尔就觉得这很可能是一个机会,摆脱底层生活和接触远超自己想象的东西的机会。萨麦尔把恶少年们聚集在一起,告诉了他们他的计划,那就是夺取这个东西,即便对他们无用,也可以换个大价钱,万一有用,那就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恶少年们本来就是一群在底层苦苦挣扎的人罢了,如果能摆脱这种生活,做一些更坏的事情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于是萨麦尔把所有恶少年的积蓄集中在一起,第二天借着帮工的时候在拍卖场贿赂了几个厨房的女佣,打探到这个笔记是被破落贵族赛法尔斯家族买下的,萨麦尔又了解到这种贵重的拍卖品都是买下之后由拍卖会在一个星期之内送到买主手上的。

赛法尔斯家族萨麦尔略有耳闻,在集市中有一家小的奶酪店就是赛法尔斯家的产业,这个所谓的家族其实就剩下五口人,一对夫妇,两个女儿和一个出生没有多久的儿子,在这对夫妇的儿子出生的时候,还弄过一个小型的施舍稀粥的慈善活动,那时候萨麦尔就记住了塞尔法斯家宅的位置。

这个世界并不仁慈,你身处低微,注定因生存而苦苦挣扎,注定因卑微而饱受歧视,生活教会了萨麦尔的是“利己”。萨麦尔很清醒,恶少年们追随自己,是因为自己能够带给他们吃饱的机会,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他之所以带领这群恶少年也不是因为心善,而是他们能够帮助自己获取信息,提供助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贵族之所以行善举于民众不是因为他们仁慈,而是想获取民心;民众之所以领取救济感恩贵族不是因为他们被感动,而是想要生存下去。萨麦尔的心早已被生活变得冰冷与纯粹。

经过几日的观察,萨麦尔在“蜂蜜”到来之前就已经把塞尔法斯家宅的周边环境和内部情况全部掌握。塞尔法斯家族除了家族的五口人之外,还有两个女佣和一个年老的管家。家宅不过两层,有一小片临街的草坪。

虽然不知道另一伙恶少年“加里克”帮的人是怎么盯上这一家人的,但是萨麦尔也喜欢做好最坏的打算,为了这份可能改变他人生的“蜂蜜”,即便是与别人火并也无所谓了。

萨麦尔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他企图“无意”的透露一点消息给镇治安所的护民官,然后引发护民官和“加里克”帮的冲突。现任是护民官据说快到三年一次的什么考核时期了,那一脸阴鸷的护民官甚至对萨麦尔暗示过让他出卖一些恶少年,既能够获得一笔收入,又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让护民官对萨麦尔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萨麦尔这一次就如他所愿,把“加里克”帮抛出去,而自己则可以伺机出手。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护民官守株待兔,“加里克”帮全军覆没,而自己则在短时间内再一次对塞尔法斯家下手,这样的风险是最低的。猎物总是在避开陷阱之后庆幸或是慌不择路,而这是就是猎手出动的最好时机,虽然这只是萨麦尔抓老鼠果腹时候的经验。

正在萨麦尔一遍遍的推演着计划的时候,轻微的脚步声却在长廊内响起。萨麦尔下意识的把手贴近在腰部的亚麻衫上,那里藏着他早先从垃圾堆里翻找出来的稍微有些锈迹的小刀,用布条缠了好几圈刀身,一直随身携带。

“老大。”听着长廊那头走过来的人熟悉的声音,萨麦尔的手仍旧没有拿开,只是装作随意的把手放在亚麻衫上。

“罗?”萨麦尔偏过头看向长廊内的人。

罗是最早加入恶少年团体的人,与萨麦尔一样,罗也是自己随意起的名。他和萨麦尔有着差不多的经历,但是在萨麦尔看来,罗是那种对这个世界还保留有热情和憧憬的愚人,心中还有义气还有良善,对帮过他的自己心怀感激。

“老大,你还在想那件事?”罗走到萨麦尔对面,也学着萨麦尔似的倚墙而立。

“你杀过人吗?”萨麦尔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让罗有些诧异的问题。

“打就打过,杀……只杀过老鼠之类的。”罗短暂的诧异之后立马反应过来,他本身也不是笨人。“这次的事情可能要做这样的事吗?”

“所有的计划我都反复思虑考量,一遍又一遍的推演,但是你也知道,计划终究是计划,而且我们这一次要弄的东西本身就不是我们了解、熟悉的事物啊。”萨麦尔摇了摇头,“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步,我们也别无选择。”

罗目光有些凝重,对于一群恶少年们来说,这已经算是非常大胆的事情了。不过纵然可能会有诸多的问题,他们也得争一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有时是能使人勇敢的。

罗看着阴沉的天空,没有注意到萨麦尔又陷入了沉思。

“巫师……究竟会是怎样的存在呢?真的拥有超越凡人的智慧与力量么?”萨麦尔思考到这,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真的很期待啊!”萨麦尔觉得这块“蜂蜜”当真是无比诱人,他心中的渴望愈发强烈了,促使他前进的,名为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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