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由我来”惊呆了在场的众人,黑子不解地回望,一脸“你是不是搞错了”的神情,就连即将下场的那位高手也好奇地看过来,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你说小白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却是冤枉了我们的主人公。如黑子所言,他自己都没把握战胜对方,这气势上首先便输了一筹。“回北阳搬兵”估计是他安慰小白的言语,他担心自家驸马再莽撞行事而激怒对方,一旦丢点儿零件在京师,他无法向老大交待。所以,他未上场,便已经输了!
小白却不然,刚刚第一场比试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十分奇妙的事情,当他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原本迅猛无比的动作在他眼里却变得缓慢起来,就像动作电影中的慢动作镜头,一招一式都如分解动作,令其一目了然。他相信如果自己下场,凭此优势也能将对手击败。至于个中缘由,想必还是与自身的阴阳眼有关,但为何之前没有发现这点,却是他琢磨不透也没时间在此处琢磨的了。
何况黑子对他已经很够意思了,小白不忍心让其受伤,而他重生后的身体却一直有着快速回复伤病的神奇之处,届时就算败了、伤了也不要紧,所以此时由他出手再恰当不过。
黑子当然出言反对,却再次领教了小白的倔强,一如当初唐朝酒吧阻挠其骚扰罗曼丽一样。那对手却满不在乎,他确信换成弱不禁风的小白情势也不会有任何的改观。
期盼中的最后比斗就要开始,小白全神贯注,此时连他也不知道还能否像刚才一样看慢对手的动作。见他不出招,那高手却不愿等了,迅捷的一拳打出,直取小白的肋部。
真正的拳法与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不同,电影的武术指导一般会将打斗动作设计得非常漂亮,双方你来我往热闹了好些个回合,主角才在受了几拳后将对手揍成猪头。没错,敌人的脸是必要招呼到的部位,这也是为了视觉效果考虑。却不知,正常人的头骨格外坚硬,赤手空拳打在人家的脑袋上,很可能是对手没受伤,你的指骨却可能已骨折了,当然鼻子除外,因为那里是软骨。而且,眼睛就长在脑袋上,见拳袭来,第一反应便是尽快躲开,甚至可能做出后格挡先躲头的反应。要是运气不好,一拳打在了对方的牙齿上,那么恭喜你,固然重创了对手的齿骨,你的手定好不了去,轻则骨折,重则染毒,别忘了,人的牙齿是有毒的!没毒,那你成天刷牙作甚?
所以,攻敌要害是格斗的第一要义,而人的要害却并非只有头部,寻常人知道的便有颈部、心脏、肋部、腹腔、裆部、四肢关节等。那么格斗的第二要义便是一招制敌,刚才说的电影里的打斗场面在实战中是极少出现的。诸位不信大可让朋友往自己的肚子上狠狠地招呼一下,当知一时半会儿你是站不起来的,胃肠痉挛甚至可能危及生命。(所以“珍爱生命,远离殴斗”!并提示:非专业人士,切勿尝试!)那种倒了爬起、再倒再爬起的顽强只是导演为了彰显主角威武而虚设的桥段。
当然,动作电影也并非一无是处,例如星爷的《功夫》中,火云邪神的一句“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就道出了格斗的精髓。就如现在的小白一样,聚精会神下,对手迅猛的动作终于在他的眼里放慢了节奏,令其有充足的时间选择后侧一步,躲开了那势在必得的一击。
胜败往往只在一线之间,那人见小白躲过了自己的攻击,顿觉低估了对手,犯了格斗最致命的错误——轻敌。好在对手没有后续的反击,不过也让他长出口气,立时提高了警惕。
一旁的黑子却糊涂了,只看方才那人出拳的气势就绝在自己之上,换做他上场也不敢保证百分百能躲过那凌厉的一击,或许会拼着挨上一拳也招呼对手一记狠的。但那人明显地轻敌,并未使出全力,如果全力一击,情况就不好说了。关键是他清楚小白的身手,准确地说小白就没身手,当初在唐朝酒吧里怎么被他修理的。可怪就怪在这里,连他都无法办到的事情小白居然办到了,“还真是神奇呀!”
场中品味着奇妙的小白已经是信心爆棚,只要看慢了对手的动作,首先便立于不败之地了,如果能偷袭得手,岂不是意外之喜。想到自己最擅长的当属“腿功”,五颗柳的“圆月弯刀”、银行的“朝天踢”、对“有关部门”人员的“惊艳一蹬”全赖他的右腿,“对,还用右腿!”他打定了主意。
说了这么多,却只是场中的一瞬,立住身形的高手立刻变拳为脚,一招横扫千军向小白踢来。
“就是现在!”小白右腿四十五度后撤,带动身体躲过“缓慢”来袭的一脚,不待对手踢出的右脚落地,后撤的右腿迅速向前蹬出,直取对手的腰腹。
在场众人只见一道残影划出,紧接着“砰”地一声,那人结结实实地被小白踹到,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去,直接撞到了院子的围墙上。“扑”地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接着便委顿在了那里。
小白幻想着一击得手,可真当这样的结果出现,他反而有些发懵,“这、这怎么就得手了呢?”
周围的人包括黑子可不被吓了一大跳,“靠,敢情这厮才是高手!”是每个人的心声,程小同和姓罗的自然面面相觑,才知道合着今天是己方撞到了铁板上。尤其罗公子,出战的那位是他带来的人,却是军中的王牌,专门负责家族中重要人员的安全,等闲人哪是对手。若非自己从小好武整日缠着大伯,才准许那人传授些功夫给他,今日更是碰巧带他来到此间,不成想折戟沉沙,这给他带来的震撼还不足够?
小白终于反应过来,他首先来到伤者身前,蹲下身子说道:“十分抱歉,我下手过重,还请包涵!”
见他说得真诚,伤者倒也大度,回应道:“技不如人,惭愧!”淤积胸中的那口血吐了出去,身子反而好受了不少,军中男儿,自是拿得起、放得下。
等小白重新站起身来,周围人看他的目光可就变了,没有了藐视,取而代之地当然是敬畏。
“我赢了!玉给我!”小白冲着程小同说。
还没等程小同答应,他身旁的一个小弟竟恭敬地将璞玉捧过来,递给了小白。后者自然不会客气,接过东西,示意了黑子和司机一下,率先向院门走去。
“白胜!”身后传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