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会的反应速度还真不是盖的,只一会儿的功夫,黑子一帮人便乘车来到了医院门口。正撞见小白,在其带领下,众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候诊大厅。
老刘仍云淡风轻地制着那两个流氓,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他施暴的端倪。黑子上前和他耳语了几句,便接管了现场,尽管有医院的相关人员出面干涉,但还是让他们将那三个流氓带离,这里面最惨的当属昏迷不醒的那位了。
事不关己尚且高高挂起,何况那仨货还和自己结仇,所以小白是丁点的同情都欠奉,眼下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伤情,这可关系着他的重生大计。
“右臂、足部软组织挫伤;无骨骼损伤。”这是医生给出的结论,却彻底把小白弄了个糊涂,“哥们儿不会是遇上庸医了吧?”
好踢球的哪有不受伤的,依着前世的经验,之前受的伤绝轻不了,尤其是脚上的,被他踢中头部的那个流氓至今昏迷不醒可为力证,有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况且送夏晓丽回家的途中,那彻骨的疼痛也丝毫作不得假。
“哎,对了,现在手和脚居然不怎么疼了!”小白才想起刚刚他已经不再是一瘸一拐地走路了,这真是奇了怪哉。
一再地和医生求证,直到对方烦的不行,撂下一句:“你不信可以上别的医院再看看,没骨折还不好,哪有你这样的!行了行了,下一位!”
左右是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反正这对小白来说绝对是个利好,如果接下来能和黑社会划清界限便更好了。可当他在医院门口再次看见老刘时,刚才的好心情登时烟消云散,看着对方又恢复成无精打采的样儿,小白只能气馁地就范,随其重新回到了夏家别墅。
老刘和夏老大耳语了几句,前者便重新没入角落,后者才开腔道:“小伙子你是叫白胜吧?”
“**”只是之前和夏晓丽开的玩笑,这会儿再忽悠黑社会老大就是自讨没趣了,想来是诊病挂号单上的姓名被老刘记住,由他告诉给了夏老大。小白点了下头,算是承认,不小心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那个叫“黑子”的壮汉,其原本清洁的上衣如今已布满血迹,这立刻吸引了小白的注意。
白博士虽然不攻医学,但也清楚一些常识,只有大动脉被利器割破,血液才会呈喷射状流出体外,溅到衣物上才会留下如黑子衣服上的痕迹,当然他那见美女喷鼻血的毛病也能弄成这样。眼下的情况,不出意外地话,该是三个流氓已经被那啥了。
不久之前还活生生的三个人,间接地因他而亡,这让刚从阴间回来的白某人很是不舒服。而且依着他在阴间的经验,像这种冤死鬼往往都会伺机报复,即便下到阴间也会诅咒肇事者,被诅咒得多了,阳寿必会折损。
正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不得小白怀着侥幸的心理开口询问:“老、老大,”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姓氏,只能学着别人这般称呼,“恕我冒昧,那三个人怎样了?如果可以地话,不要伤其性命。”
“小子你说啥呢?”黑子正被小白盯得难受,眼下听到这话,不等老大发话,越俎代庖道:“那仨小B崽子竟敢欺负公主,死一遍都是轻饶了他们!”
小白一听果然如此,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暗暗祈祷那三个小鬼莫把怨气全撒在他身上,同时,更加坚定了与黑社会划清界限的决心。
“我夏某人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示意黑子不得无礼,夏老大继续说道:“那三个小子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个无需多说。”只这一句便彻底宣告了那三个倒霉蛋的死刑,“倒是小伙子你,先是救了我姑娘,又把她安全送回家,而且还帮我找到了那几个小子,我夏某人从不欠人情,说吧,想要什么好处?”
“他姓什么?”小白对“好处”二字并未太过在意,刚刚下的决心,当然不会因蝇头小利而改变初衷,然而另一个事实却惊呆了他,折腾了半天,合着对面的就是“夏老大”啊,那岂不是说,这家伙没几年活头了?
原来,夏老大可是上世纪九〇年代北阳黑道的“风云人物”,小白能记得此人还是因其干过的一件“大事”。好像就是在九五年,夏老大运作港台流行天王华仔来北阳开演唱会,本想在会后邀巨星参加一些私人活动。怎料华仔不知从哪里获悉主办方系黑道势力,恐自身安全受到威胁,遂在演唱会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抛下自己的演出团队,独自搭乘飞机返回香港。夏老大自是恼怒异常,后来竟派人赴香港报复,在九七香港回归前弄出这般大的动静,自然引得大陆上层震怒,雷霆万钧之下,夏老大及其团伙飞灰湮灭,饶是其生前风光无限,死后却只成全了北阳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小白并非歧视黑道成员,但和即将陨落的黑道人物产生交集,殊为不智。他不自觉地点点头,旋即头脑中却冒出个荒唐的念头,要不提醒他一小下下。
“哎,夏老大,记着,别请华仔来北阳,就算请了也别事后报复,那样你会没命的!为啥?因为我知道历史!”靠,除非所有人都他妈的疯了。这样的想法要不得,小白自嘲着摇摇头。
可他这么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的反应,彻底把众人搞懵了,甚至连隐于角落的老刘都投来好奇的目光。黑子觉得小白有些不知抬举,便开口道:“哎,小子,我们老大和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哎,黑子,说什么呢?”夏老大一摆手,仍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小白。
小白回过神,知道必须早下决断,“路见不平,仗义援手,没什么可说的,好处便谈不上了,还未谢过老、刘哥带我去诊病,就此相抵吧。我还得回学校,这就告辞了。”
说着,起身向夏老大和角落里的老刘点头示意,转身出了别墅的门。屋里众人自是面面相觑,都猜想这小子是不是伤了脑袋,隐于黑暗中的老刘,嘴角却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若是被别人看到,一定会大呼“见鬼”,这家伙终日无精打采的,且从来不见笑脸。
“哎!你别走啊,啊!”一声莺啼打破静谧,却是一直躲在二楼偷窥着的夏晓丽发出的,不过她立刻害羞起来,匆匆躲回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