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蹒跚着来到公园正门,不料大门紧闭,方知这一气儿折腾公园已经闭园。又不见门口有打更的人员,要想出去,唯剩一途,翻墙!
这时小白才发现,之前未挡住他进入的铁栅栏现在已成难关,何况一旁的夏晓丽还是近视眼加伤病。这又是单手举,又是肩膀扛,最后甚至动用了脑袋顶,总算把她弄了出去,自己又费了好大劲,才算脱出牢困。其间少不得些关键部位的肢体接触,让某人的鼻血险些再度发作。
出得公园,赶至之前进入的地点,好在自行车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小白才算松了口气,做好事咱也不能太蚀本啊!接下来自然是送身边这位回家了,他可想尽快送走这位扫把星,若她家人能给些许的好……哎,不说也罢!
终于上路,女孩一瘸一拐地在前领路,男孩一瘸一拐地在后推车跟进,时不时地二人还得就方向问题交流一下,原因么,自然是识途的女孩没有了眼镜看不清路途。到最后,本不到一里的距离,二人竟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等站在了夏家的大门口,小白却愣了,好么,感情人家还是位富家女嘞!眼前的三层独体别墅可以为证。
“不进去坐坐么?”夏小姐发出了邀请。
鉴于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厄运,抑或身份上的巨大差异,使得小白很坚定地拒绝了邀请,况且他还得赶往医院,尽早治疗伤病,以求高考不受太大影响。然而事与愿违,他还没走出几步,从远处疾驰过来三辆轿车,“吱嘎”着在他跟前停下,然后从车里下来一帮气势汹汹的家伙,看这排场,十足的黑社会大佬登场。
他没有猜错,核心的一位还真是老大,北阳黑道上响当当的夏老大是也。从姓氏上大家或许已经猜出个八九,没错,夏晓丽正是眼前这位黑老大的千金。
虽然没做亏心事,但撞上如此的大场面,小白还是有些心虚,说不得挪动车子躲向一旁,试图没进夜色里。
“嗯?”终究有人发现了异状,警惕地注视起他这边。
“嗯?晓丽,你怎么在外边?嗯?你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借着门口的路灯光,夏老大发现了自家姑娘,立即呼喝着排众而出。
而夏晓丽见到了亲人,也终于找到了依仗,顿时无限的委屈化成了无限的泪水,扑到父亲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嗯?”夏老大顿时不干了,“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旁边一直留意小白的那位上前说道:“老大,你看那边那小子!”
夏老大举目看去,费了好些劲才发现小白,再看看怀中衣衫不整的女儿,也没问情由便向身边人吩咐道:“把他给我带进来!”
好么,某人一直在试图躲避不必要的麻烦,然而麻烦还是找了上来。如待宰的羔羊般被黑道成员提溜进别墅,本指望夏晓丽能说明一下状况,当看到她一脸小狐狸的笑容后,小白彻底死了心,“事儿不会太大发吧?”再次地事与愿违,事情正在向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继续发展。
晚上一系列的事儿其实很简单,所以进了别墅,双方没费太多的唇舌,便将来龙去脉搞得清楚。
“黑子,给我翻个底儿吊,也把那仨小子给我逮出来!”夏老大开始发号施令,便有一帮人呼和着出去了。
小白总算松了一口气,澄清了误会是一方面,最关键地是,他不用再担心遭到那三个流氓的报复了。要说报警抓那三个家伙不一定能行,可换成眼前这帮地道的黑社会,想来不会是什么难事。没有了后顾之忧,能否得到些许的好处自然便成了他脑中所想。但也仅仅是想想,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作为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新时代青年,避其唯恐不及,更不要说前世他还是名帝国军官来着。
如此一来,他便可安心离开了,正要起身告辞,夏老大又发话了,“老刘,带小家伙去看看胳膊腿儿的病,听我姑娘说还挂彩了,一定给看好喽!”
“老刘”是个没精打采地中年男子,小白身不由己地被他带上了车,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医院。此时已近午夜,门诊已经关闭,老刘轻车熟路地带着小白先挂号,再去往外科急诊室。
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刚进候诊大厅,小白就瞄到不远处的两个人,正是公园里行凶的那两个,于是他马上转身,就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身边那位,可怎么称呼对方呢?想起之前夏老大的那声称呼,得,姑且也叫“老刘”吧。
“老、老刘,我看见那几个小子了!”
叫“老刘”的那位明显一愣,一路上二人也没说过一句话,这会儿对方怎么就开口了呢,而且还语焉不详,说不得也停下脚步,疑惑地盯着小白。
“就是在公园劫你家老大女儿的那几个小子,他们在里面呢!”小白见其仍然没精打采,说不得解释了一句。
老刘这才明白过来,迅速地向候诊大厅里看过去,“是穿黑色马甲的那两个么?”很快,他便锁定了目标。
小白偷偷转头确定了一下,“对,就是那俩!”
“不是仨吗?怎么少一个?”老刘一改之前的懒散,沉着地问道。
“我哪知道!”小白能确定那两人身份已属不易,全赖夜能视物的双眼,至于缺少的那人,想来是受了那一脚的重创,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凉快着呢。
“你能确定就是他们俩?”老刘又问道,可注意力却始终没有离开目标。
“这,”小白也有点犹豫了,“或许、可能、大概、差不多……”一串表示不确定性的词儿从他嘴中冒出。
老刘诧异地看了小白一眼,“你先搁这呆着!”说着,恢复了没精打采的样儿,举步向那两人走去。不见他如何大的动作,双手只往那两人肩胛窝处一掐,登时就制住了对方,“你们不是还有一个人吗?他在哪儿?”
两个流氓被掐得痛不欲生,立马泄了气,便乖乖地交待了另一人之所在,终于证实了小白的判断,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刘向小白这边打个招呼,待他走到近前,告诉了夏老大家的电话号码,让他把消息尽快传过去。
两个流氓仿佛认出了小白,虽然身体受制,却不妨碍他们投来怨毒的眼神,对此,某人权当看不见,“当流氓你还有理啦?要知道在阴间那会儿,比这更阴毒的眼神哥们儿都见识过。出门也不知道翻翻黄历,连黑社会老大的千金都敢劫,真是电线杆子插鸡毛——好大的胆子。”
小白从来都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角儿,所以他来到医院门口的公共电话亭,拨打了那个电话,将这边的事情如此这般地一说,剩下的就是等着夏老大一行人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