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白的那五十元钱里竟夹带有私货,正是酒吧老板赠给他的超薄物什。医生发现了这个东西,毫不犹豫地塞还给上官丽,“你们年轻人啊!”
上官大小姐一头雾水,待看清手中的物什后既急又恨。她一个大姑娘家,虽然没用过那东西,可没吃过恐龙肉还没见过恐龙跑,这时的她算是恨死了小白。可未等她出言解释,医生先发话了:
“年轻人相爱是好事,可也得考虑家里人的感受吧。像人家姑娘母亲这病,可受不得刺激,小伙子不能心急哟,先上车后买票的作法可是欠妥!”
正巧校长这时从屋里出来,老伴的情况很稳定,他出来无非是想对医者的工作表示感谢,却正好成了这名负责任医生说教的下一个对象:“我说老哥,我看小伙子人不错,刚才忙里忙外的,这女婿如半儿,咱们作父母的可要多关心他们哟!”
得,这都哪跟哪呀,乱点鸳鸯也得先搞清状况不是。小白十分佩服这位的想象力,想着那小雨伞惹来的祸,接下来指不定面临上官丽怎样的惊涛骇浪。
校长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搞不清问题的所在,看着旁边红着脸的女儿,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更臊坏了上官丽,事情正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终于送走了“唐”医生,小白犹豫着是否也应该就此告辞,校长却下了命令,“都这么晚了,还走什么,也忙了很长时间,就留我这儿休息吧!”
无奈之下,小白在二楼紧挨上官丽卧室的房间睡下。可还没等他躺下,竟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上官丽来送睡衣,说是校长大人未穿过的。小白未想太多,却哪里知道安排上官丽送睡衣过来正是父亲的主意,校长还嘱咐女儿说:“白胜这小子不错,小丽啊,你妈可也是我高中的语文老师哟!”
先半句话好理解,正是小白的偏方救了母亲,虽然那偏方很有些不靠谱。可后半句的味儿就变了,上官丽可晓得父母的恋爱史,二老也是师生关系(为什么要用“也”呢?),恰恰也是女大男小的类型(又一个“也”噢!),正如她长白胜几岁一样。母亲曾担任过父亲高中的代课教师,在那红色年代上演了爱情传奇——师生恋!和白胜那啥,呃,有些可怕,上官丽心乱如麻,自然没了多搭理小白的心思。
于是,今夜注定了一个不眠之夜。小白,想着重生、泄露天机、天谴的事,内心忐忑,无法合眼;上官丽,忆起父亲的那番话,想扼杀那可怕的念头,可越是这样,那念头却如雨后的春笋般,在心里渐渐壮大;校长夫人,之前昏迷了那么长时间,这会儿没有睡意呀;上官校长哩,也睡不着,上了岁数的人嘛,觉少!
公鸡司晨,旭日东升,上官一家三口和小白聚在客厅说话,商量着今日送校长夫人医院一行的事情。按说涉及别人家的事,小白是不该掺和的,奈何校长又发话了。
昨晚若不是小白,他上官家连个忙里忙外的人都没有,指望他一个老人家和膝下二十多岁的女儿,妻子的情况说不定更糟糕。这让上官校长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家里无男丁就是不成呀。看着自己得意的弟子,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再联想到自己的恋爱史,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头脑中应运而生,“倭国历史上不是有个著名的光源氏养成计划么,我这个就叫女婿养成计划。”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清醒过来的老伴儿一商量,居然得到了妻子的赞同。一来有着两人师生恋的前车,再加上小白上佳的品貌,立时征服了二老的心,这丈母娘相女婿还不是越看越顺眼。
这样被二老端详着,小白终感觉出不妥。他是过来人,认识妻子前可没少相亲,从校长夫人的目光中他读出了很多。但重生后的他已心有所属,刚度过高考的难关,就再惹火上身,重生大计必横生波澜,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借口学校有事,小白想及早离开是非之地,校长大人那边又说了,“你一个保送生还回学校做什么?况且一会儿得护送你岳母、你师母去医院,你小子对病人的情况最有发言权,届时少不得和医院方面交流沟通,所以你啊,必须到场!”
校长还借口上官家的亲戚少,欲安排他陪护。事后小白才发觉,校长大人此番话分明是照相馆的药水——泡人呢。先是一早到来的上官家亲属就络绎不绝,后来到了医院,校长夫人住进贵宾病房后,来探病的亲朋故旧更是快踏破了病房的门槛。来人见小白脸生,少不得询问一下他的身份,有人猜是不是小丽的男朋友啊,无良校长居然只笑不语,气笑了小白不说,直接臊走了上官丽。
今天是星期天,白胜所在的高三三上午正好有补语文课。身为重点中学高三年级的任课教师,上官丽责无旁贷地抛下家事,投入到光荣而伟大的教书育人事业中去。
上官丽大学读的本是纺织专业,毕业后不知怎么就入了教师的行,她能在十五中的高三任课,固然有父亲大人的照拂在,另一方面她也确实通过努力具备了扎实的教学基本功。然而,今天她在课堂上却出了大丑。
上午第三节课,她给小白所在的班上现代文阅读课,讲的文章中有这么一句,“如果不明白胜利之于人民的伟大意义,就……”当她念叨这句时,在“明白胜利”处发起了呆。她注意到了其中的“白胜”二字,想着昨晚一系列的遭遇,或许是睹字思人,她竟开起了小差。坐在前排的同学还听见上官老师在那低声嘀咕着“白胜、白胜”,原以为老师要点名提问,就有人出声提醒,“白胜不在!”这下可臊坏了上官丽。她一个姑娘家竟呢喃着男学生的名字,这要是传出去可怎生了得,虽然学生们不明所以,但架不住她做贼心虚,于是匆匆结束了课程,借口家中有事让学生们上自习,她急急忙忙地溜出了学校。
来到医院,上官丽的心绪仍然不能完全平复,想着父亲的那番话和种种暗示,她甚至有些害怕面对同在医院里的小白。而此时被她惦念着的这位当然还不知道发生在课堂上的“明白胜利”事件,见上官老师到来,终于逮到了机会,准备上前“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