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后的首场比赛终于取得了胜利,才让白胜有胆量站在阎罗殿里四下打望。不料阎君的身影突然凭空出现在殿上的交椅处,可把他吓了一大跳,立刻矮身下去,却又不习惯跪人,只能半蹲半跪着,那姿势像极了前世的军蹲。
“白胜、白胜参见陛下!”得,整个一宫廷剧的翻版。
阎君对白胜的反应很满意,和颜悦色道:“行了,哪来的那么多繁文缛节,咱们阴间也走进了现代化,老祖宗那套已经不流行啦!”话虽这么说,内心却十分地受用。
白胜不知怎么答话,只能尴尬地军蹲在那里,等待着阎君的指示。
“上一场比赛你弄得挺好,说说你的想法,哎,我说你先起来啊?”
闻听此言,白胜内心终于大松一口气,“机会,哥们儿的机会来啦!”不敢让阎君等太久,却又摸不清上面那位的真正意图,只能试探着说道:“在阎君的正确领导和大力支持下,在球队全体同志的共同努力下,我们排除万难……”
“打住,就此打住,我不是让你说这些,怎么唠唠叨叨说的和判官他们一样哩!我是让你说说下一步的打算,当然,带队出了好成绩,你的功劳在本君心里,自不会亏待了你!”
原来答非所问,好在阎君没有发火,白胜立马献上已经想好的布置,“还请阎君出面,协调与下一场对手的关系,促其让球于我!”
“怎么着,这球场的比拼还有我的事儿?”白胜的回答拓宽了阎君对蹴鞠比赛的认识。
“是呀!都说这足球远离,噢,不!是蹴鞠远离政治,但它啥时候也没远离过政治呀!”原来,华夏队下一场的对手是谷巴队。由于两个国家在阳间同属一个主义阵营,关系十分紧密,就是在阴间,谷巴用以牵制美利奸,也铸就华谷两国密切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之前得到的准确消息,谷巴又输一场,0:4不敌意达利,加上之前的0:1负于喀麦龙,小组出线基本无望。既然这样,反正也是打道回府,最后一场为何不便宜一下华夏队,这就是白胜的如意算盘。
阎君何等的精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自是应承下来出手相助,便打发白胜回去,却也少不了一番勉励。
回去的路上,白胜琢磨着阎君的话语,越觉越不是味,怎么着?合着除阎君答应协调与谷巴的关系以外,通过这次交谈他竟是毫无所获。是的,该夸的之前就夸了,可真金白银呢?哪有!回想阎君说话的口吻,像极了他生前的领导,“你的功劳在本君心里,自不会亏待了你!”你瞧瞧,这分明是光说不练么。
白胜很气馁,但想着现下的处境已好过当初作招牌那暂,也只能放下愤懑,踏实地去准备后面的比赛。其实呢,这也是他想得偏了,想想人家阎君,那可是阴间的王者,对应阳间那就是国王、总统抑或是主席般的角色哩,他不过一个蹴鞠队主教练的小角色,还只是赢了一场比赛,能与阎君答话就应感荣幸了,还奢望着人家当面许下什么具体的好处,真真的不懂政治的表现。
况且,在阎君的计划里,确实是想给白胜些具体好处的,可也得等到大赛结束不是。它现在手下是真缺人手,由不得它不重视白胜这个鬼才。于是,按照白胜的建议,阎君立刻召来判官,命其通过官方渠道发文,邀请阴间谷巴部领导人罗特斯卡来华访问,并将踢默契球的想法透露给对方。
判官得了吩咐自是一切照办,看阎君心情大好,少不了溜须拍马一番:“大人果然英明,慧眼识珠,挖掘出白胜这个鬼才,看来这下一场我们也能赢。”
“嗯!”阎君生受了这恭维,殊不知当初是哪个推荐的白胜。
判官又道:“大人,下官心有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阎君一愣:“你且说来听听。”
判官又小心地看了看阎君,说道:“大人明鉴,近来白胜对蹴鞠队的改造是卓有成效,照此态势,不止本次大赛我部能取得好成绩,对未来我华夏部蹴鞠事业之发展也将产生深远影响。可正因为这样,本官的疑惑就更大了。”
“噢?你接着说。”阎君对判官的话产生了兴趣。
“大人想必也看出了端倪,我的疑惑是,既然白胜这小子脑子这么好使,怎么在阳间却默默无名呢?我重新翻阅了他的档案,在阳间,他也就是一所军校的数学老师,虽然学历、学位很高,却没有得到其领导的重用,生前可以说是毫无建树,一丝的名气也没有呀!”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阎君这时笑了,想起官场里的那些勾当,不屑地解释道:“阳间不比阴间,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社会关系、人际关系十分复杂,哪像我们这儿喜怒哀乐、美丑善恶,放眼一望立刻便知。你说白胜这小子学历高、学位高不受重用,这在阳间太正常啦。嗯,还记得前些日子有个京师大学的硕士,不就是毕业找不到工作,回家里摆摊儿卖猪肉,于市井之间与当地城管起了争执,愤起杀人,后来到了我们这里,当时不还是你把那小子的卷宗呈给我看的么!”
“下官记得,那小子满腹怨言,控诉状就写了百十多万字,从辩称自己的行为到抨击阳间的各种不公不一而足。现在那小子当写手啦,笔名‘魑魅魍魉’,每天四更,每更一万字,从不断更,在网上已拥有了大批的粉丝!”判官知无不言。
阎君一听又乐了,“看看,这就是问题!也不知阳间那些理事儿的是怎么搞的,这种事情越来越多,直接导致来阴间的怨鬼越来越多。对了,白胜这小子是怎么死的?”
一般说来,凡人的生死都是下面的鬼差在操办,除非遇到大事,才有可能惊动阎君,两位鬼佬唠着唠着就谈到了白胜的死因。
“车祸!这小子发了笔横财,得瑟着去买车。你说你买什么车不好,还非得买倭国车。正巧那天当班的白无常看着不顺眼,就把他弄死了。”判官对生死档案比较熟悉,马上向阎君汇报了白胜的死因。
“此风不可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索人性命呢?下不为例啊!对了,蹴鞠队不还缺个打杂的后勤么?就让那个白无常去吧,让它也沾沾蹴鞠队的光。”
“是,回头我就去吩咐。”提到沾光,判官感觉最应沾光就是自己,白胜可是它发现并安排进球队的呀!现在阎君对白胜的重视甚至超过了它,这让判官感到了一丝不安,虽不强烈,但还是有的。于是少不得要探探阎君的口风,“下官还有一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在得到阎君的许可后,判官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如就以此次大赛为考验,白胜这小子若能带队取得好成绩,大人可以考虑重用此鬼!”
“还用你说!”阎君不疑有它,“这小子我是有大用的!”
一听这话,判官可就留心了,“大用?怎么才叫大用呢?不会是顶了老子的位置吧?看来我有必要布置一下了。”
好么,可怜的白胜,还没捞到真金白银的好处,就先树了强敌,还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他这福兮祸兮真让人、也让鬼搞不清呀,或许只有神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