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聂长希就被皇后带去了永泰宫,聂长瑶也难得过了一阵子清闲日子,每天和江皓风出去转转,日子倒也惬意的很。
一转眼就到了九月份。聂长瑶的生辰在九月初十,再加上她今年十五岁,到了及笄的年龄,是以今年的生辰聂城决定当她的及笄礼来办。
为了这次及笄礼,聂城特意邀请了东周和北燕来观礼,东周那边来的是太子顾云泽和其余两位皇子,而北燕来的则是当朝太傅。
九月初八这天,东周和北燕的代表纷纷来到了上京。聂城为招待他们,在宫中设了宴席。
“参见陛下。”众人行礼,道。
聂城笑着让众人平身:“各位请起来吧。”
“谢陛下。”众人落座。
聂城把在场的人扫了一遍,随后笑道:“首先朕很感谢各位能来参加阿瑶的及笄礼,朕首先敬各位一杯。”说完他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站起,回敬一杯。聂城坐下,摆手道:“今日都不用拘谨,当在自家便是。”
众人又行了一礼,随后开始用膳。
聂长瑶此时坐在聂城左手边,朝着东周那边瞄,瞄来瞄去也没看到顾云深,脸上尽是惆怅。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的顾云泽拿着杯子的手骨节泛白,只要他再用力些,相信那杯子绝对会碎掉。
感受到自家大哥的低气压,东周三皇子顾云河问:“大哥有什么烦心事?”
顾云泽抿唇不语。顾云河看了一眼聂长瑶,啧啧道:“我还以为这个西楚的公主有什么稀奇之处呢,原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顾云泽偏头看他,笑着问:“那三弟觉得这丫头和兵部尚书家的女儿相比,哪个更好些?”
听着他凉飕飕的语气,顾云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笑着说:“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的意思是,这公主殿下当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儿,估计也只有北燕那位能与之相比了。”
顾云泽视线又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问:“老五呢,去哪了?”
“哦,老五好像是说要在上京城逛一逛。”
顾云泽点点头,就没说话了,他没看见自己三弟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好奇。
此时上京城某座府邸内。顾云淮推门而入,院子里的顾云深回过头来,皱眉道:“你迟到了一刻钟。”
顾云淮摊手:“没办法,大哥管的太严了,我能溜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让你下的东西,下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就是。”顾云淮停顿了一下,问:“只不过,大哥毕竟是大哥,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残忍?”
“残忍?”顾云深冷笑,“你是不是忘了你母妃家是因为什么被满门抄斩的了?”
顾云淮眼神一冷,道:“我没忘,我怎么敢忘。”
顾云深点点头,说:“你没忘就好,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那是自然。”
等顾云淮走后,慕凉夜自暗中出现,沉声问:“此人可信否?”
顾云深轻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他若有忤逆之心,杀了就是,反正顾天行儿子多,不差这一个。”
慕凉夜点头,道:“倒是有些道理。”随后看他一眼,问:“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到上京城?此时人多眼杂,办起事情来会碍手碍脚。”
顾云深斜眼看他:“我做事还要你来教不成?”
“是因为那什么聂长瑶,对吧?”
“与你何干?你只需要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云深!你是我慕家唯一的继承人,我绝对不允许一个女子坏了我慕家这么多年的精心筹划!”慕凉夜眼神危险。
顾云深把手按在傲寒刀鞘上,拔刀,斩向慕凉夜的头。后者感应到危险向后撤,虽然躲过了那道刀意,但同时他脸上面具被斩了个口子。
“我把话放这,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一定要你身首异处。”顾云深说完,收刀入鞘,走出了这座府邸。
他身后,慕凉夜拍拍手,一人立刻出现,跪在地上:“主人!”
慕凉夜在他耳边悄声吩咐几句,那人领命后便退下了。
慕凉夜看着顾云深的背影,眼神复杂:“阿姐,深儿和你一样,要因情误事啊。”
皇宫里的接风宴上,聂长瑶已经从聂城身边跑到了顾云泽的身边。
“大师兄好啊。”聂长瑶笑眯眯的拿起顾云泽面前桌子上的糕点,打招呼道。
顾云泽轻弯唇角,笑着说:“几月不见,你倒是没什么变化。”
聂长瑶把糕点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大西轰这话就故对惹,我这不四要老了一灰吗。”
顾云泽一脸的无奈:“你还是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吧。”
聂长瑶把东西全咽下去之后,说:“果然这样说话舒服多了。”随后她看向顾云河,问:“这位是..?”
顾云泽看了一眼顾云河,道:“这是我三弟云河。”
顾云河拱手,道:“见过长乐公主殿下。”
聂长瑶点头受礼,随后问顾云泽:“我听父皇说你们这次来的是三个人呀?”
“嗯,我和三弟,还有五弟云淮。”
“哦...”听到顾云泽亲口说顾云深没来,聂长瑶更失望了。
顾云淮看着自家大哥和聂长瑶如此好脾气的说话,对聂长瑶的好奇更浓了一些。从小到大,他这位大哥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很少能看到他能对别人这般说话,更别说是对一位女子了。
他还记得,顾云泽没去七绝之前在东周的国子监学习的时候,每天都能收到各种各样的香囊,而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各官家小姐们给他绣的。对此,顾云泽直接把那些东西都分给了东宫里的侍女们。
曾经有一次,太傅家的二女儿在他温习的时候写了个纸条给他,上面写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他家大哥拿起来纸条就还给了那女子,对她讲了一堆大道理,最后直接把人家姑娘给讲哭了。
东周更有坊间传言,说他们的太子是个断袖。不为别的,只因为顾云泽从来不近女色,并且拒绝了皇帝好几次的赐婚。
顾云河在这边想着,那边聂长瑶双手托腮,道:“上次廷伯他们叛乱的时候,师傅就说四师兄快下山了,怎么还不见他来找我啊。”
顾云泽轻笑:“小四可能最近忙着在山下找小娘子呢吧。”
“阿嚏。”江皓屿打了个喷嚏。
聂长瑶也笑了:“我觉得也是,四师兄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调戏女孩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顾云泽突然问她:“小师妹想好自己的未来了吗?”
“嗯?未来?”聂长瑶被他问懵了。
顾云泽笑着说:“就是你的..婚事。”
“哦,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呢。”聂长瑶耸耸肩,“反正无所谓咯,父皇又不会让我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婿。”
顾云泽在袖子里的双手攥成拳,表面却加深了笑意:“小师妹这是有喜欢的男子了?”
想到顾云深,聂长瑶笑着点头:“是啊,我喜欢的男子,是这天下一顶一的风姿无双。”
“是吗?那方不方便告诉师兄是谁呢?”顾云泽问。
聂长瑶看他一眼,撇嘴:“大师兄明明就是知道,还明知故问,无不无聊啊。”
顾云泽双手松开,笑道:“也是,你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大师兄又怎么看不出来。”
一旁的顾云河偷听半天了,听到他俩打哑谜急的不行,问聂长瑶:“公主殿下方不方便透露一下那个人是谁啊?”
聂长瑶扫他一眼,说:“这位殿下,我跟你不熟。”
“.....”顾云河吃瘪,表示自己现在很不好。
宴席结束,各位宾客都回了驿馆歇息,江皓风也去了驿馆,找北燕太傅去了。他一走,聂长瑶看着显得有些空荡的长乐宫,第一次感到不习惯。
“唉,今晚上就我一个人咯。”聂长瑶叹气。
惊蛰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笑着问:“要不奴婢陪着殿下睡?”
“你一边去吧。”
“嘤,殿下凶我,我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