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许愿（18）
“王上，请……”庄主夹了一块炽热的烤肉，夹在了王上的琉璃碗，庄主夫人无意间抬头，推了推庄主，庄主抬头，夫人朝庄主使了一个眼色。王妃不乐意了。继而迅速会意，王妃是有名的醋坛子，不管是吃侧妃的醋就连男人的醋都吃，反正她的王上只有自己能多看，其他人的眼神在王上身上多停留片刻，王妃便会瞪大眼睛，宛若要吃人的一般，为了安全起见，庄主还是老老实实地收回了筷子，王妃继而代替庄主夹了一块烤肉，亲自送到王上嘴里。
“王上，好吃吗？”王上点了点头，庄主轻咳几声，王上即刻会意，右手搂上了王妃的小细腰。轻声细语的，
“我有些许事要与庄主商量，王妃在此很是不便，听说最近庄子里开了不少尧柳花，是吧！庄主夫人”王上朝庄主夫人那儿看去，庄主夫人也立刻会意，连连答允是是是，“是呢？庄子里的尧柳花正喜夜里头看，现下正是盛开的好时节。还请王妃及侧妃赏脸一并前去。”王妃虽然心有不舍但是得听王上的话，依依不舍得随着庄主夫人，往后院去了。后院现下盛放的花的确美丽，但是并不是尧柳花，王妃并不认的尧柳花，所以见盛放的花朵只以为是尧柳花。一时被眼前的颜色吸引，留恋往返，加之庄主夫人嘴甜，将王妃捧地极高，王妃心情大好思念王上之意也就减了下来。少了黏人的王妃，王上庄主也能够畅所欲言。品雪楼阁内暖香似玉，王上吃毕了肉，搓了搓手。
庄主点了点桌子:“王上，今日之事你且放心，我已经将所有事都办成。还请王上放下心来，”王上点了点头，“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那字条我已然看过了，你可将那字条给烧了，以绝后患。”王上眼睑闪出了一丝犀利与狠辣，
“王上，王上，王上……”外头传来了匆匆忙忙的声音，一下人是跌跌撞撞得闯进来的，那阴暗的烛光照在了那脸色煞白着急的下人脸上，显然她已然被吓得神色惧茫。
“快说所谓何事，如此慌张”王上催促道，下人磕磕巴巴得指着外头，声音抖颤道:“王妃落入了井中，已经没声了。”王上呵斥一吓，着急忙慌地跟着下人到了王妃落井的地方，侧妃磕破了脑袋，已然倒地。周围再无其他人了，庄主携带着夫人赶忙跪下，
“王上，还请王上赎罪。”头都快磕破了。
所有的围观的下人都见到了这一面，忙忙奔走相告。庄主府内医药不及，所以情急之下只能回王府医治，所以捞起王妃后，便匆匆将王妃及受伤的侧妃载上了马车，原路赶回了王府。王上匆匆将王妃抱入府内，王医及王妃的爹娘也在王上赶回王府之后，也是前后脚到达王府。整座王府犹如一锅沸腾的热水一般，上下闹得不可开交。焦虑万分的王上，杵在了王妃身侧，片刻不肯离开，只是紧紧握着王妃的双手。
众人无不感慨夫妻二人，情深意切。
“咱们王上待王妃是真的好啊！眼不移，心不离，全身心都汇聚在咱们王妃的身上，那眼睑透露出满满的不安及焦虑。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来，咱们王妃也是好福气，竟然能够摊上像王上一般才貌俱佳的男子，只可惜咱们侧妃……偏偏……，不得恩眷。”院落里几个闲的无聊的丫头嘟囔嘴，无不为侧妃叹息的。
“几个丫头都闲聊什么呢！还不搭把手，王妃娘娘那儿有王上，侧妃娘娘那儿可没人。”守夜的婆子敖了一声，赶紧将那些个丫头招到了侧妃那儿。姑娘们拾到拾到磕碎的瓜子，匆匆忙忙得，
一瞬间，偌大的院落空无一人，此时是王府注意力最为松散的时候。
天时、地利、人和。正是树影婆烁下影子下主人动手的最好时机。
“倚衡，你一人独于此，我去一去便回来。”那人行色匆匆忙忙，
“要不我陪你一块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那人呵呵一笑，这是长这般大，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只有她担心别人的份。从来没有别人担心她的份，这份关心有些突兀猝不及防。又有些温暖，就像她幼时从未品藏过的梨膏糖那般甜蜜。
斛庭是整座王府最为严谨之地，窈窕只花了短短几日，便将整座王府上下排查个地朝天，唯独这座斛庭，把守森严窈窕挤破了脑袋较劲脑汁，也没有摸到那半扇的门。若不是王府现下翻腾，机遇刚巧得了空隙，恐怕窈窕还得花一段时间方能进入斛庭。窈窕身怀武功，却也需得小心谨慎。脚步极其绵碎宛若足下踏绣花针似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行。整座斛庭寂静极了，宛若一座坟墓一般，寂静地吓人，仿佛随时都能窜出一只吓死人的夜猫。每一次心跳都能挑破宁静如镜面的夜，
窈窕轻轻推开了斛庭的大门，里面一共分有好几层门曲折游廊，一时间令人眼花缭乱。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全然混淆。好一个神秘的斛庭，进入内庭又是一阵奇香。一只冰冷如焗的胳膊，挟持着了窈窕的脖颈，阴沉的声音猛然间响起，打破了平静。“你究竟是……你前来的。说……要不然我就杀了你，”酒味浓郁，那人气韵压沉，虽然喝醉了酒，但是依旧清醒，气势上容不得半分比他气势高昂的样子，窈窕并不清楚那人的底细及武功，因而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装作柔弱。
“我……我不过是新来的丫鬟，因为不熟悉王府，所以误打误撞，撞到了此地。”窈窕仔细感受，耳畔细微末节的气韵转换，警惕敌对如刀子般刮厉的口气，已然变成了能如沐春风一般口气。酒精终究是会拖累正常的思维逻辑能力的，这种借口欺骗一个懂事的孩子都得稍微修饰一些，才能勉强骗过。更别说是欺骗一位看管王府命脉机密的侍卫，那简直是往刀子上撞，死路一条绝对当场识破了，唯有一种特殊就是现下饮醉酒的时候。所以窈窕从来都不喝酒。喝酒误事千古不变的道理。那人虽然凶狠犀利但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竟然全然相信了窈窕的话。
醉醺醺得拉起了窈窕的双手，窈窕想挣脱出他的双手奈何他的掌力过于大，窈窕只能先将就着。那人将窈窕拉到了台阶沿，顺势坐了下来。三四级台阶都摆满了有些狼藉餐食，还有好几上好的老白干高浓度的酒。呵！这种酒烈啊！能喝下一壶就能昏睡几天几夜，别说是喝下好几壶，至少得昏睡大半个月吧！而眼前的男人虽醉至少还能分得清楚，东西南北，雌雄。由此看来他的酒量已然是不错的了。
“来来来，既然闯了进来，就是你我二人有缘，咱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天，喝一喝酒，就像是朋友一般。”男人热情相待，倒了一壶酒给窈窕。窈窕当然推拒了，
“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给我喝，跟一姑娘娘们一般扭扭捏捏的，女人喝不动尚且可以理解，男人喝不动怎么理解，你给我喝快。”窈窕呵呵一笑，她收回她刚才的结论，
“你不喝，好我自己喝，”男人永远饮而尽，饮毕后。啪的一声，杯子被他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摔得粉碎起尘，窈窕不经意间吃了一吓，男人醉酒后不是摔东西就是掀桌子，窈窕早就见识过了。她的阿爹就是如此而且喝醉了酒还要打人，她和阿娘都未能幸免于难。窈窕盯了男人一会儿，满脑子都是他阿爹的画面，继而心生恐惧及仇恨。一层无形的蒙纱蒙住了她理智的双目。仿佛这个陌生的男人下一秒的拳头便要朝她狠狠地砸过去一般。
窈窕下意识地先下手为强。冲动的魔鬼彻底地冲破了她的理智编制的枷锁。她狠力地挣脱出那人的双手，那人的双手当即脱了臼。随后狠力地将那男人像拖狗的一般，狠狠地拖到了太池，男人整个人拖到了太池，冰冷的池水，打醒了他，一口水一口水地往外吞吐。看着他在手中挣扎，冲动的窈窕迅速回复了往昔的理智。
一遍又一遍的告述自己。“他不是阿爹他不是阿爹，他只是一个醉酒的男人而已，只是一个醉酒”窈窕迅速跳入了太池，一把将那旱鸭子给了捞了起来，奈何那只旱鸭子喝了太多的水，拖上太池的时候，已然半死不活的。
窈窕心生愧疚，早年她亲眼目睹过渔夫是如何救那些不幸落水的人，双手交叠于胸口按压多次，再换气。到了换气人工呼吸的时候，窈窕犹豫了以后一会，救还是不救，她在两三秒内反复犹豫徘徊，但是理智很快告诉提醒着她，你这是在救人没有任何放不开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可是比修葺寺庙，铺桥做路还要有意义的。
窈窕缓缓地闭上双眼，想象男人是一条鱼一般，俯下了身子，吻上那男人嘴唇的那一刻，男人突兀醒来，想拒绝，奈何已然吻上了。二人面面相觑。男人的脸霎时间羞得通红，窈窕倒是不以为然。男人双手一推，窈窕瞬间被推到了水里。噗通的一声，就像是一块瓷实的大石头一般。
男人捂了捂自己的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满目惊恐，脸羞得通红，连说话多是哆哆嗦嗦的，语言逻辑全然无章法乱了方寸。指着水中上下浮动，噗通划水的女人。
手指发颤:“你……你怎么可以亲我呢？你可是女子啊！”男人自小家教严苛，从小到大见过的女人一只手都能算的出来，大多数是母亲祖母之类的女眷。收入了王府门下，来往的大多数是男人，连平日服侍他的都是男人。女人也只昨日刚刚抛弃他的心上之人，一个女人而已。其他的再无。
窈窕在他的数落声中默默地上了岸，拖了一身的水在拧干衣物上附着的水之前，一言不发。正是因为窈窕一言不发，男人数落过后才心生愧疚。姑娘都冷静如常，自己倒想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喋喋不休。“你怎么不与我对骂呢？”男人问窈窕，
窈窕瞥了瞥不屑的眼神:“我从来不与无理的人对骂？那样只会浪费我的口水而已。”窈窕依旧一如既往般的理智，“亲你是给你做人工呼吸，是为了挽救你。”窈窕抻了抻衣物，预备拂发而去。谁知道刚走几步，男人突兀间放声大哭大闹起来，最后干脆坐倒在石阶上，埋头哭泣。
哭得异常伤心呢！
“你为什么不跟我吵，为什么总是以沉默待我呢？你什么话都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呢？”原来窈窕话不多说的个性，及转身的背影像极了他的心上之人。男人今夜买醉本就是因为心上之人。他又怎能不触景伤情呢？自然是要放声大哭大闹的！他这一块哭一闹免不了会惊动府里的人，窈窕知道其中厉害，为了避免麻烦及过早的身份暴露，赶忙捂住了他的嘴。“你快些闭嘴吧！”
一经岸上冷风的吹拂，喝了不少酒的男人冷热交替。身子一时受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竟然将胃中流食呕了出来，直接呕在了地上，散发出阵阵酸臭味。窈窕也呕的一声吐了起来，窈窕最见不得当着她的面别人呕吐，因为只要别人呕吐，她也会不自觉得跟着那人呕吐。完全不受理智所控制。
次日起身竟然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依靠手势比划。手势比划不通的时候，便用纸笔代替，以文字的形式代话。倚衡哪里见过如此狼狈手足无措的窈窕呢！尤其是今晨去寻窈窕的时候，见窈窕侧躺在一旁，吐得满目通红，简直是太惊喜连带一些惊愕，窈窕伤了喉，也说不了话。倚衡的耳根子倒也清净了不少。
门外一瓷实的壮汉指着倚衡，用命令的口气:“你，给我过来。”倚衡即刻会意，麻溜得听从他的指示。“庄主，准备带夫人去王府了，你们准备着，套上马，选几匹品性温顺的马。”窈窕反指自己。确定是自己吗？可是套马她不会啊！窈窕才会套马套车的。倚衡不经意回顾摊在床榻上，被胃流腐蚀喉，无法说话的窈窕。请求她的帮助，
“看什么看，就你一个。”门外瓷实的壮汉，朝倚衡凶巴巴得吼了过来。“一刻钟过后，必在正大门看到一量亮堂堂的马车。听见了没有啊！”
倚衡能怎么办呢？只能是凉拌炒鸡蛋了呗！即刻麻溜得收拾了起来，穿戴好车夫的衣物。火急火燎地溜到了马厩，幸亏昨天夜里逛过马厩，要不然找马厩所在地，又得花费好一段时间。届时，误了时辰必然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只是马厩里有那么多的马，到底哪一匹是好马呢！不过能入庄主府的马，应该都是上等的好马吧！反正都是好马，那就随便牵几只。只是那么多双马眼睛都盯着倚衡，纷纷跃跃欲试的磨拳擦掌的感觉，倚衡难以选择，继而闭上眼睛。
“小马驹乖又乖，点到谁，我就选谁。”结果手指落到了三匹棕色烈马身上。倚衡打了一个响指。“好，那就选择它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