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三年转瞬即逝。
云中城外十里处的镜湖边,三三两两的鲤鱼相互追逐嬉戏。沐辰负手而立,看着远处垂钓的老翁,游玩的学子,孩童的嬉闹让这天地愈加热闹,可他知道,这种宁静,就要不复存在了。
“唉~”沐辰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叹气。
“师傅,你怎么了,不高兴吗?”苏雪儿好奇的问道。
“无事,只是感叹这世事无常。”沐辰当然不会告诉苏雪儿自己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暗淡,虽王命不绝,却也让天下大乱,而且这一天,就要到来了。“对了,看你真气浮散,最近是不是又偷懒了。”沐辰看了看苏雪儿,他太了解这个弟子了,不赶绝对不走的人,哪像苏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虽然资质没有苏雪儿好,却是靠着勤奋,武功甩自己资质妖孽的妹妹好几条街。
“哎呀,师傅,您老人家都说多少次了,人家有好好练功呀,最近不是在练凌波微步嘛,晚上肯定会累,累了就要睡觉呀,所以才没有打坐练心法嘛。”苏雪儿掰着手指头,认真的说道。
“你呀,好吧,为师不追究你了。你去,施展凌波微步让为师瞧瞧,你练的怎么样。”沐辰当然知道苏雪儿那点小九九,整天出去玩,能练功才有鬼了,让她施展不过是鞭策一下她。
正在苏雪儿转动脑子要怎么过了这一关时。轰~随着响声停止,一道三丈高的水浪向沐辰袭来,沐辰脚尖一点,随即向后飘去。苏雪儿反应稍慢,成了落汤鸡。
“啊!!!苏雨!我宰了你,敢让姑奶成落汤鸡!”
说罢,苏雪儿运转心法,真气向足底汇聚,施展出凌波微步,不过眨眼,便杀到苏雨身旁,苏雨不甘示弱,连忙施展轻功移形换影,边逃边求饶。看着这对打闹的兄妹,沐辰也是充满了无奈。“好了,别玩了,该回去了。”沐辰无奈的说道。“哼,我回去再收拾你!我回去告诉爹爹。”苏雪儿急的直跺脚,追又追不上,打还打不过。
沐辰三人一踏入云中城,沐辰看着主道的街边,嘴角上扬,暗道,‘三年的时间,也算不错了。’
“你们先回去,我去看个故人。”沐辰摸了摸苏雪儿的头。“嗯?师傅什么时候有故人,我怎么不知道?”苏雪儿一脸好奇,眼睛直直的看着沐辰。“好了,小妹,我们先回去了。”苏雨也不管苏雪儿愿不愿意,直接拉着苏雪儿离开。
看着两人走远,沐辰转身便向城外走去,犹如闲游的学子一般,惹得路边的女子频频回头。此时,城墙下一个角落里,一个邋遢的道士背上自己的宝剑,也跟着出了城。
沐辰走到镜湖上游的河流,停在一棵柳树下,杨柳轻浮于河面,沐辰看着河中的倒影,笑了笑道:“阁下,跟了这么久,该现身了吧。”声音不轻不缓,却是让那人震惊不已,自己一直躲在暗处,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暗道:‘难道眼前这个看着不过二十岁的少年是那个驻颜有术的老怪物。’
“在下李长生,道号长生道人,特来感谢阁下三年前的恩情。”李长生如凭空出现在沐辰的身后一般,拱手揖道。若是有习武之人在场,定会震惊不已,长生道人李长生的大名,于三十年前就已名震江湖,与当初的逍遥剑侠苏钱通齐名的存在,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沐辰依旧看着河中的垂柳,这让李长生皱了皱眉,若不是当初自己陷入瓶颈之时,偶得沐辰街边点破自己得已突破武学境界,恐怕此刻自己已经爆发。过了一会,沐辰折下一条柳枝,开口道:“已经突破至凝神之境了吧。”
话音刚落,李长生的内心瞬时激起千层巨浪,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白发少年,手不自觉的触摸背后的剑,若是沐辰有任何异动,李长生会在最快的时间出手,在生死面前,大义算得什么。“阁下是何人,若是哪位前辈当前,何不现出身份,晚辈自当赔礼谢罪。”李长生已然将沐辰当成某个老怪物。
“呵呵,不必紧张,吾并无恶意,吾只是想见识一下凝神之境是何等存在。”沐辰左手拿着柳条,缓缓转过身来,突然身躯一震,气势凌冽,柳条如利剑一般笔直,看向李长生。
李长生双眉皱起,暗道:‘居然看不出此人的境界,他却如同看穿自己一般。’这让李长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他并不认为眼前的老怪物能有多厉害,或许只是他修炼的心法可以隐藏气息罢了,凝神境界,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那我得罪了!”
说罢,李长生拔出背上的宝剑,剑光直向沐辰的眉心刺去,不过瞬息,剑首便刺进沐辰的眉心,三寸刺入,必死无疑,这让李长生有了一丝疑惑,难道这小子是装的?正在李长生疑惑之际,被刺中的沐辰突然裂开,如碎镜一般破裂开,消散于风中。李长生瞪大了双眼,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功夫。若是苏雨在场,定然能认出这正是沐辰教给他的移形换影,不过苏雨才练得第一层小成,却也能完虐江湖中大部分的武功身法。
“只是如此吗?确实是挺弱的,还以为让苏钱通出全力时他不敢出手而留有余手,看来他真的出全力了。”沐辰自言自语道。李长生听到身后沐辰话音,后背冷汗直冒,毫无征兆就出现在身后,若是这个前辈出手,自己恐已经身首异处。不过多年行走江湖,戒备之心很浓,连忙前空翻转,双脚着地,对着三丈开外的沐辰持剑戒备,双眼却是满满的担忧。“好了,用你最拿手的武技,否则,你将没有出手的机会。”沐辰看着李长生,淡淡的说道,平静的似乎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前辈托大了吧,我李某人虽不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却也不是泥捏的。”李长生现在已经肯定眼前的白发少年模样的人绝对是某个驻颜有术的前辈,可自己却想不出是哪个前辈。“你不必纠结吾是何人,放心,吾不会伤您性命,尽管出手吧。”沐辰依旧面无异色,淡淡的说道。“那前辈,得罪了!”李长生将全身真气汇于手中的宝剑,宝剑刹那之间嗡嗡作响,如欲破剑而出的蛟龙一般。
“千浪剑诀!”李长生大喝一声。身如猛水浪向沐辰袭来,千浪剑诀是李长生的成名武技,也是李长生的伴内功心法《千浪诀》而出的武技,配合《千浪诀》修炼的真气,威力更上一层。剑法如千层波浪,一共九层,一层强过一层。李长生有一些得意,这是自己练的最厉害的武技,即便眼前的前辈再强,想必也不会让他好受。
李长生看到沐辰依旧伫立在那,还无避闪之意,心中大惧,那前辈不会又要使出那鬼神莫测的身法吧,想着,后背又是一凉。当看到沐辰左手的柳条随着沐辰而动,李长生心中松了一口气,可丝毫不会大意。“破。”随着沐辰手中的柳条使向李长生,伴随着柳条的,还有一阵图,如简化的八卦。李长生的剑诀在离沐辰半丈之处停了下来,无论李长生如何汇集全身的真气,却是不能前进半寸。李长生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恐怕武学境界超越自己一大境界了。“嗯,快要赶上金丹期的一击,还算不错了。”说罢,沐辰收起柳条,同时李长生的千层剑诀及伴随而出的真气也随着消散,两人打斗的真气浪纹瞬间消散,如从未存在一般。
“好了,你走吧,那几句话,就当吾送给你了。”沐辰说着,将手中的柳条插入河边的泥土中,还为它渡去一缕仙气。“前辈,这······”李长生正要开口说话,话到嘴边,却又憋了回去。沐辰笑笑,说道:“修武,亦要修心,便是修道。”
李长生呆立在原地,正想开口,可看向沐辰插下柳条的位置,哪还看到沐辰,如一直只有他一人在这一般。“多谢前辈指点!”李长生连忙对着刚才沐辰站着的地方双膝跪下,头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