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裘英赋向玉涵走去。
子秋最先感受到一股气势汹汹的寒意,先是一愣,而后带着慌乱摇了摇玉涵的手臂,道:“玉涵,有人向我们走来。”
玉涵一听,警惕的抬头巡视,看见一群男孩迎面而来,而领头的人让她觉得熟悉而厌恶,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随着人影越来越近,看清了来人后,玉涵情不自禁皱了皱眉。
裘英赋带着众人将玉涵和子秋围堵在人圈中,开口道:“哟!这不是我们吴国的玉涵公主吗?今天怎么出王宫后没去御旗军营,而是来七巷坊逛街过女孩子生活了,哈哈哈……”
裘英赋讲这话就是嘲笑玉涵每次出宫都爱去御旗军营凑热闹,如一个男孩子般,毫无淑女形象,当然这些事在上层圈子中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只不过裘英赋如今当众人的面高声讲出此事,虽说没什么影响,但玉涵毕竟是个女孩子,脸皮自然比男孩子薄些,而且玉涵也不是好惹的主。
接着裘英赋的话茬,回道:“裘英赋,你狗嘴里还真是吐不出象牙。也是,狗嘴怎么能吐出象牙,像你这样的狗嘴吐出的自然是米共,说出的话也自然是臭的。”
“你……”听到玉涵当众辱骂他,裘英赋指着她,目露狠色。
她接着裘英赋未说完的话,叉着腰踏步上前,先声夺势:“你什么你,你想干什么?”
裘英赋忿忿道:“玉涵,你就嘴犟吧,以后有你好受的,”随后目光看向她身边的女孩,轻佻说道,“哟,这又是谁啊?不会是你新收的小婢女吧?”
子秋听到他嘴里传出的婢女二字,身躯不由的一颤,默默地低下头,玉涵听到他的羞辱之言,顺势将子秋拉往身后,目光如炬的盯着裘英赋,说道:“你才是婢女,不,你应该是太监,还有她是谁关你什么事。”
裘英赋冷哼一声,明里看着玉涵,暗里瞟着子秋,见子秋手上攥着一串糖葫芦,忽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她手中的糖葫芦,得意地塞入嘴中,咀嚼地传来说话声:“这糖葫芦不错,酸甜可口。”
子秋刚才只觉得有一阵风从身旁刮过,手势依旧是握着糖葫芦,若不是裘英赋开口所述,她到现在都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糖葫芦被夺走。
裘英赋伸出糖葫芦串指着子秋,嘲笑道:“真是个傻子,手里的糖葫芦被抢了还不知道,你们看她还保持拿着糖葫芦的姿势,是不是更傻,哈哈哈哈……”
对于裘英赋的嘲笑,子秋不知该如何反驳,一时垂首与地相齐,恨不得钻入一处无人所知的地缝之中,避其嘲讽之言。
玉涵听到裘英赋对子秋的讥言,将子秋护在身后,紧握她的双手,像是告诉子秋,别怕,我在。
子秋双手紧紧捏住玉涵的双手,如此心里方才荡起一丝安全感。
玉涵听见裘英赋如此羞辱子秋,心里的怒火终究是压不住,毫无形象地指着裘英赋的鼻子,警告道:“裘英赋,你别给老娘在这满嘴喷粪,长的跟个二百五似的,说你像狗都是侮辱狗,被这么多狗围着就以为自己是狗大王了,有本事我们单挑,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这番刻薄的话语传入众人耳中,大家皆是不可思议,谁能料到一向人前端庄优雅的玉涵公主骂起人来如此带劲,这姿势和语气颇有西二街杨大婶骂街的韵味,给裘英赋和他跟从的人骂的一愣一愣的,大家也是惊得下巴下垂,一时失了神。
子秋的神情也如同裘英赋一般,惊讶外加难以置信,无色彩的目光顺着声音看向玉涵,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拽了拽玉涵,玉涵呼了口气,扭过头看向子秋,一副过瘾的面容问道:“怎么?是不是我骂的还不够狠,不够解气。”
子秋一听不禁汗颜,生怕玉涵刚才的一幕张口就来,连忙摇摇头,声若蚊蝇地说:“太,太不矜持了。”
说完带着些羞涩躲进玉涵庇护中。
玉涵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有点有损王族颜面,不过看到裘英赋后,说道:“对某些人就不能有矜持可言。”
裘英赋心里十分震怒,被一个女孩子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羞辱,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见得好受吧,更何况自己还是裘虎的儿子,被人如此羞辱,那不是打他父亲裘虎的脸吗?
裘英赋收了收心思,看向玉涵,语气夹着生冷之意,道:“玉涵,你真以为我不敢跟你动手,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我也没把你当女的,知道你在御旗军营里练了两手,可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还真看不上眼。
不过你也别以为我裘英赋是好惹,真要动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别人怕你的身份,莫要以为我也怕。”
玉涵原本就带着火气,现一听到他话语中挑衅之意,便用实际行动来回应他。
只见玉涵快步上前,伸手出掌直拍向裘英赋,他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回以一掌与她相对,而后迅速变招,另一只手擒向玉涵手腕要将她控制住。
玉涵看出他变招的来势,便稳妥将出掌之势一扭,向前一滑到他的手腕处,反手擒拿。
面对玉涵的变招,裘英赋却是始料未及,他原以为玉涵是个公主,还是个女孩子,虽然常去御旗军营做客,但也就是花架子,谁知真正对招后,自己便落了下乘,当然,他好歹也是裘虎大将军的儿子,面对这种小擒拿化解也是轻而易举。
于是,裘英赋急忙作出反应,将玉涵要擒住自己手腕的手使劲向下一拍,让她无法接触,随后伸腿踢向玉涵小腹。
玉涵见他踢腿攻击而来,自己此时已经没办法擒住他,只好回避这一踢腿,玉涵身子奋力向后一蹬,裘英赋的脚尖贴着她的小腹划过,整个人恰巧躲过他横踢而来的腿脚。
二人同时站稳身形,裘英赋揉了揉手腕,不屑和颇有嘲讽的赞道:“看来你也不是花架子嘛,有点意思!”随后,裘英赋奔向玉涵,冲拳而去,“接下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般汹汹来势,让玉涵眉头微皱,裘英赋毕竟是裘虎将军的儿子,在武道上终归是有些优势,电光火石间,二人已对数招,明面上均是不分伯仲。
随着裘英赋而来的人看见公主与他们的头儿打的难舍难分,一时起了热闹心思,纷纷鼓掌叫好加油。
而随着玉涵同游的子秋显得有些无助,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微微颤栗,想要有个依靠,可是她知道现在不能让玉涵分心,从旁人的反应来看,她知道玉涵功夫不错,不会轻易被裘英赋打败。
眼尖的冯俊涛瞧见随玉涵前来的女孩一个人站在原地微微发颤,整个人有些迷茫作态。
这让他有些好奇,他悄悄来到子秋身后,试探性的伸手去摸她腰间的钱袋。
子秋自从眼睛失明后,感知力特别强,她感受到有人向她靠近,立即警惕地慌乱惊呼:“你想干嘛?离我远点。”
随后,整个人紧绷地左右躲闪,不想被前来之人触碰到。
冯俊涛被子秋一喊惊出神,停止手上的动作,他也不知为何会这样,但他发现眼前之人,左右摸索躲避,十分慌乱,而且微低着头,这让他想到了一种情况,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他直步上前来到子秋面前一手之距,然后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子秋感觉眼前有所晃动,伸手去拍散,可是却拍了个空。
冯俊涛这下才肯定自己心里的猜想,眼前这玉涵公主的随从是个瞎子。
见状如此,他便起了戏弄之意,冯俊涛探手向子秋的钱袋一摸,如风卷残雪,一阵轻风拂了拂子秋的裙裳。
子秋愣了神才反应过来,随后摸了摸腰间,钱袋早已被冯俊涛得手,他放在手上上下颠了颠,戏言道:“呦!瞎子,是不是在找钱袋啊?咦,我手上怎么莫名多了个钱袋,不会是你的吧!要不你求我,我还给你啊!哈哈哈……”随行围观的人也发出刺耳的嘻哈声。
子秋这边的情况不小心映入玉涵眼中,一分神看向冯俊涛,谁知,裘英赋敏锐的抓住此间隙,一掌如浪潮朝玉涵汹涌拍去。
玉涵感知到危险逼近,立即回过神,看见近在咫尺的推掌,玉涵心里暗恼道:“该死,躲不掉了!”
玉涵知道此时自己无法出掌将这掌抵消,只能硬生生受着,但她还是想试试能不能躲掉,身由心动,她使劲将重心向后倾。
可终究还是难逃一掌,裘英赋的掌力顺着玉涵的肩部散开,人也受着掌力向后倒了出去。
若玉涵不将重心后倾顺势躲避的话,此掌将妥妥的印在玉涵的心口之位,而不是这肩部。
玉涵怒目瞪着裘英赋,这下她明白他所言的不惧她并不是说说而已。
这般凶狠让玉涵看裘英赋隐隐有些惧意,她只是想比试比试,分个胜负,换回点面子即可。
而裘英赋在刚才的比试中并没用尽全部实力,在斗招过程中时不时有杀心生出,更何况他和自己一般大,便如此心狠手辣,这让玉涵娇躯一颤。
而后扭头看见子秋被冯俊涛戏耍,玉涵爬起来,赶往子秋身旁。
子秋整个人感到十分不安,眼眸中的玉珠不停地打转,就要滚落下来,双手紧紧捏着,不敢有所动作。
感到有人向自己奔来,她下意思的将来人一推,还好玉涵反应快,往侧旁一闪,然后握住子秋外推的手。
带着歉意,轻声道:“子秋,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子秋忍不住将被握着的手捏的稍紧,让玉涵有些吃疼,但玉涵轻轻吸了口气,并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