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足尖一点马蹬子,身子向上就是一跃,同时抽出了挂在后背上的紫云龙影剑,他右手挥舞紫玉龙影剑,齐齐地切断了射来的弩箭。
他顺势落到地上,十几个乔装的黑衣人拿着明晃晃的长弯刀杀上来,南山感到他们身上冷冷的杀气扑面而来。
南山可不是等闲之辈,这十几个人又岂是他的对手。
南山举剑杀上黑衣人的包围圈,紫云龙影剑,剑声吟吟,立刻就杀出一个出口。只是这些黑衣人十分难缠,与南山死死纠打在一起,丝毫不给南山喘息的机会。南山因为连日来的奔波体力有些不济,霎那间走神之际,一个黑衣人的长弯刀已经划破了南山的后背,在南山的后背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其他黑衣见南山受了伤,更是如豺狼一般猛扑上去。
南山眼睛里充满血丝,黎明似的眼眸里露出杀机来,看来今日不杀光这些人是走不出这个戈壁滩了。
南山右脚快速地转圈踢起了一阵黄沙,趁黑衣人眼神迷离之际,快手出剑,剑剑见血封喉。
南山揭开黑衣人的蒙面巾,面生,从未见过,但能知道他秘密出行的人就那么几个。他转念一想,除了他那几个好“哥哥”,又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他死呢?
南山这时才感到后背传来一丝痛意,这弯刀上淬了毒,他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唇色也有些发紫。南山坐在沙子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沁心丸服下。他的额头微微冒汗,他用内力逼出了一部分的毒液,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才恢复过来……
南山一路向南赶去,因为身上中了毒的缘故,他回到临安已是花溪收到回信的三日后。
清晨,雾气缭绕,南山苑内。
李安找来大夫,大夫把了半天脉,才颤颤巍巍地对南山说道:“这个毒并不常见,解是能解,不过要一味特殊的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李安忙说道。
“要这乱坟岗山上生长的毒花菇,配以草药煎制,连续服用七日方可见效。”说着大夫就坐下写药方子。
“只是这位公子中毒已久,要尽快解毒呀。”大夫叮嘱道。
李安看了一眼面色憔悴的南山,南山靠坐在床上,神色痛苦不已。
“公子我这就去找毒花菇,你等我。”李安转身就要走。
这时花溪赶来了,急急忙忙地冲进了屋子里。
“毒花菇,要这东西作甚?”花溪说着就闯进来。
“师傅,我听说你回来了,我可想你了。”花溪说着就要往南山那边走去。
花溪看到南上紧闭着双眼,唇色微微发紫,面上毫无血色,一下惊呆了。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花溪跑过去,双腿跪坐,俯过身子去看南山。
花溪的纤手摸上南山的额头,好烫呀!
“师傅不打紧,花溪你的事可还顺利?”南山微张双唇,喃喃道。
“顺利,顺利,吴宝骏他已退了婚约了。”花溪急忙回南山。
南山脸上似感觉花溪的苦痛,伸出手要去摸花溪的脸,这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南山晕了过去。
“师傅!”花溪大喊,眼泪止不住下淌去。
“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师傅。”花溪赶忙叫大夫。
“你师傅是气急攻心所致,这几天尽量不要让他激动。还有尽快给他服解药,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他。”
“对,解药,刚刚是不是说毒花菇,我知道在哪儿,我这就去取。”花溪一溜烟就跑了。
“花姑娘,等等我。”李安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花溪一路快马加鞭,出了临安城。
临安城西,乱坟岗。
花溪越往西去越是荒凉,似乎这边是无人的荒岛一样。
花溪到了乱坟岗的山脚下就只能弃马而行。乱坟岗的山路崎岖不平,这乱坟岗鲜有人来,连条路都没有。相传,这北宋末年时方腊起义军与北宋朝廷的大军相战,近万军民都葬身于此地,无人掩埋,就此形成了乱坟岗。这一百多年过去了,虽已不见白骨,但是在这乱坟岗山上还是令人觉得阴气冲天、毛骨悚然。
茂密的树枝遮住了从天上照进来的阳光,今晨又起了大雾,花溪的视线有点模糊。花溪不禁打了个多嗦,这地方可真阴森呀。
这乱坟岗山上静悄悄地竟然没有一点响动,可真是奇了怪了。
“这毒花菇究竟在哪儿呀?”花溪拨开层层的杂草,继续向山上走去。
“找到了。”花溪双眼一亮,这毒花菇就长在一颗参天古树的枝干上面。
花溪抽出腰间的小红鞭,鞭子卷上就近的树枝,花溪一借力,往树上蹬去。
花溪用力伸出手,够到了这花毒菇。
当花溪的手抓住这花毒菇时,一阵钻心地疼痛袭来,这蘑菇的毒灼伤了花溪的手心。
花溪瞬时从古树上掉下来,还好花溪反应极快,一个后空翻身,有点踉跄地落到了地上。
“还好,这毒花菇没事。”花溪虽然感到钻心得疼痛,可还是将这毒花菇紧紧地攥在手中。
花溪赶忙将毒花鼓装进木匣子,也顾不得被毒花菇灼伤的手了,就匆匆往山下赶去。
“快,赶紧去煎药,我拿到毒花菇了。”花溪急匆匆地将匣子递给门子。
花溪回到他师傅身边,坐在南山的床头,用一双秋水瞳安安静静地看着睡着的南山。
南山紧紧地闭着双眼,长而直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
“师傅,你可不要丢下我呀。”花溪看着看着便低头睡在了南山的身侧。
李安回到南山苑听到花溪已经将毒花菇取回,松下了一口气。
他去乱坟岗找,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毒花菇,实在没办法才赶回来看看情况。
李安将煎好的药端到南山的卧房。
花溪被进来的李安惊动了,从睡梦中醒过来。
“李安,把药给我吧。”花溪赶忙去接李安手中的药。
“我来喂公子就好。”李安往南山的胡桃木帐床走去。
“我来就好,我来。”花溪抢过李安手里端着的榆木红漆托盘。
“这药凉了就不好了。”花溪的理由一套一套的。
李安无奈地看了看花溪,看来公子没白宠这花溪姑娘。
花溪将南山扶起,用勺子小心地将药喂进南山的口中。南山面色愁苦,黑色的一字眉皱了皱,似是觉得这药苦。
“不苦,不苦。喝一口病就好。”花溪记得小时候她喝药母亲也是这么哄她的。
花溪喂完药已是酉时(大约下午五点到七点左右)了,折腾了一天,花溪觉得浑身酸疼,又饿又累的。
“花溪姑娘,我叫厨娘做了几样小菜,你就在公子房里用饭吧。”李安看到一脸疲惫的花溪,忙了一天也没能吃饭、休息。
“那谢谢李公子了。”花溪实在是太饿太累了,就在这吃一顿饭吧。
“好烫,好烫。”花溪的手刚端起一碗乌骨鸡汤,就觉得这汤碗也太烫手了,汤洒了一手。
“没事吧,花溪姑娘。”李安过去瞧花溪。
只见花溪的右手手心有一片焦黑。
李安忙拿起花溪的手看,不好,是毒。
李安急忙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去花溪右手上的焦皮,用嘴吸上花溪的右手掌心,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把这个药丸吃下,有没有感觉心口处有疼痛感?”李安问花溪。
花溪睁着秋水瞳看着李安,虽然手被割开有些疼,但她的吃惊盖过了她的疼痛,她没吱一身,像一只安静的小鹿。
“心口不疼,手有点疼。”花溪吃完药丸后说。
“那就好。”说完李安又拿来药和纱布将花溪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包好。
花溪看着包好的右手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李安,谢谢你呀,我当时急着送毒花菇回来,忘记手受伤的事了。”说着花溪又看了看她包好的右手。
“不打紧。”李安看到花溪没事后松了一口气,要是让公子知道花溪姑娘受伤了,估计自己这个助手该换人了。
李安看花溪吃起来不方便,就给花溪盛了一碗乌骨鸡汤放在她面前,又给花溪夹了一块雪花酥放到花溪碗里面。
花溪用左手拿起雪花酥放到嘴里慢慢地嚼,又低下头喝了一口乌骨鸡汤,对着李安就是甜甜一笑。
“李安,你人真好。”花溪吃完饭用丝帕抹了抹嘴。
“花溪小姐,不敢当,我只是做自己的分内事。”李安看着花溪的秋水瞳有点点的窘迫。
“天色已晚,花溪小姐,你明日再来看公子,我送你回去吧。”李安对花溪说道。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在这儿照顾你家公子。”花溪赶忙推辞道。
“那……花溪小姐你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李安的眼神中似有些失落。
“好,那我走了,明日我再来瞧师傅。”花溪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一个红色的丽影给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