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真无常……
“醉九月姑娘何不上来喝一杯?”一直看笑话的萧译云说话突然邀请她去楼上。
她此行的目的是白明段,可如今的的情况是很糟糕的,白明段未找到,她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即已暴露,那不妨将他们拖下水。
“多谢公子。”小六大方的接受邀请,拉着小妖孽往二楼雅阁走去。
别说二楼的面子就是大,一路畅通无阻。
与小妖孽一同坐下,百无聊赖他的盯着周围一切,似乎又觉得无意思,转身情意绵绵的盯着小六,那眼神可谓是甜如蜜,媚如花。
“请喝茶。”萧译云命人给他们倒上一杯上好的古龙凝香。
小六不客气的拿起茶品,抿了一小口,赞美道:“好茶。”
“这位公子请用茶。”萧译云用手势做了个请的动作。
小妖孽仿佛完全无视任何人,眼中只有小六的身影,不回话,也不搭理。
萧译云尴尬的停留片刻,将手落下。
“素雅倾城还是如先前般的桀傲不恭,狂妄至极。”阮玉澊拿着酒壶萧然洒脱的从屏风后走出。
小妖孽静谧的表情,完全未有半点涟漪与波澜,持续含情脉脉的看小六,宛如一分一秒皆尤其珍贵。
萧译云与阮玉澊的话,对于小妖孽来说,好比投入海里的羽毛,未曾有激起半层波浪,反倒销声匿迹。
见此情形,双方很默契的相视对望后,转过来盯着正在忙着喝茶吃糕点,而且不亦乐乎的小六。
“醉九月姑娘,看着有些熟悉。”萧译云转变方向仔细的打量小六。
小六不拘小节的用袖子擦掉嘴角上的渣,“花有相似,人也不足为怪。”
小妖孽用柔细的葇荑拉过小六,“小娘子,还有点未擦掉。”
说着用手滑过小六嘴角轻轻的擦拭。
“你相公对你还真是体贴入微,无微不至。”萧译云见此情形,有感而发,“可是既是已经嫁人,为何来醉朦胧?”
凭什么和你解释,小六不悦的对着萧译云,“公子未免管的太多了。”
她可不去理会这人到底是谁,但是他步步为营,招招探底,皆让小六反感。
“大胆,敢和主子……”
未等旁边的随从开口,萧译云的一声咳嗽打断了随从的欲说。
只是不经意的眼神,让侍从即刻噤若寒蝉,胆战心惊,“下去领罚。”
“谢主子。”
羞辱是感谢,领罚感谢。
“让二位见笑。”萧译云很有礼貌的解释,可是这二人压根在各自忙着。
见他们一人忙着吃,一个忙着瞧,完全无视任何人。
“醉九月姑娘可否知晓素雅倾城。”萧译云似乎不问出些东西,不停止,总在找话题。
塞得满嘴食物,小六含糊不清的回答,“你们不是说过好多遍了吗?”
“什么?”萧译云听不懂,她的模棱两可。
“小娘子说,你们不是说过好多遍了吗?”小妖孽重复小六说的话。
相望会心一笑,小六赞同的点头。
见一侍卫在萧译云耳旁低声汇报,他的神情似很高兴。
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愉悦的问道,“二位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去审问反贼。”
反贼,什么反贼?莫非抓到了白明段,“反贼是谁?”
“九月姑娘要是感兴趣,可以一同前往。”他不急不缓的饮下杯中的茶。
才见一面,未免太过热情,审问反贼管用得着让人观赏吗?
莫非他不怀好意。
小六委婉含羞的说到,“我一个姑娘家,如何见的聊残忍的画面。”
“那着实可惜,本心思邀请二位一同,听说还是暴民作乱的主谋呢?”萧译云漏出可惜神情,说出的话另有一番含义。
“等等。”小六含蓄委婉叫住萧译云,“可否容许我们一同而去。”
似乎早就料定她会前去,笑意盈盈,“九月姑娘转变,很快。”
阮玉澊坐在桌子旁并未起身,仍旧喝着酒,“我不就不去了,血腥画面影响诗情画意。”
她拉着小妖孽,“走吧!”
说着一行人而走,留下阮玉澊仍旧潇洒放浪形骸的喝着。
说别人放浪形骸,而他本人却比放浪形骸还无拘无束。
醉朦胧的比小六想象中大很多,前面是很好的烟花之地,在不显眼的地方却又是不错的躲藏之地。
曲径通幽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后面,小小的庭院内竟是另一番安静,与前院的喧闹嘈杂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进入到一间不太大的房间内,当见到反贼时,小六也大吃一惊。
为何会是闻荇舸,他怎么又被抓到了。
依旧是一身女装,身上并未有伤痕,想必他们并未对他用刑,头发有些凌乱,神情还是不错,至少面色红润。
见到萧译云,闻荇舸破口大骂,“乖孙儿,快放小爷出去。”
萧译云不屑看了他一眼,吩咐道:“来人,给他的嘴清洗清洗,太脏了。”
见他们用一种似乎很香的水,按住他的头强行往里面灌,而他的脸色确越发的红润。
小六站人群后,握住小妖孽的手,原来他们并不是未对他用刑,只是伤口看不见。
以前见他伤痕累累的时,并未有丝毫的不忍,这也许就是一旦相识相知相互了解,相互接触后便不可能在孑然一身。
她呆望着一动不动,手深深掐住小妖孽的手,遏制住冲出去的冲动,还会连累小妖孽。
见他的脸色越发红润,身体的透漏出一种清透的红,宛如夕阳的消散,一点一滴……
不知过了多久,这无限制的清除终于停止,小妖孽用手轻轻的擦掉她手心的汗,瞧着她。
萧译云叫他们过去,众人的眼睛纷纷转向他们。
当闻荇舸见到小六时很明显出现不解,随后很快的掩饰过去。
就在小六不安时,她最想抓到的人出现了。
白明段从后面走出来,见他们并未意外,仿佛是在情理之中。
“给少爷请安。”白明段鞠躬行礼。
萧译云一挥手并未说话,白明段起身后走到闻荇舸的面前。
见他很开心的放声大笑,与之前的彬彬有礼判若两人,仿佛折磨,血腥,恐怖会令他亢奋。
“冉江月在哪?”白明段笑声过后的蓦然止住,“你此行是否有同谋?”
“叛徒,凭你也配提三哥的名字。”一见到白明段,闻荇舸怒火心中烧,如果不是被绑着,此刻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难道这次又是因为白明段,他才被抓的。
白明段不屑的瞧着闻荇舸,“那个病秧子,谁愿意提他,如果不是他掌握能号令武林的浵木令,你二人能活到现在。”
“你本就知浵木令……”未等闻荇舸说完,白明段一巴掌扇过去,一声脆响。
她再也忍不住,想要冲出去,却被小妖孽拽住。
闻荇舸沉默,萧译云嘴角挂笑的看着一切。
“浵木令,在哪?你的同谋是否在这?”白明段略有所知,话中有话。
知己知彼,白明段了解闻荇舸,深知他的性子,不会说的事情,折磨到死,照样不会说一句,“说。”
沉默,闻荇舸选择沉默……
脆响的声音,只听骨骼断裂,闻荇舸发沉闷痛的声音,仍是一句话未说。
白明段竟然将闻荇舸的胳膊捏断……
小六手握成拳头,紧紧的攥着,指甲掐今血肉……白明段——畜生不如。
……
“少爷,属下有办法抓到冉江月……”白明段俯到他的耳旁。
只见萧译云很同意她的看法,不时的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属下告退。”当白明段退出去后,小六的发恨目光紧随,人中之渣,她是生平第一次控制不住想杀掉这种人。
“如果未有其他的事情,我二人先行告辞。”小六转身,她要尽快想办法就闻荇舸,这还需要从长计议,如何通知冉江月还不能够大草景色。
萧译云起身,“让二位见笑。”
“不敢。不敢。”白明段能够鞠躬请安的人想必非富即贵,非势力滔天就可能是野心勃勃。
萧译云笑着,“他日定当好好招待二位。”
小六笑的比他更高兴,“我们很熟吗?才想见不过两个时辰而已。”
她不喜欢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虚伪笑容。
“在下唐突姑娘了。”做戏做的真到位,未见过他如何折磨囚犯的,还真以为他心胸开阔呢?
“不敢,告辞。”小六拉着小妖孽走出去。
萧译云微笑着见二人走出去,依旧微笑着,笑的那么毛骨悚然,笑的那么不明所以。
回到前厅后,她并未安息,她要马上去找朦蔷薇。
长时间的紧张和紧绷,让她并未见到朦蔷薇便昏倒了,闭眼时,她听到小妖孽在叫她,“小娘子,小娘子。”
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虚伪的活着,时间长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实的自己。
最高的境界的虚假不是带着面具,而是将自己的脸变成面具。
更有可怜者撕下那张正在五花八门的面具,见脸在面具下悄悄哭泣,心在面具的隐藏下滴血,灵魂在面具下孤单残缺。
会不会有人觉得,或者在那一瞬间觉得面具带久了会累,会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