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柳绿相呼应，寒冰飞雪相对称。
残红落叶飞飘絮，冰雪天地出新芽。
谁怨寒风冷落他？谁爱融化爱戴他？
事无绝对好与坏，缺少评论好坏人。
明掌柜认为她明知不可以而非要可以，便劝解到：“你既然已知，为何还要苦苦去寻，岂不是徒增无辜。”
这么一说，小六更是茫然不解，这说的什么跟什么？但是她确定一定，这鎏噱草珍贵无比。
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小六走回到杌子上，“不寻莫非苦等吗？有一丝希望胜过无。”
唉声叹气的明掌柜，拼命的摇头，“鎏噱草一禁露面，定然引起轩然风波。”
更是玄之又玄的小六，打量明掌柜的神情动作，“无需多劝，鎏噱草在下势在必得。”
“既然如此。”明掌柜话又止，“据说柔香阁的少主……”
柔香阁的少主？那古色古香，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不同凡响的柔香阁……也不足为奇。
“明掌柜，这事既是保密。请恕在下愚昧，为何明掌柜会……”方才还在说鎏噱草一禁露面，引起哗然大波。
“实不相瞒，昨日柔香阁的少主放出风来，说要义卖鎏噱草。”当时他还为此寻找典故，可无任何遗留。
她今日购买，昨日放出风来，似乎并不是冲着她而来，可谁需要此草药。
“还望明掌柜多多帮忙，她需要此药救人。”
明掌柜叹了口气，“柔香阁少主的真容，谁都未曾见过，据传闻此人桀骜不羁，放浪形骸，无视伦理，古怪刁钻，任性妄为。”
脾气古怪，她早有耳闻，一般的大人物哪个不是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
“明掌柜可知为何突然义卖鎏噱草。”她对此好奇，总觉得过于巧合。
见他摇摇头，“柔香阁少主行事一向不按常理出招，曾经有人重金不卖的东西，有人只回答一句话便得到，你说怪不怪。”
“问的什么话？”先研究喜好，没准她不花分文，也用一句话得到鎏噱草呢？
“你为何救他？”明掌柜整理药材，“你如何回答？”
“为何救他，因为人命关天。”药材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吗？
“当时的人是这样回答的。”明掌柜瞧着窗外，“因为活着才能让他更痛苦，死了连痛苦的机会都没有。”
小六无言，这样的回答，是她不曾想到的，即便她曾经认为：活着痛苦，可死了连痛苦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此话，将旷世珍宝拱手相送，未免太惟所欲为，跋扈自恣。
“可知何时义卖鎏噱草。”先不去理会他如何恣意妄为，逼不得已她混进柔香阁来个浑水摸草鱼，满山割草。
“明日戊时三刻。”
“那么晚？”戌时三刻天色已黑，岂不真假难辨。
可能是见到小六的担忧，明掌柜便说道：“鎏噱草生长在极阴极寒之地，阴寒需要避光避暖，夜晚当中的子时是太极生命钟的阴极之时，此时才可见鎏噱草。”
“那岂不是要等到子时才可取药材。”五行相生相克，万物生长变化规律，小六以前听过，“极寒之时，是不是指最为寒冷的时候。”
“可以这么理解。”
“冬至子时为最佳。”根据明掌柜的分析，小六推断而出。“不可。时间来不及。”
“所以才说这次有些匪夷所思，柔香阁的少主不可能不知鎏噱草的作用和功效，非最佳时机出现无非是暴殄天物。”明掌柜心疼的样子，真好像是从他身上割肉。
小六声音有些小，“达不到药效是吗？”
一提明掌柜更是痛心疾首，“岂止是达不到，连二分之一皆很难做到。”
那闻荇舸的病，岂不是？
“明掌柜，请问最近的草药售卖的如何？”她要筹备更多的银子，出门在外银子在手终究有备无患。
稍缓和的明掌柜拿出木盒，将账本放到小六面前，“这是最近售卖的情况，请过目。”
她自己核对银子的情况，每一笔记录详细，有五千两之多。
从柳未桐为民除害得来的四十万两，之前的一万两，醉朦胧的八千两，加上这次的五千两，林大竣的三千两……
最近添置田地的二千两，上次浪费的一千三百两，给小五的一千两，看病的二千零九十八两五钱，平时奉承吃喝花掉的……
综合计算目前还剩余三十九万一千二百二十两。
“这五千两我先拿走江湖救急，剩下的改日再来取。”小六将银票装进怀中。
如此多的银票，她不相信不够买下鎏噱草的。
“此次参加柔香阁义卖，需有请帖。”明掌柜适时的提醒她。
小六才知晓此事，怎会有请帖，“何处得来请帖？”
“如果信得过在下，明日申时带你进去。”
明掌柜的为人小六在认可不过，“由此，先行谢过明掌柜。”
耽误一日的时间，并未得到草药，她忧心忡忡的推开门。
冉江月就在柔香阁，她没有勇气告诉他，以前的信誓旦旦如今连承担错误的勇气都没有。
她坐在塌边望着熟睡的闻荇舸，连一株草药都无法得到。
还真是失败的可怜，明日她定要取得草药，无论任何艰难险阻。
二日天未亮，小六起床将饭菜做好，闻荇舸的身体不好，小六每日都在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腿脚麻利的坐到桌旁，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好香啊！”
他无非不想让别人替他担心，明明没有胃口，还要装出一副馋涎欲垂的样子。
“多吃点，你需要补身体。”小六替他添上一碗粥。
“嗯。”见他吃力的拿起勺子，迟迟不肯动。
“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她清楚病人的状况，小五每次也是装出来个想吃但迟迟不动的样子。
此时的他和小五有几分相似。
小六拿起勺子，“我喂你。”
或许是有感而发，或许是触景生怜，又或者是他与小五此时真的很像。小六才会说出此话。
有些傻呆的闻荇舸，竟然一时间未拒接，盯着小六的脸，缓慢的张口。
他心中感动，除了三哥没有人对他这般好，相处不过几日的，嘴毒的不似正常人，也会对他这般好。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容易多愁善感，更何况是毫无芥蒂的闻荇舸。
一勺一勺的将粥喂给他，还不忘安慰他，“宫中最有名望的林大夫亲自给把的脉，开的方，说并不大碍。”
见他未说话，小六继续开口，“今日会晚些回来，晚膳会提前叫人送过来。”
“你去哪？”闻荇舸听她不回来，心中竟会不安。
“今日去给你抓些草药，因路途稍远，怕耽误时间，提前告诉你。”小六不愿说柔香阁，更不愿提冉江月，更不愿他知晓鎏噱草。
“注意安全，早些回来。”想不让她去，可他明白，阻止不了她。
“嗯。”小六答应道。
……
小六走后，闻荇舸双手支撑这双腿挪到榻前，方要躺下便起身，将方才吃下的粥全部吐出。
如今的他无法吃下任何的东西，包括他的药。
……
冷风吹得小六浑身发抖，明明不是寒冬腊月，却远比寒冬腊月要寒，要冷。
如约的来到柔香阁，明掌柜拿出名帖，二人进入。
与以往不同，一楼没有平时的闲谈野趣，多得是江湖豪杰，武林群雄，达官贵人各路人马独树一帜，更具千秋。
远远比上次醉朦胧花魁选拔的人数还要多，更为尊贵。
明掌柜和小六找到不显眼的角落就坐。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只见一身着柳黄色诗雨裙，腰间系有五彩铃铛，面着轻纱，站在台上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一听见声音，便知趣的闭嘴，起初小六还不懂，一个娇艳的姑娘如何有这么大的魄力。
夜如梦继续说道：“此次鎏噱草从出于世，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并非最佳时机。”
“不是最佳时机，为何还要煮鹤焚琴。”寻声望去，见人身材矮小，可底气十足，说出的话足够天震地骇。
“好深厚的内力。”人群中立即有人惊呼。
“我不喜欢在我说的时候有人打扰。”夜如梦柳黄色诗雨裙随之摆动，便听见‘嗯’的一声。
方才说话的人，七孔流血，躺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仿佛受到极大的冲击。
“多嘴多舌。”片刻的功夫，从新飞回到台上，仿佛方才只是错觉。
如果不是楚小六见到此情况，任他人再去说，她也不会相信，世间会有如此高手。
很快大家噤若寒蝉，至少小六连大气都不敢喘。
连窃窃私语都不曾有。
“今日义卖与以往不同，第一轮要银子够多，够狠，够重，便可得到鎏噱草。”夜如梦环视四周。
众人的嘘叹声不绝于耳，真不知柔香阁的少主又想何歪门邪道。
“鎏噱草又名人间仙草，地狱桥梁。生长条件极其苛刻，喜阴寒之地；百余年只有三株存在于世，非常珍贵稀少；学武之人可保证功力大增，突破身体束缚。普通人吃下可增强体质，延年益寿，无灾无难；病人服下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