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今有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借着朦胧的光线,此物单单毛长就足有二尺多余,外形很像是虎,漏出的獠牙难看至极,却比小六的胳膊还要粗。
这又是什么?
白肉一身嚎叫,周围瞬间窜出数十只白狼,将此物围住,白肉则急速闪到旁边。
“这是什么?”小六瞧着白肉,又瞧着柔小七。
“上古四大凶兽,其中包括穷奇,梼杌,混沌,饕餮。”柔小七依靠在树干上,悠闲的翘着腿。
“下面的这个是上古神兽?”上古的神兽怎么会出现这里。
“不完全是。传闻四大凶兽的乃是怨气所化,后因作恶多端,祸害黎民,被贬入尘世,可他们依旧不知悔改,从此更加变本加厉,祸害苍生。”他盯着下面的情况,“后被上天诸神剿灭,据说梼杌是因克水触怒应龙争斗致死。”
“下面的这个是它的子孙?”小六看着与传说中不太一样的情况。
他瞥了白肉一眼,淡淡的回答。“算是吧!”
“那它为何会在这里?”小六跟着柔小七的视线,看向了白肉。
虽说此物未梼杌的后代子孙,可与白肉对决并未站上优势,相对比上方势均力敌。
数十只白狼从不同角度轮番围攻,前赴后继。但并未离它太近,很像做战术中的威胁恐吓。
白肉绕着梼杌转了三圈,好似在查看它的弱点,一声长啸,两只白狼朝着它的腿咬去……
类似梼杌的怪兽立即脱开,发出震耳的嘈杂声,可这并不是重点,小六见那两只白狼好似并不是要真的去撕咬梼杌的腿……
大转变,只见其余的白狼纷纷集中攻击颈部……
好似受到极大的侮辱,只见梼杌快速摇摆,想要借此摆脱到白狼的袭击。
白狼裙左右围攻,前后夹击,而白肉则指挥作战,久而久之,类似梼杌的怪兽并不讨好。
无论白狼去攻击它的任何部位,但始终好似并未真的去攻击。
知己知彼,白肉莫非也会。
小六瞧着坐在树干上的柔小七,他的淡定与从容,好似这一些皆胜券在握。
一声长啸划破天空,梼杌的怪兽被白狼狠狠的咬住,活生生撕掉一块肉,鲜血淋漓。
同时这个举动,更激怒了怪兽,它宛如发疯般狂吼,声音大的惊人。
可白肉似乎不给它喘息的机会,接二连三的攻击。
没有比激怒气的怪兽更恐怖,类似梼杌的怪兽横冲直撞,身躯撞的树干砰砰砰作响……
白狼还是越战越勇,气势也越来越足,奔跑的速度比方才还要快,
很重的腥臭味充斥着森林,周围仿佛聚集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
柔小七瞧向四周,发号施令,“白肉,退。”
眨眼间,所有的白狼退走,白肉也跟着消失,只留下满地腥臭味和躺在地上的怪兽。
当白狼退走后,无数的埋伏在黑夜中的动物纷涌而至互相撕咬着鲜血淋漓的类似梼杌的怪兽。
动物间得撕咬啃食,小六从未亲自见过,场面未免过于血腥。
具体都是何种动物,她分不清,确足足可以将它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它们撕咬着它,每撕咬一次,喷洒出来的血溅起一尺多高,零星的肢体在微弱的月光下仿佛散发出绝望。
咀嚼声,腥臭味,鲜血淋漓的混杂在一起,让她无法直视。
“残忍吗?”柔小七撇了下面,还不忘问着小六。
弱肉强食,败者为寇,这是残忍吗?
见她未说话,柔小七继续说道:“它吃过的人可比你眼前见到的动物还要多。”
小六望着那一地狼藉,或者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就算它是神兽的子孙。
“知道为何白狼杀了它却不食它的肉吗?”柔小七转过头看向小六,“因为它的身体中有太多它们的同胞兄弟。”
“同胞兄弟?”
“六年前冬日,特别寒冷,滴水成冰。随者血迹与断肢残体找到梼杌,当时的它正正用尖锐的爪子划破白狼的肚皮,将里面五脏六腑掏出,扔到一旁,当时满洞的器官,分不清是动物的还是人的,密密麻麻的堆积到一起,如同一座小山,浓稠的血四处流淌蔓延,腥红一片。”
柔小七依靠在树干上,“其中包括如今的白肉,记得当时它才有两个巴掌大小,旁边的是一副白狼皮与白骨。它守着那堆骨头,一动不动。”
“那是它的同胞兄弟。”小六望着树底下的残骸,阵阵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是它的母亲。动物界的强者生,弱者亡。这种道理在寻常不过,可当时那匹小白狼呆呆的守在那,不去挣扎,不去躲避……”
“当时为何不杀了它。”算是为民除害。
“白肉用睁不开的双眼转过头看着他。似乎在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柔小七淡淡的瞥了一眼白肉。
通灵性的白狼,怪不得觉得他们有些像,原来是他一手养大的,“你带走了白肉和他的同伴。”
他望着她,“我只带走了白肉。”
小六惊讶道:“其他的白狼呢?”
一阵风吹起,卷起他的衣衫,飘飘逸逸,“自生自灭。”
本想在说些什么?可小六打住了,她不了解事情的始末,无权利批判别人做什么?更何况是刚见两次面的柔小七。
她确实好奇,既然有能力救白肉,为何不救下所有的白狼,非要眼睁睁的见他们支离破碎。
或者这时她无需要懂的。
“继续赶路吧!”柔小七轻轻一跳,从半空中而下,姿态优美。
小六像个蛤蟆似的似的,死死抱住树,一点点的往下蹭。
“白肉呢?”听着白肉的故事,小六还真有些想它,重情重义,越来越适合看家护院了。
柔小七顿住叫住,回头瞧向她,“它可比你聪明,丢不了的。”
“我可是比它聪明。”想想又不对,“我怎么能跟它比。”
也不对,“它怎么能跟我比。”
不对不对,“我跟它比什么呢?”
风吹动干枯的树枝吱吱作响,无数的影子借着微弱的月光摇曳着瘦弱身躯,笔直僵硬……
小六搂着自己的胳膊,一双眼睛飘向四周,仿佛见到无数双手伸向她。
这里简直比乱葬岗还恐惧十分。
忽然,一双手拍打小六的肩膀,她吓得直蹦。
“走。”柔小七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拍打她的肩膀。
“人吓人,吓死人。”扶着自己嗡嗡嗡作响的头,训斥他。
“走。”说着拽着他径直的往前走。
也不知为何,她顷刻间响起之前的锦囊,一个右字,第二不要舍近求远。
可他为何一个劲的往左边走,往左边走……
“等等。”小六顿住,“往右走。”
“走。”依旧重复一句话。
“往右走。”小六相信锦囊。
可好久,未动,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宛如无数双漆黑的眼睛在黑夜中盯着你,她低下头看着那双骨瘦如柴的黑黝黝的手……
柔小七怪里怪气的,他会不会不是人……
小六双眼瞪抬起头,他的缓慢的转头,脸上好似披上一层阴霾,越看越狞恶。
“你是谁?”故作镇定,小六望着那似人非人的面孔。
“走。”强行拉着她往左走。
“我不走。”
“走。”
缥缈的身影,突然放大的脸庞,那不是正常人的脸,双眼凹陷的如同两个黑洞,见不到瞳孔,却偏偏印出她的倒影……
小六连退数步,莫非这是鬼魅……
眼见越来越近的身影,她抱住树要往上爬……
一双温柔暖和的手,捂住楚小六,她知晓这才是柔小七。
那死鬼魅的东西,站立不动,好像在用耳朵仔细分辨周围的声音,后僵化朝左移动。
这鬼狱林莫非真有鬼,朝着方才的物种,太恐怖了。
柔小七放开她,“你还挺倒霉,什么都能碰上。”
“那是什么?”见他消失的背景,小六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赫然的深陷的手指印,方才竟然未曾察觉到。
“夜行者。”说着拽着小六往前走。
她是真被吓到了,方才那瞬间的凹陷的瞳孔,让她挥之不去。
可当她再去抬头是,柔小七抬起头,仍是那双无瞳孔的双眼,在盯着她盯着她……
啊,她突然睁开眼,白色的光芒照到眼中,原来是梦……
还未燃烧殆尽的灰烬,预示着柔小七不曾走远。
四下无人,小六走出破旧的茅草房。
森林的早晨朦胧迷幻,周围堵得密不透风,无数虬枝龙爪在盘旋着,如同无数的粗壮碗口大的蛇在盘旋着……
小六来到河水旁,这有一片流动的河水。
最飘然若仙快乐的就是这长河,唱着、跳着,拨动着冲刷着老树伸过来的根茎,拍打着的玉壁峭崖,享受着河沙冲击着热浪,载歌载舞地爱连着。
放眼望去见到了柔小七。他正在洗澡,对就是洗澡。
好似水中跳出跳进鱼儿,有时轻游,有时飞速游玩,有时蹦跳,有时贴在河底,使长河显得更富有情趣,更天真可爱。
她不知不觉就这么想了,也不知为何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