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为你倾尽所有，甘之若饴。
爱你，为你赴汤蹈火，心甘情愿。
爱你，为你背负苍天，无怨无悔。
爱你，为你遗臭万年，在所不辞。
“当年她母亲希望他能够博览群书，成为世间有用之人。”
……
“喂！博览群书，你肯定没见过……”
“我说博览群书，还真符合你的博览群书，什么都不懂的博览群书。”
她怎能拿舸儿的博览群书去开玩笑，去奚弄他……
“楚姑娘，你是聪明人。”他话中有话，“应该知晓舸儿为何如今会无拘无束的活着，似乎永远不会去提及那段往事。”
小六抬起涣散的双眸。
“知晓舸儿为何会加速衰老吗？”
“因为救我。”她何德何能，让他以命抵命。
“因为舸儿体内有火羽珠。”冉江月颤抖的双手，预示在极力的忍，“火羽珠千年天地之神兽碧落火羽落泪形成，火羽珠故名而来，通体火红似火。”
小六呆滞望着他。“火羽珠。”
“火羽珠能解万毒，破千蛊。但任何事皆有弊端，火羽珠在体内能解万毒，破千蛊，可一旦失血过多会导致枯竭，别人一日，火羽一年。身体急速衰竭，让看似俊朗的少年有着岁月滑过的沧桑。”
“所以才会衰老。可为何会失血过多？”她紧紧握住自己手臂，“因为我。”
“因为你，因为你导致舸儿失血过多，可他还是在得知你有危险的情况下，用生命的残光来照耀你。”
小六低下头，望着鲜艳夺目的芙蓉花，刺眼让她无法直视。
“我曾将劝过舸儿，救你真的值得吗？你知晓他当时如何回答的吗？”
冉江月蹲在墓碑前，“他说，六开心他就开心，六难过他就难过，六愁眉不展，他会跟着满目愁云。”
“我问舸儿，你有多爱她？我愿在地狱轮回之路等到五千年彼岸花开，等待五千年彼岸花落，只愿她转世投胎时回眸一笑。”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楚姑娘，我无法祝愿你长命百岁……”冉江月的瘦弱的手指轻抚墓碑，“因为你体内流着舸儿血。”
黯然神伤，脑海中全是闻荇舸的过往，“舸儿。”
“我多希望你死，你去陪伴舸儿，黄泉路上至少不孤单。”他抚摸闻荇舸的名字，“舸儿却让你活。受尽万般苦楚后，无怨无悔，我怎能让他不得安息。”
小六半搂着墓碑，“我体内有火羽珠，那是不是说我的血可以救舸儿。”
燃起一丝希望的她用双手开始奋力的抓土……
“没用的。”冉江月冷冷望着她，“舸儿的尸身已经腐烂，无法在救。”
她抓起地上的土，“你早就知晓，从柔曦宫出来后，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舸儿一心救你，在他临走前还在苦求我，不要将此事告知于你。”
“为何如今告诉于我。”小六站起来，背对着冉江月，“是让我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愧对于他？”
“楚姑娘还一如既然善分利害得失。善于谋划。”他讽刺着，这般的女子真值得舸儿去救。
“为何又告知于我？”落叶新芽，夕阳日升，无限循环，她望着天边的似乎彩霞。
“告诉只是让你知晓，你的命是舸儿用命换回来的，其余的请恕冉某无法相告。”
“事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往后清楚与如今知晓有何区别。”
“记住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知晓的不要知晓。”他望着无边的天空，“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活比死更痛苦，死连痛苦的机会都没有。”她转过身，“夕阳落下，还请冉公子早些回去。”
相思入骨，一厢情愿凉。断肠人，在天涯。
悲痛欲绝的声音划破云霄……
……
“夜已深，早些回去吧！”不知不觉睡着的小六，听见很轻的声音。
长时间同一个姿势，身体有些发麻。
林清离望着一蹶不振的小六，失去昔日的镇定自若，灵动活泼，万般心酸埋心头。
望着蒙蒙的黑夜，黑暗层层吞噬，往昔相似层不出穷。
“林公子，我是不是病了。”楚小六仰望黑夜的星空，无数的繁星璀璨，光辉四射。
林清离有些担心，想要即刻给她把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果真有病。”听见林清离的反应，她就知道，她有病。
紧张过度的林清离，“楚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平时多注意休息，勿要过度劳累。”
“连你都不愿同我说实话吗？”楚小六缓缓的站起，“我的身体，自己很熟悉，被吞噬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只希望还能够记得你。”
“小六。你为何这么说？”林清离担心的问道。
她发而故作轻松的样子，“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咱们回去吧！”
“小六……”林清离蓦然从后面叫住她。
“嗯。”小六答应道。
“有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他说出憋在心底长时间压抑的话。
小六呆在原地，未动，望着无边的黑暗，“不值得。”
何为值得？
……
“楚姑娘，兰心公主有请。”一个丫鬟装扮的姑娘，出现在小六的门口。
“好。”
随同一起前往，停留在外。
“楚姑娘，里面请。”
小六推门而入，萧璇若半靠在榻上。
“你来了。”她的表情有些留恋，难过，经历此她似乎长大了些。“我要走了。”
“嗯。”简单的答应。
“你其实真的很讨厌。”她起身对着小六，“还自以为是，目中无人。”
“是吗？”淡淡的回答。
“就是这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旁若无人的样子更让人讨厌。”萧璇若的发狠的目光，直射在她的身上。
“哦。”淡漠的答应，犹如这些话说的是别人般。
“见到此刻你的苍白憔悴，泪雨侵入阑干，本公主这是高兴得不得了。”哈哈的笑声响彻在屋内。
小六望着她，盯着她不动，“你真的高兴吗？”
“高兴，特别高兴，只要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本公主就开心，这是生平以来最开心的是时候。”
“那你笑吧！”相逢何必，可怜人对可怜人。
笑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泪水的滴落，“清离哥，无论我随同他浪迹天涯，风餐露宿，他始终连正眼都不瞧我。”
“屈尊降贵，寻他找他，可见到了又是这般结果。从来都不知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如此的卑微。卑微到骨子里，甚至她身边只要出现女子，我就会莫名的发火和惶恐，那种为之癫狂的嫉妒让我控制不住，想尽任何办法去撕毁她。”
萧璇若的泪水弄花了精致的妆容，“真不清楚为何自己要跟你这种身份低微的贱民说，想想自己都可笑。”
“或许兰心公主骨子同贱民一样。”楚小六的话一直都苛刻，此时更是。
“好一句同贱民一样。”萧璇若泪雨朦胧的脸上，哭中带笑。“以前一直以为清离哥生性薄凉，性情冷淡，对谁皆是不冷不热，彬彬有礼，掌握有度的模样。一直见到你，他会惊慌失措，会反躬自责，会鼓舞欢忻，会喜怒哀乐……”
萧璇若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会为了你百感交集，会为你了漏出久违的笑容，你知道吗？那日我竟然见到清离哥笑了，能够融化冬日冰山的笑容，第一次见到，可那笑容却是对着你。”
在小六的印象中的林清离笑容很少。
“在记忆中，他从未笑的如此开心，知道为什么我喜欢清离哥吗？”她用金丝的锦帕擦拭眼角的泪。
“父皇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无数的皇子和公主，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多一个又如何，少一个不会有人在意。母妃并不受宠，甚至不受待见。贵为嫔妃连请御医的资格都未有。倘若不是林大人家的令郎如今的清离哥救了我，恐怕如今是一堆白骨。”
“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最难报答，更何况是已逝去之人。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从那时起，我的心就系着那位如玉般的公子，一直到如今，我努力活成他喜欢的模样，甚至让父皇赐婚，用谕旨来逼他……”
泣不成声的萧璇若，“可他终究走了，辞官归隐，他远离这片尘土，躲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可我不甘心，不要这样结束，不远千里从皇城一路追随他。”
“找到了又如何？”萧璇若的泪簌簌而下，“违抗皇明，连死都不愿娶我的人，找到了又如何？”
“至少见到他，你会从心底开心，不是吗？”那种从心底的不知名的悸动，开心，会让你手舞足蹈，百感喜悦。
萧璇若有些意外的望着楚小六，“是，很开心。开心到骨子中，就算他对我不闻不问，我依旧开心。”
“你就是太没长进，喜欢的太没出息，你跋山涉水，铜墙铁壁，金刚不坏的样子就已做好了万劫不复，永不超生的准备。”
楚小六在说她，可仿佛又在提醒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