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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中秋

看着院里满地落叶,手持扫把的芸儿心想:“中秋将至,也不知灵儿过得怎样?”这不止是芸儿的心想,也是灵儿的心想。

中秋佳节,宫里格外红火。可是灵儿面对这些在自己面前跳舞演奏的女孩,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热闹是衬托孤寂的开始,她悄悄离场,不想打扰大家的兴致。拓拔宏虽然看见了,但是此刻他不能离开,不然皇祖母会把他的离开怪罪到灵儿身上。

晚宴结束后,拓跋宏来找灵儿。见灵儿蹲坐在寝宫外的小池旁,悄悄走过来。

只见灵儿喃喃的念:“姐姐,妹妹好想你啊。”

“想家人了?”说完便把披风披到灵儿身上。

“陛下怎么来了?”灵儿扭过头准备站起来。

拓跋宏示意她坐下,自己便也坐下说:“晚宴结束,朕就过来找你了。”

“嗯。”

灵儿心里空空的,很自然的就靠在了拓跋宏的肩上。“灵儿想姐姐了。”

虽然拓跋宏对灵儿的举动感到意外,并且羞红了脸。但还是听出了疑惑:“灵儿?你叫灵儿?”

看着拓跋宏疑惑的表情,她瞬间把头抬起来露出一幅懊恼的表情,“怎么可以自称是灵儿呢?怎么办?”

看着灵儿有些焦急,跋宏说:“灵儿是你的乳名吗?”

灵儿一听用好似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是的,臣妾的乳名是灵儿,芸儿是后来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你的乳名更像你。”

“嗯。”灵儿心虚的说。

为了扯开这个话题,灵儿说:“陛下有想念的人吗?”

“有,他们在朕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拓跋宏沉重的说。

“是陛下的父母?”

“嗯。”

“臣妾的娘亲也是。”

“也是,是什么意思?”拓跋宏疑问的看着灵儿。

“臣妾的娘亲也是在臣妾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和姐姐相依为命长大的。”

“看来朕比你幸运。”

“是臣妾比陛下幸运。臣妾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疼我,就这一点,我就要比陛下幸运。”

“那你姐姐呢?”

“她应该和萧哥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吧。”

拓跋宏突然说道:“要跟朕学纸船吗?”

“嗯?”

“父皇说折一个纸船,想念着思念人的名字,纸船就会飘向他们在的地方。”

“父皇是想让陛下在思念时有所寄托吧。”

“那你信吗?”

“我信。”灵儿肯定的说

“幸好你信,才不辜负朕准备好的纸。”

“谢谢陛下。”

拓跋宏从怀里拿出纸来递给灵儿,灵儿接过学着拓拔宏折纸的模样笑道:“我好笨啊。”

“是这样。”拓跋宏拉过灵儿的手,手把手的教她。

这一对璧影,在月亮下显的格外好看。

远在千里之外的竟王府里也是张灯结彩,丫鬟和小斯们都高兴的吃着胡饼,只有陌然一个人在亭子里呆呆地站着。子良看见陌然独自一人,走过去说:“怎么不和大伙高兴高兴?”

“往年都是妹妹陪我过中秋节,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了。”

“原来是在担心灵儿,你放心,她过的很好。”

“王爷怎么知道的呢?其实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我知道你一直都担心灵儿,所以很早便派人前往北魏打听。回来的人说你妹妹非常受宠,嫔妃、丫鬟都很喜欢她。”

芸儿惊喜的说:“真的吗?那王爷怎么不早点告诉陌然?”

芸儿激动的用手拉住子良的胳膊,子良惊喜的看着陌然。芸儿看到子良的表情知道自己失礼了,把手默默收回来,不好意思看他。子良知道陌然害羞了说:“派去打听的人也刚回来。本来得到消息就想告诉你的,可是被父皇召见皇宫陪了几天,便耽误说了。”

“王爷既然去了皇宫,怎么不在宫里过节呢?”

“因为我要回来陪你过啊。”

“陪我过节?”芸儿惊讶的说。

“不是,陪你们过节。”子良立马否认自己的心意。

“王爷对我们真好,中秋不陪家人过节,来陪我们这些丫鬟,小厮。”

“你们也是我的家人。”芸儿被子良深情的眼神搞的不知所措,她下意识的想到了父皇:“皇上他还好吗?”

“你怎么突然会问我父皇呢?”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父皇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嗯。”

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子良说:“今晚中秋佳节,街上很热闹,有表演节目的、放河灯的,我带你到街上走走吧。”

“放河灯,很久都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在元宵节陪……”芸儿想到此便不言了。

子良看到她现在的神情,知道她又想起了伤心事。于是他说:“既然很多年都没有去看了,不如今日去看看。听说对着河灯许愿,心愿就能实现。我们放一盏,也许你的心愿就会实现。”

“这不过是大家对思念的寄托而已。”

“有寄托不也是好的吗?”

“也是,那王爷需要派人跟着吗?”

“不要,就我们两个人行吗?”

“行,我们走吧。”子良和芸儿说走就走,很快便来到了街上。

街市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并肩走着的芸儿和子良看到行走在街市上的路人都精彩的活着,他们深有感触。子良说:“你看这些老百姓,就算是平凡的生活,他们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

“是啊,那是因为他们都有家庭,他们爱的人都在身边,为了爱的人再苦对他们来说也是甜的。”

“真是羡慕他们,能和爱的人在一起生活。”

“王爷羡慕他们?”

“你不信?”子良很真挚的看着芸儿,然后说:“其实我从小就喜欢一家人围炉而聚,有说有笑的生活。那种生活里没有太多的规矩,没有那么多的争斗,有的只是简单和平凡的爱。是身为皇子最奢侈的爱,也是我最难得到的爱。”

“俗话说简单的爱最难的。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我们点亮。”

“如果你愿意,本王愿为你点亮。”子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王爷。”

“陌然,我喜欢你,从第一眼就喜欢。即便我知道你心不在我这里,我也不介意,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子良抓住芸儿的手说。

芸儿立马挣开子良的手说:“不可以。”

“为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因为……因为不行,不行就是不行。”芸儿很激动的说。气氛一瞬间尴尬到不行,还好被路边的老大娘打破:“公子,为你的娘子买盏河灯吧,我这河灯灵,能保佑你们的爱情顺当、家庭和睦。”

“大娘,我们不是夫妻。”芸儿急忙解释。

“大娘,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别骗大娘了,你们如此相配,肯定是一对。小伙子,要加把劲啊。”

子良见大娘不肯罢休,便拿出一锭银子说:“大娘,我拿两盏。”

“公子,你的银子大娘我找不开啊。”

子良拿了两盏说:“不用找了大娘,谢谢你了。”

子良拿着花灯面对芸儿说:“所以大娘说得话,你别介意。”

“我没有,我们本来就是要放河灯的。”

“那就好。”

芸儿跟着子良来到河边,子良指着河里的灯说:“你看这河灯这么多,看来用河灯许愿还是挺灵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放河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能寄托是一种希望,大家怎么会错过希望呢?”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芸儿蹲下身,点着河灯放进河里,手指合并心里默念:希望我爱的人都可以平安幸福,希望芸儿不再被人所爱。

子良蹲下身,看着芸儿许愿的模样同样心中默念:“老天爷,请你善待我,让我们就这样长久下去。”

芸儿睁眼,子良也睁开眼睛,他们没有问彼此的愿望,相视一笑,起身一同回家了。

萧府院中,一大家子的人都围在一起赏月、吃桌,二哥萧敷说:“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我们干一杯庆祝庆祝。”

“这个提议好,希望以后这样的天伦之乐能常伴父亲身边。”萧懿说。

大家饮完杯中酒,萧父说:“要想父亲天伦之乐,那就得麻烦徽儿尽快怀个小孙子了。”

“弟妹,你要加油啊。”

“嗯。”二嫂的话让郗徽很尴尬,可她也没发辩解,只能低下头不语。萧衍明白郗徽的尴尬,于是说:“是孩儿的原因,没能多陪陪她,以后我尽快完成爹的心愿。”

“那就好,快吃吧。”

赏月散后,萧衍随郗徽回到房间。萧衍说:“对不起,刚才爹的话……”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也不会怪你。更不会告诉爹我们至今还没同房,你放心好了。”郗徽的话顿时让萧衍语塞。过了一会才说:“谢谢。”

“你不用说谢谢,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萧衍对自己只有愧疚,郗徽自己是知道的。为了他心里好受点,她说:“帮我吹曲箫吧,我想听了。”

萧衍听后立马从身后拿出箫,站在窗边吹了起来。徽儿看着满天星辰,相思的却不是一人;听同一曲箫音,却回忆的不是彼此,这怎叫人不伤心。

就这样他们都已自己爱的方式,来寄托对爱的人的思念,希望他们都可以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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