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良知道芸儿的心思,也知道芸儿会想办法见到父皇。可她一个没身份的小辈,是很难见到。于是他说:“我现在要去御书房,一起去吧。”
“不好吧,御书房不是皇上呆的地方。”
“我就是去看看父皇,不谈要事。所以你去了也没关系。”
“嗯。”
芸儿答应子良跟他一起见父皇。虽然她已经六年没有踏入这里,但是她还是记得很清楚。她清楚的记得这里通往御书房的路需要拐几道弯、几条道,她清楚的记得这里是她想念的地方。
芸儿跟随子良来到御书房,公公见了他们走上来说:“王爷来的正是时候,皇上心情不好。”
“本王知道了。”
子良和芸儿准备进去,公公拦着说:“这位姑娘面生的很,王爷……”
“本王知道你的担忧,放心不会出事的。”
“可是闲杂人等是不得见皇上的。”
“出了事本王一个负责。”
“这……”公公还在思考,子良便拉着芸儿进去了。
看着父皇安静的背坐着,芸儿很是心疼。果然父皇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伤中,这是他的无奈。
“儿臣参见父皇。”
萧赜听出是子良的声音说:“你来做什么?”
“父皇,儿臣来看看你。”
“朕没事,下去吧。”
芸儿和子良都明白,父皇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可皇上也是人,皇室也是家庭,也有平常人的脆弱。
子良走上过捏住皇上的肩说:“儿子只是关心一个年老失去儿子的爹爹,不为臣,只为孝。”
“良儿,父皇明白。”皇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子良的手,扭过头来。
萧赜扭过头便看到了芸儿,他惊喜的说:“女儿?”
芸儿也看到了父皇,那苍老的面容,使芸儿十分自责。
“嗯?”子良假装不知所云。
“哦,父皇的意思是这是谁家的女儿?怎么在这?”
“这是儿臣府里的丫鬟。陌然,快来见过皇上。”
芸儿眼含热泪的走过来。“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起。”
“父皇,有没有觉得陌然像一个人。”
“像,像父皇六年前见过的一个人。”
“儿臣觉得也像,便把她留在了身边。”
“好,好。”皇上故作安定。
“父皇,儿臣来宫还未见母后。容儿臣先去给母后请安,一会过来。”
“行。”
“陌然,你就留在这里照顾皇上,万不可出差错。”
“奴婢明白。”
子良找借口给父皇和芸儿腾出空间。他刚关上门,芸儿便跪下说:“父皇,是女儿不孝,没能来看您。”
萧赜起身,走过来拉起芸儿说:“这不怪你,父皇都明白。”
芸儿起身说:“父皇好憔悴,瘦了很多。”
“父皇没事。只是最近烦事多,没休息好。”
“是儿女们不孝,伤了父皇的心。”
“不怪你们,是父皇没有教育好。”
“四哥的事,怪不得父皇。父皇有自己的难处,是四哥心怀不轨,才落得如此下场。”
“哎,不说他了。你怎么在良儿府上做事?还改了名字?”
“女儿改名字是为了避免麻烦。之所以在二皇兄府里做事,也是阴差阳错的缘分。”
“不说这些了,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好。”
子良来给母后请安,见皇兄也在此。“儿臣给母后请安。”
“见过皇兄。”
“你刚从父皇那出来?父皇怎么样了?”
“对啊,你们父皇心情如何?”
“父皇想安静一段时间。”
“四弟的事,真伤了父皇的心。看来父皇要缓一段时间了。”
“他也得到了他应得的代价,只希望父皇们早日想通。”
萧长懋突然咳嗽了一声,“皇兄,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最近病又犯了。”
“皇兄身体不好,可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良儿说的对。你平时就爱生病,可要保养好自己。”
“知道了母后。”
“我们难得聚在一起,今天你们两个就留下来陪母后用膳。”
“好。”
萧顺之虽然顺利完成任务,但他心里总觉得会出事。并且这种担忧随时会爆发,爆发就会带来灭顶之灾。
而后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并且比他想的来的快,来的猛,来的烈。一场类似蝴蝶效应的残剧正在袭来。
萧长懋回到东宫,很是难受。他突感这不是平常的生病,还未走入府中,便晕倒在地。
第二天,皇上亲自来看。并询问太医:“太子所得何病?”
太医回禀:“看似太子身体强壮,实者在时常的生病中,抵抗力下降,身体撑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没有办法吗?”
太医没有说话。萧赜很是恼火,“治不好,朕要了你们的命。”
“皇上饶命,微臣们竭尽全力救治。”
“还不快去。”
芸儿见父皇失了理智,上前说:“请皇上允许奴婢去看看。”
萧赜愣了一下说:“你懂?”
“可以试试。”芸儿坚定的说。
“陌然懂得,她的医术很高明的。”
“那你快去。”萧赜激动的说。
“遵命。”
芸儿进去给太子把脉,她心里非常想帮父皇救回这个儿子,可是她这次真的无能为力。太子生疾,所感染的病毒已经遍布全身,像是慢性毒药,一发作,便没命。
萧长懋看着芸儿死皱眉头,开口说:“我是不是快没命了?”
“太子千万别这么说,奴婢会想办法的。”
“看你紧缩的眉头,我也明白。”
“太子。”
“皇上在外面吗?”
“嗯,皇上在外等候。”
“请皇上进来,我有话对皇上说。”
“好的。”
芸儿出来,很担忧的走到萧赜面前:“皇上,太子叫您。”
“太子怎么样了?”
芸儿缓缓的说:“太子病情严重,还请皇上做好心里准备。”
芸儿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打在皇上身上,他一下没立住,被子良及时扶着。“父皇,你没事吧。”
“扶朕进去。”
萧赜和子良一起进来。萧长懋躺在床上:“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
“皇儿别这么说,是父皇疏忽了你们。”
“父皇,生死有命,是儿臣不幸染上了疾病,不能怪谁。只是不能够继承父王的事业,不能尽儿臣的孝道,万分对不起您。”
“皇兄,你别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二弟,以后就麻烦你好好照顾父皇和母后了。”
“皇兄。”
“你我乃信佛之人,知道生死都有定分,不以悲痛。父皇也不要为儿臣伤悼,保重圣体,儿臣才安心。”
“皇儿。”
“皇兄。”
“子良,好好帮父皇守护江山社稷。这样即便我去了,也是安心的。”
“皇兄。”
萧赜掩面痛哭,十分伤心。不久萧长懋去世,给了齐国一个很大的打击。那是因为萧长懋刚过而立之年便身居储官,参与朝政。朝廷各部门都认为他即将继承皇位,面对他突然去世,朝野惊惋,十分痛惜。
短短期间,萧赜失去了两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对萧赜的打击很大。他下诏把太子安葬后,便病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