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人感觉公平,感觉有希望,最好的办法是让人自己当家做主,那么到底要怎么做?”赵末缓缓说道。
“曾经有无数人研究、探讨,甚至实验过各种方法,其中有几种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对于我们很有借鉴作用,比如有一种叫作二元君主立宪制。”
李德义给赵末倒满了酒,耶律和鲁给赵末夹了个他最爱吃的肥肠,赵末说的又是些新的东西,他们从来没听过的东西。
……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好在这次赵末只是讲解和答疑,没有提问题,所以李德义耶律和鲁乖乖当听众就好,并没有之前那么难受。
“这样可行?”耶律和鲁问道。
“不知道,都说了让你俩当故事听,我说这些是告诉你们,或许有一天真的走到这一步,那皇帝和王爷有区别吗?如果有,那也是皇帝更糟心,王爷更安逸,争来争去就为了给自己找不自在?”赵末说完,把肥肠塞进嘴里开始大嚼。
“或许真有那么一天也说不定。”耶律和鲁喃喃道。
“唉呀!不管那么多,我是看出来了,赚钱才是大事儿,这小子现在不就光顾着赚钱吗,跟他学准没错!”李德义不够转儿的脑子总能抓住要害。
“你那醉楼的点子的确不错,传授传授经验,让我们也赚点儿,当个富可敌国的王爷也不错。”耶律和鲁笑道。
赵末伸出一根手指,“想要知道具体怎么玩儿,可以,一成的干股,童叟无欺。”
“你去抢吧,一成干股,怪不得你小子都快成土匪头子了,你不亲自去抢劫真是白瞎了。”李德义笑骂道。
赵末哈哈一笑,转身回屋,不多时拿了两个本子出来,“早就给你们备下了,一成是玩笑,不过百分之一的干股还是要的,你们也知道,我现在都快混成吃软饭的了,再不给家里赚点钱,以后甭说抬头儿了,腰都直不起来。”
李德义抢过本子,给了耶律和鲁一本,“别磨叽了,你那婆姨文武全才,你想不吃软饭都难,百一就百一了,算哥哥接济你。”
“读万里书还要行万里路,写得再细致,也要跟着走几遭才能明白其中的要害,你们最好选几个可靠的人跟着张一品和叶飞先学一阵子。”
“我发现跟你在一起别的学不会,偷懒儿是肯定能学会的,什么事儿都交给他们,你就不怕有一天他们甩下你单干?”李德义很担心赵末的未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不了我就吃软饭。”赵末无所谓的说道。
“不会的,他玩的是强干弱枝的套路,他嫡系兄弟各个把他奉若神明,怎么会反了他,而且那些商人都是和醉楼直接结算,外面那些跑腿儿的在钱上根本插不上手,最关键的是,他有朝廷、有大宋官家做后台,别人可没有。”
耶律和鲁看得还是比较透彻,“问题的关键是,收拢那么多山匪大盗、城狐社鼠,你是怎么让官家放心的,他不怕你举旗造反?”
“我人品好啊,所以就容易被信任。”至于被迫签了一个协议,这个协议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毁约的事儿,赵末是不会说的。
“再说,有些事儿是一定不能做的”,赵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定不要试图利用流氓消灭掉贵族,如果那样,满世界就只剩流氓了,道德会沦丧,信仰会崩塌,那这个世界就完了。”
“我要让流氓具备贵族气质,信仰贵族精神,维护贵族统治,这也是我答应官家的。”赵末补充道。
李德义撇撇嘴,这小子嘴上说的轻描淡写,其实早把上面的人哄的服帖地,把下面的人吃的死死地,“不说这个了,不好下酒,说点糟心的,吴云天那边儿有消息吗?”
“没有,赵珃说他就是横下一条心等死,一个字儿都不说,你这个门客调教的不错啊!”赵末一点都不介意给李德义添堵。
“狗屁!他奶奶的,居然藏的这么深,我总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
李德义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说他四十年前逃离大宋时,带走了一个西夏小妾,但十年前他进我府时,就是一个人,此人甚是本分,平时连府门都不出,最近我派人回去查过,他中间那三十年似是人家蒸发了,没有一点痕迹。”
“你是怎么知道他偷袭秦关镇的,你比我们到开封的时间只迟了几天,按理说你如果不知情,不可能反应这么快。”赵末感觉好像摸到了一丝边缘。
“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事情不简单……有人偷偷把一封信放在了我的书房……说吴云天领人去了大宋,但没说干什么,我是追到宋境才知道他袭击了秦关镇。”李德义说道。
“你还有书房?”李末觉得很不可思议。
“滚!我怎么就不能有书房,听重点!”李德义瞪着眼说道。
“你府上可能还有他的人。”耶律和鲁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李德义咬牙切齿道:“奶奶的,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而且现在也不知道内奸是谁!”
“咱再往前推,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十年前,你也就二十出头,他可已近花甲了,忘年交?”赵末问道。
“喝酒认识的。”
赵末:“……”
耶律和鲁:“……”
李德义:“他能言善断,见识广博,我当时刚刚立府,所以就起了收揽之心。”
“假装辽人袭击宋国亲王,又通知西夏人来收场,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赵末仰天踱着步子……
“怎么看都是你们得利,这个锅你西夏似乎背定了。”耶律和鲁笑道。
“宋辽和谈,我西夏就算按兵不动,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照葫芦画瓢,走和谈的路子,谁会出此下策,弄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李德义有点委屈。
“你西夏确实背定了,”赵末也笑道:“那些人已经算到,以你的脾气,收到信件定然火冒三丈,不是因为你怕了大宋,而是因为有人欺骗了你,忤逆了你,所以你必然会前往秦关镇。”
赵末在李德义对面坐下:“不管他们在秦关镇是否得手,只要你出现在宋境,就黄泥巴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噗!”李德义一口酒酒喷出去,“别说的那么恶心行吗!”
“那他们为什么要冒充我契丹人。”耶律和鲁问道。
“演一场戏,让大宋夯定就是西夏在破坏辽宋合谈,事实上之前我们确实这么认为。”
“目的呢,他们这么做能拿到什么好处?”李德义抹了抹嘴。
赵末摇摇头,“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大宋和西夏撕破脸,会有什么结果?”
“宋国会答应辽国所有的和谈条件,以避免两面开战。”李德义眯着眼看着耶律和鲁,“不会真是你们的人做的吧?”
赵末摆摆手,“不是,如果我和海棠没有出现,大宋应该已经要答应辽国的条件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耶律和鲁倒了满满一碗酒递给李德义,“你怀疑朋友,罚一杯。”
“应该!”李德义一饮而尽。
赵末继续说道:“还有一个结果,就是西夏要延缓立国,乱世称帝是取死之道,就算打赢了,想要在短时间内稳住局面也不太容易。”
“还有……”赵末沉吟道:“官家之前在和谈中之所以迟疑,是怕互市后边关一开,容易被他国渗透……或许……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制造宋夏混乱,以便有机可乘,再促成辽宋互市,方便向辽或向宋渗透……”
说到这,三人都是一身冷汗,若真是如此,那这些人实在太可怕了,到底是谁再下如此大的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