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立国之初,辽宋有过一次和亲,我辽国有数名贵族女子嫁入宋国皇室,其中一位出自我萧氏,嫁的就是你所在的那一支,论起来该是我的姑奶奶、你的祖奶奶了,你现在叫我一声姨娘倒也应该。”
众人在厅中坐定,萧后首先开腔,有关内帷,她当仁不让。
赵末看向宋德,老家伙点头微笑,赵末心说你们算计人还真是驾轻就熟,习惯成自然,从赵晟帮自己落籍的时候恐怕都已经想好了,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就跟辽国皇后沾上关系?
赵末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既然姨丈姨娘都来了,那族中其他亲眷在哪?是不是还应该有些赵氏叔伯啥的?
宋德似乎知道他会有这个疑问,开口道:“赵侍郎祖上乃武将之家,虽得富贵但人丁不旺,再加上国初时局不稳,多有叛乱,尽皆战死军中,所以除你之外,已然没有其他人了。”
赵末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不必再说,赵晟设局,自然是面面俱到,再者说来说去都是自己占了便宜,娶了宋国嫡长公主不说,还得了个辽国皇后姨娘,赵末很想问问宋德,自己这一支里还有没有西夏的郡主、吐蕃的贵女、蒙古海军司令的千金啥的……也好事先有个心理准备,万一哪天李德义跑来让自己喊他舅舅,到底揍不揍他?
“陛下一路可还顺利?”各人就坐,赵末开口问道。
“顺利!自然是顺利,你小子本事不小啊,以驱人,把辽宋的商路都打通了,朕此次前来也是想看看成果终究如何,一路之上朕感慨万千,从前的久战之地、边陲军镇,现在都快成了商埠大驿了。”耶律宗直说着摘掉帽子,露出那标志性的地中海。
“那不是小子的本事,是两位陛下的功劳才是。”赵末笑道。
“外甥不必谦虚,有本事就是有本事,朕此次前来,一是给你做个家长压压阵脚,二是和赵家老哥谈谈通商关税的事儿,听说他老哥正在研究劳什子经济学,想来也是你的手笔吧,你不能厚此薄彼,如果税收一事辽国吃了亏,我可不能饶你。”耶律宗直喝了口茶,吧嗒着嘴儿说道。
“怎么可能会让您吃亏,两国通商互通有无,关税就是用来平衡各方利益,保护本国产业的,之前和鲁二哥从我这拿走的概要没呈给您吗?”赵末呲着牙说道,顺带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耶律和鲁,心说你不是知情不报吗,好嘞,有机会哥也阴你一下。
“哦?竟有此事?”耶律宗直看向自己的二儿子。
耶律和鲁登时一脑门子冷汗,那些概要他并不是想私藏,只是想先研究一下,回头等父皇到了开封再亲手呈给他,如果他老人家有什么不懂的,自己也好解释一二,但现在如果这么说,显然很难让人信服,竟一是语塞。
看着窘迫的儿子,耶律宗直挑了挑眉毛,随即哈哈大笑,指着赵末说道:“你小子真是个不吃亏的,和鲁不过瞒了你一次,这么快就找机会报复了?哈哈哈哈,不够君子,不够君子啊,不过朕喜欢,哈哈哈哈……”
……
时间过得很快,几人才聊了几句,天边已经见白,耶律宗直一行是连夜进的城,向礼部接待的官员通报了一声,连驿馆都没去,直接来的赵府,估计现在早饿了,赵末随即安排下人置办早餐。
“表哥,你家的角儿怎么和我之前吃过的不太一样,宋国的角儿都这么好吃吗?”耶律介木问道。
“只有我家的角儿是这样的,而且他也不叫角儿,而是叫饺子。”赵末解释道。
这个时代的饺子叫角儿,是由馄饨向水饺演变的过度产品,赵末来了自然也就免掉了过度的环节,直接就把水饺、煎饺、蒸饺,甚至饺子的近亲馅饼、包子一股脑的弄了出来,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有往外传,还在箱底儿压着,今天婚礼,蒸饺是赵末给来宾尝鲜的一道主食,所以准备了很多,现在先蒸了几屉,配上小米粥,就算大家的早饭了。
“这吃食确实不错,从你府上选俩厨子,我们走的时候带回去。”耶律宗直不客气的说道。
这个好办,回头问问有没有愿意去上京皇宫工作的,免费给办理个移民,高职高薪还能被人高看一眼应该会很高兴,实在不行就从耶律和鲁的随从中选两个脑袋大脖子粗的培训一下。
东天透亮,赵府越来越热闹,赵末披红戴绿,连赵府下人们都扎上了红腰带,一个个跟过本命年似的,让赵末意外的是,苏翰苏老爷子和久未出门的礼部尚书韩继先韩老爷子也来到了赵府。
“说来也算是礼部的喜事,岂能错过,这个比上朝站桩有意思多了。”韩老爷子很是风趣。
“韩老知会一声,小子也好派车去接您,这头次见面反倒让上官亲自登门,实在是过意不去。”赵末笑道。
“确是第一次见面,你不会是说老夫久不坐堂、疲懒怠政吧,哈哈哈哈,没有用的,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官家就不会换人的,陈元述那小崽子想要上位,怕是还得多等几年。”韩继先红光满面,底气十足,没一点儿久病缠身的觉悟,您想吃空饷,哪怕装装样子也好。
早早就来府上帮忙的陈元述在一旁一脸的黑线,摊上这么一位不着调的上官,不知道是服还是福。
“韩老一项身体可好?”耶律宗直从后堂走出来,躬身问候道。
“陛下不必客气,早年在北国时倒还能受您一礼,现在不行啦,您可是继了皇帝位的,老头子受不起您这一鞠喽。”韩老爷子虽然嘴上说着,却没有避让的意思。
“韩老哪里话,快快请坐。”耶律宗直不以为忤,请了韩老和苏老坐下。
“苏老怎么也到赵府来了,您可是女方家长啊,怎么也该在宫中啊。”耶律宗直虽然到开封不足三个时辰,但事事门儿清,看来最近和笔友赵晟没少交流,估计两国信使的腿儿都跑细了。
“老臣是陪韩老过来的,顺便看看这里的安排布置,怎么也不能亏了女儿,一会儿便要回去了。”苏翰喝着茶回道。
赵晟生怕一根绳儿绑不住赵末,左一条右一条,里三圈外三圈,把赵末捆了个结实,甭说辗转腾挪,想侧个身儿都难。
海棠,以后应该叫苏海棠了,李后牵的线儿,赵晟拍的板儿,还是老一套,先斩后奏,苏翰收海棠做了义女,所以老爷子今天也是女方家长之一,加上前天赶来,现在已在宫中的秦三叔,赵末觉得自家的外戚集团实在是太强大了,政治、文化、经济各占其一,回头问问赵珃,势大的武官之中谁家的闺女漂亮,顺便也娶了,把军事的短板补齐岂不更完美?
想到赵珃,赵末就头疼,从赵瑞那儿论,自己应该叫他大舅哥,从海棠那论,自己和他是连襟儿,他该叫声姐夫,辈分倒是不差,也无碍人伦,可咋就这么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