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学院采取的是末位淘汰制,在学院里只要你的修为能比排名更前面的人高,你就能取而代之。更高的排名,意味着更多的修炼资源;毕业时更好的排名,也意味着更多的就业机会和更好的未来。“天字”“地字”“人字”,也就是“天榜”“地榜”和“人榜”的设立,就是具象了这样的竞争。
天榜和地榜的资源,最明显的就是独立院落,除了更大的自由空间,院落所处的位置也是灵气聚集之地,对修炼助益非常明显。而排名越高,得到的学院资源也会越好,修炼功法、历练机会、仙器法宝等等。
正因如此,身为天榜第九和地榜第一的羽葳蕤和陆琪树才会忽然之间成为众人追求的对象,单单一个有助修炼的独立院落,就足够让他们搏上一搏。
加之“天、地、人”三榜严重的人数比例不平衡,四个年级的人榜学生多达数千人,导致了她们俩需要面对非常庞大的追求者人员基数。
陆琪树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一周之后了,期间她和羽葳蕤想方设法伪装自己,以求在食堂吃到一顿安稳的饭。可是那些男生总是可以通过音色、身段,甚至背影、味道分辨出她们,进而演化出一场又一场的追逃赛。这不仅让两人的耐力和警觉性大涨,同时也让本来仗着天生丽质而不精研化妆的陆琪树,化妆术突飞猛进,现在的她比起直播软件里靠化妆、滤镜博粉丝一赏的女主播们毫不逊色。她甚至可以把自己化妆成一个男生,这样更有助于自己活动,不过因为没有男生衣物而不得不作罢。
成功地在食堂平安吃了三天饭之后,她们也了解引发这种现象的原因。
敢情资质好还是个累赘咯?怪自己咯?
陆琪树恨得牙痒痒,把设立这种规则的人上下都骂了个遍。
“尔等进入之后切记勿要贪心,仙家功法讲究随缘,勉强得之,或成心魔。”
一个声音把陆琪树拉回了现实,她现在正在藏经阁前,正准备进入藏经阁选取功法。
今天午后,纸鹤通知他们十佳新生前往仙缘阁,到了仙缘阁后,才知道是来选取修炼的功法。看管的长老还要对她们讲解注意事项,无聊之下陆琪树才神游天外。
一行十人依次进入,陆琪树就跟在羽葳蕤后面,可是在一进大门,羽葳蕤和其他八个人都消失不见了,只有她自己一人站在一片沙滩上。
越过大门后看到的不是书架也不楼梯,居然是一片沙滩,让陆琪树有点恍惚。
细软洁白的沙滩仿佛无穷无尽,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左边是沙滩,右边则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卷起的白色海浪轻轻舔舐沙滩,打湿了一线沙地后缓缓退去,第二波海浪已经接踵而来。
天地间除了沙和海,竟然别无他物!
结界?
陆琪树连忙转身,身后的大门已经消失不见,入眼处亦是无尽的沙和海。
真是一个结界?
可是自己怎么出去?
陆琪树原地思考了一段时间后,沿着海岸线缓缓向前走去。
她已经不是毫无经验的小白了,一周的时间,上课的老师已经讲了许多的修仙界的基本常识,现在突如其来的变化,已经不足以让她恐慌了。
既然这次是来寻取功法,那肯定是要拿到功法才能出去了,至于功法在哪,就如看管长老说的:
随缘。
修仙一途,传闻起自“前三皇”,“前天皇、前地皇、前人皇之事太过久古,杳杳冥冥,所谓‘事有不可尽究,物有不可臆言’”,久而久之,修仙一途的起源便无从考证,直至后人皇伏羲创建仙门,方成系统。
伏羲创太极五行八卦,将天地万物定位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五行之间,相生相克,亦是世间万物运转、转化之形式。
人也有五行之分,修仙之道,当阴阳共济、五行合和,方能感应天地,修一方真仙。
陆琪树本就是十分聪明的人,在吸收了基础知识之后,便主动思考起来。
羽葳蕤是木,自己是水,如果功法是随缘,那应该也会对应各自的属性吧……所以这个结界中才会有这么大片的海吗?
既然如此……
陆琪树突然转身朝着大海走去。
她会游泳,而且游得很好,初中时还代表过校队得过市里的奖,在水中,她能感到自在、自由,仿佛自己就是一条鱼,水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这些感觉,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五行属水的缘故吧。
陆琪树缓缓走向大海,海水很快就没过了她的小腿,小腿处的海水还是温暖的,脚掌处的水已经渐凉,脚下的沙粒随着海水迅速流动,让她生出自己在倒退的错觉。
当海水漫过腰身时,陆琪树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脱了衣服下来,待会出去的话浑身湿透,岂不是要丢脸?
海浪已经能够卷到她的脖子,若是再往前走,就要面临呛水、被海水淹过口鼻的风险了。
陆琪树狠了狠心,继续向前走去。
海水迅速盖住了她的口鼻,有点干燥的双唇顿时溢进一丝丝咸苦的海水。海水的浮力已经拖得够不到底了,手脚本能的划动让她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不知是冥冥中有感应,还是孤注一掷,陆琪树停了手脚,吐尽胸腔里的气,沉了下去。
在她沉下去的瞬间,海面上忽然狂风大作,海浪犹如巨兽奔涌,卷起数米高,狠狠朝着海岸拍去,炸裂的水花都似乎饱含怒火,无声咆哮。
可是过了一会,海面又突然风平浪静,浪花乖巧得就像邻居家的小狗,温柔地舔着你的手指。
自陆琪树沉下去之后,大海就这样反复无常地随机变化,恐怖的样子让人惊惧,而温柔的样子又让人心生向往。可是大海变了又变,陆琪树始终没有浮上来。
结界中没有日升月落,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茫茫无际的沙滩,从地平线处缓缓走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