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在铺子外不知疲惫的唱着歌,我听着听着就困意来袭,打起了哈欠。待我进屋睡醒后,铺子外就传来了嘈杂的叫嚷声和呼喊声。
“六皇子!”
“六皇子!”声音带了尖厉,一听就是女子发出的。
“哎哟!别挤!别挤!”又一女子的声音,像是被挤着了,语中带着不满。
“哎!哎!哎!崔小姐来了!”男子的声音,带了兴奋。
“快!快!快!听说她的痴傻之症已经好了。”另一男子的声音,还伴着急促的脚步。
“是吗?那我得过去看看了。”先前男子的声音,兴奋中带着欣喜。
……
“啊!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疯了!”我抓着头发起了床,把黑衣人的画像揉成一团,发泄着被吵醒后的不满。
听到我的叫喊声,绿儿朝屋里探进了头,笑嘻嘻的道着,“姐姐!快出来!六皇子和崔小姐来了,我们一会就有客人了。”
“嗯,知道了。”我耷拉着眼皮点了点头,拖着懒散的脚步起了身。出到铺子门口,才发现这些人的疯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男的女的都有,人挤人,人挨人的朝前跑着喊着,生怕落于人后。女的跑过,留下一阵香风,男的跑过,就是一片灰尘。他们在我眼前晃过,就如快进的影片一般,一会一种颜色。
“哎!真疯狂!”我朝他们摊了摊手,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去赚他们的银子了。看得出来,他们这些男男女女,大都不是妓院里被遣散的姑娘和龟奴,都是有点条件的富家子女,不然怎么会穿得体体面面,花枝招展的。
他们到这里来凑热闹,完全就是为了追逐云启辰和崔玉儿。对于稀粥,他们即便是领到了,也是不会喝的。他们会嫌弃,对,嫌弃。
要是我能做出一些特别点的零食,摆在这里叫卖,他们应该会看上眼吧。他们这么喊得这么疯狂,我就不信他们不会饿。唉,不管了,先试试吧。
“绿儿!别看了!快进来帮忙!”我叫了一声在铺外四处张望的绿儿,转到灶台,舀起面粉就和起了面。铺子中食材有限,我也只能简单的将面团调出几个颜色。
我也不是没想过用红糖调色,可这个地方好像根本就见不着那东西,所以,我也只好用蔬菜汁代替了。
将几种面团揉好,一一摊平,然后分别和白面裹在一起,再用刀把它们切成小块放入了油锅里炸。炸到酥脆了,才用勺子捞起,放到了一旁控油。
绿儿在灶台烧着火,闻着香味,馋得不停地流口水,看她那副馋猫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炸好一种就喂她几片,吃得她乐呵得赞不绝口。
听着屋外的吵嚷声,我似乎看到了满座的客人。锅里炸的也不是吃的,而是一锭锭银子。
将揉好的面团陆续炸完,铺外的叫喊声已经明显没有起初那么高涨了,很显然,外面的人那群人已经叫饿了。
“店家!有没有吃的!”一男子的声音在铺外响起,询问着有没有吃的。
“有的,马上来。”我高声应道,拿过一个粗瓷碗,快速的擦干里面的水分,舀了大半碗自制猫耳朵,就递给绿儿让她端出去。
绿儿也很是利索,在身上擦了擦手,就端着瓷碗跑了出去,还笑语晏晏的道着,“公子,这是本铺新出的特色吃食,请慢用。”
瓷碗落桌,香气扑鼻,男子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闻了闻,尝了一小口后,就整片的塞入了嘴里。接着第二片,第三片……最后,筷子都丢了,直接用上了手,看得我是一阵脸抽。
绿儿则是立在一旁,看着男子吃,还轻轻地咽起了口水。
“张公子,你这吃什么呢?吃成那副模样?”一长衫男子路过,看到那副吃相的张公子,不禁停下了脚步,稀奇的看向了他。
“李公子啊,这个,这个东西真是太好吃了,本公子从未吃过这样的美味,让您见笑了。”将手中猫耳朵塞进嘴里,张公子又拿起了筷子,故作斯文的吃了起来。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那给本公子也来一碗尝尝。”看着张公子吃得嘎嘣脆,李公子掀起衣袍坐到了他的对面,朝绿儿招了招手。
听李公子说要一碗,我手脚麻利的就舀了大半碗递给了跑进屋的绿儿,还塞了两片到她嘴里,解她的馋。
让人想不到的是,猫耳朵一上桌,这李公子的吃法也同张公子一般,先用筷子夹了一片,然后就改用手抓了吃。看着他们两个斯文公子,在桌子边抓着猫耳朵大口大口的吃着,我的脸都笑得快抽筋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与众不同的吃法,才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好奇着他俩在吃什么。
问过之后,都要了一碗想尝尝看。就这样,蜂拥到街头的人们有小部分都来到我的铺子买了猫耳朵吃,我和绿儿也前前后后的忙得有些不可开交。
直到夜幕降临,云启辰和崔玉儿回了府,街上的人都散了,铺外的三两客人才抹着嘴边的油渍,付了银两离开。
我和绿儿累是累了点,但银子却是赚了不少。我们将赚到的银子数了数,足足有一百两之多。将赚到的银子收好,我们才关了铺子,打了样。
回到宅子后,我们都早早的回屋休息了,准备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既然卖猫耳朵就能赚到银子,我们自然也用不着早起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再去铺子就可以了。如果生意天天都可以这么好,照这个速度赚下去,不久的将来,我们真的就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了。
黑衣人施赠给我的钱财,我也可以还给他了。我可不想靠着他的施舍过日子,也不想欠他过多。
夜风入窗,吹灭烛台上的蜡烛,让屋中的月光显得更加银白。夜蝉偶尔呜咽两声,便扑闪着翅膀飞去了别处。蟋蟀匍匐在草丛里,演奏着夜的交响曲,此起彼伏,不曾停歇。
我平躺在床上,静静地感受着夏夜的美妙。忽有琴音传来,空灵悠远,断断续续,听起来不是很真切。琴音之后,还隐约伴着婉转的笛音。声音虽不是很大,但入到我耳中,却变得异常的清晰。
那调子和云启辰曾经吹过的一模一样。该起的地方起,该落的地方落。悠扬起伏,和着琴音。
果然呐,清醒后的崔玉儿当真看上了相貌出众的云启辰,根本就没有去在乎他的腿疾。这么晚了,还留他在崔府,同他一起演奏,一起欣赏这夜色的美好。
可,这让我这个失恋之人情何以堪,情可以堪啊!
“啊!真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拉过薄褥,我紧紧的堵住了耳朵,隔去了那讨厌的琴声与笛音。身上捂出汗了,都强惹着,没有掀开被子。
一想到他们两个在崔府里,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场景,我真是羡慕嫉妒恨,内心也是抓狂的。我也真是悲催,怎么会住到崔府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