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熠兴高采烈回到冷府,冷家众人这才从他的口里得知了出征之事。冷千烁指着他说道:“你真是糊涂,这等大事,怎么能不和家人商量一下?”
冷千熠反倒是神色平静地说道:“身为军营男儿,带兵打仗是我的使命。我必须要将西周军队赶到千里之外,绝不允许他们的铁骑踩踏在大楚的土地上。”
“皇上应允了?”冷千凝急急地问。
“是。虎符很快就送到。我很快就要动身去宁谷了。”冷千熠的喜色掩盖不住,冷千凝的忧心也是如此。
这次西周大军前来宁谷挑衅,显然是做足了功课,可整个大楚并未作出任何的准备工作。就连带兵打仗的冷千熠也被皇上关押在天牢里那么久。消息传到军营里,大家早已是军心涣散,又有谁真的愿意为大楚卖命呢?冷千凝的忧心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当时冷家遭难,冷千熠的遭遇都被大家看在眼里,想这冷家多年兢兢业业为国效忠,可却落得个支离破碎的景象。那件事情之后,许多人都卸甲归田,宁愿做个平民百姓也不愿再为这个国家出力流血了。冷千烁也很清楚,军心涣散才是楚军最大的问题。这些士兵都没了士气,即便是逼着去打仗,他们也必是不情不愿,打败仗也是迟早的事情。
“二哥。这该怎么办?”冷千凝看向哥哥。
“哎。他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刚才我派人去宫里打听了下,他竟然是以自刎殿前来胁迫皇上同意他打仗的。这头倔驴,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冷千烁把手边的桌子拍的响声不断,他的眉眼里都是怒气与怨气。他已经对夜家灰了心,也不想再为夜家做什么了,可冷千熠是那样横冲直撞的人,他是连生死都不可以丢在脑后的,他要打仗,那也是谁都拦不住了。
“罢了。由他去吧。”冷千烁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也已经决定了,若是冷千熠出征,他必随行。否者由着这头倔驴,必定会惹出更多的事端。
“哥。就这样算了吗?”
“嗯。到时候我陪他去。兴许还有转机。大战在即,你我都不必太泄气。胜负还没分出来呢。咱们尽力而为吧。”冷千烁说完就转身回了房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整理下头绪,也有太多的思路已经喷薄而出。
冷千凝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越思越想越觉得没趣。心里还是有些抵触出征这个事情。之前那次在边塞的对战,险些让冷家家破人亡,如今三哥这样莽撞该如何是好?拦是拦不住的,可若是一意孤行直接去迎战,那也是必输无疑。
不行。必须要有些策略。不能就这样鲁莽行事了。
冷千凝打定主意离开冷府,一路奔向墨王府。墨王爷正在和左中堂在议事厅里商讨事情,一见冷千凝,二人顿了顿,又接着聊下去了。他们聊得是朝里的事情,近几日,陈公公暗中处置了好几位大臣,这些大臣虽然算不得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被陈公公以隐蔽的方式处了私刑。
“陈公公这是在立威啊。”左中堂叹息道。
“是。他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行刑者,但凡有人对皇上不满,他都会先冲出来给那人一个了断。”
“可说呢。今日早朝过后,李海大人也在和我说这件事,说是朝中有些老臣,都被吓得,不敢上朝了。”左中堂说道。
“皇上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冷千凝问道。
“为了巩固他的政权,以及打造一批忠心效忠他的臣民。皇上要的不是什么贤良爱民的大臣,而是一心只为攀附他的大臣。”
“如此说来,左中堂,你的处境也已危矣。”夜玄墨转头看向左中堂。
“老夫知道的。所以,老夫今日来也是请求墨王爷将老臣的家人先送出皇都城吧。这个地方,太血腥了。犬子还小,老夫还是希望他能远离这种是非之地。”
“左中堂。那你呢?”冷千凝问道。
“老夫。老夫要留在这里。皇都是老夫的家,生死都在此地。”左中堂说的斩钉截铁。
“李海大人怎么做打算的?”
“他啊。他的妻儿早在前几年就返回故乡了。我听他的意思,他近日也要告病返乡了。还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准许。”左中堂口里的那人,不必说,自是皇上了。
“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同意的。毕竟李海大人为人耿直,多有冒犯他的地方。留着李海大人在,他也会觉得很是烦躁的。”
“既是如此。那老夫也定心了。老夫先告退了。”左中堂微微屈身行礼,他离开议事厅,没有直接出墨王府,而是钻入密道,从密道返回自己的府邸里。这次他又是悄悄过来的,大概也是为了遮人耳目吧。
“我三哥要去迎战西周军团。”冷千凝说道。
“是去宁谷吗?”
“是。他要自刎在皇宫里,皇上拗不过他,就允许了。”
“哎。到底是父子情深。只是这次打仗,胜负未定。你三哥也是要冒险了。”夜玄墨一语中的。
“是啊。我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会有。所以才来找你。二哥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他是在怪三哥擅自做主。”
“你三哥是不可多得的良将。只是有些鲁莽而已。你也不必着急。会想到办法的。”
“嗯。但我不知该怎样处理了。”
“我们也不是一定会输的。我们还有一张王牌。你不要忘了。”夜玄墨温柔地抓住冷千凝的手,冷千凝觉得自己的心也定了定。
“什么王牌?“
“孙曦兆。”
“啊。此话怎讲?”
“孙曦兆即是吴国皇太子,他手里肯定掌握着许多关于周边列国的情报。依我之见,他必然能够查出西周军队的软肋,兴许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会帮我们吗?”
“他不会帮我们。但是他会帮你三哥。这些日子里,他俩几乎是形影不离,而且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很欣赏你三哥。我甚至怀疑他想要将你三哥变成他的将士,为他所用。”
“当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