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荒川一直都没有明面上跟着简妤,与其说是她的贴身侍卫,不如说是她的暗卫。
他一路暗地里跟着她们两个,直到骑射场。
眼前的一切都被他收入眼底,只见蒲如昔和简妤说了什么,简妤点点头便向靶子走去,那蒲如昔拉开弓,直直的瞄准简妤。
他瞳孔一缩,立刻从暗处飞奔而出,那把箭也飞驰而来,可终究人没箭快,只听得一声“噗”,那箭直击左肩,将肩膀击穿,简妤向前倒去……
百里荒川在下一刻扑到简妤身前,连忙抱住她。
鲜血,疼痛,头晕眼花,这是简妤的感觉,越来越痛,视野越来越模糊,她急促呼吸着,看着眼前插在肩膀上的的箭矢,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丫头!丫头!简妤!”这是简妤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蒲如昔没有上前,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这场“意外”。
“啪!”简易愤怒的将茶杯摔碎,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百里荒川:“我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啊!我叫你怎么做的?啊!你这个废物,你滚,滚出简府,要是好儿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便拿你狗命!”简易怒哄着,连手指都在颤抖,眼里布满血丝。
百里荒川并没有任何动作或者言语,只是直直的跪着,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的表情,或者说是感情。
“我叫你滚!”简易抹了一把眼泪。
百里荒川默默的站起来,给他行了一个礼:“老爷,保重。”
简易走到简妤的房间里,只闻到血腥味,好几位大夫在拼命抢救,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取出来的箭矢被放在桌案上,还在滴着血。
画眉远远的看着这幕场景,哭的梨花带雨,眼睛早就肿了。
“画眉,过来。”简易看着站在角落里的画眉,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老爷。”画眉哽咽的回答。
“太子妃怎么说?”
“是刺客。”画眉心里一酸,又有眼泪掉了下来。
“和百里荒川讲的如出一辙。”
一位大夫向他们走了过来:“简大人,画眉姑娘,简小姐伤势严重,尔等尽力所为,已然脱离生命危险,几日后便会醒来,这期间需要补,补的药方交给?”
画眉接过药方,牢牢握着:“交给我吧,辛苦了。”
“各位不如在寒舍下榻几日,这要是突生异样,也好找你们,大夫你说如何?”简易发出了邀请。
“这,好吧,多谢简大人。”
另一边。
乌压压的云才过去,好不容易风平浪静,要知道,在大江上要是遇到大暴雨,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舒景然坐在船头,看着粼粼的水面发呆,想要用水波冲散点内心的阴霾。
“老大。”一名黑衣便士手持剑,站于他身后。
“何事?”他回过神来。
“刚刚得到消息,简小姐遇害,身受重伤。”
“什么!”他一下子跳起,心脏急剧跳动他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听谁说的?”
“简府的传信鸽。”他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他。
他没接,只是在下一刻冲到船舱内,对着开船的人说:“回去!回去!”
“这,老大,怎么了?”开船的还只是一个刚刚十四出头的男娃娃,看着舒景然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冷汗暴下,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立刻回去,最快的速度要多久?”
“一天。”
“再快!听到没有?”
“嗯嗯。”
蒲如昔微微一笑,酒杯里的酒随她的摇晃也在摇曳。
“你什么时候如此着急了?”另外一个人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自我陶醉的样子,发问。
“又如何?反正没有其他人看见,而且她又不知道我是谁。”蒲如昔将酒一饮而尽。
“要是她死了,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不仅打草惊蛇还暴露位置。”
“呵,我对我的力量可是非常清楚,我能能让她死,也能让她生不如死。”她又倒了一杯酒,笑了。
七日后,简妤终于醒了过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一道圣旨。
夺得探花,取消她的骑射名额,封安事王,各种赏赐,并将官品升品为一品佳士掌管政事,又是一顿赏赐。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好儿,你醒了。”简妤看见舒景然端着一碗药走进来,一脸笑意。
“嗯。”简妤笑了笑,一滴眼泪掉了出来,差点点就失去了所有重要的人。
舒景然快步走到她跟前,药跟着洒了点点,简妤就笑话他。
“好儿,喝药。”舒景然不顾溢在自己手上的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她,慢慢的吹,慢慢的看着她喝下。
“你怎么回来了。”
“傻瓜,你出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吗?”他给她擦了擦嘴巴。
“可是你的事不就做不成了,我……”
简妤话还没说完,舒景然便轻轻的抱住她:“抱歉,一直以来还是没有真真正正的陪你,我是很忙,忙到连你都见不到,但是我以后不会这么傻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打你的主意,以后你就跟着我到好多地方去,好不好?虽然可能周转途中有点累,但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可以带你去旅行,带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她笑着,终于邀请自己留在船上,而不是活在陆地心在飘摇:“嗯。”
大夫们又给她做了一些检查,交代她少运动,和一些忌口的,便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医馆。
“小姐,小姐。”画眉大半夜偷偷摸摸的进来,拿着油灯往塌上一照,好家伙,舒景然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她,给她吓了个机灵。
“公子?您可不能在这里,府里规定了晚上男子不能待在女子闺房的。”
“画眉吗?正好我没睡着,景然,你回屋吧,画眉陪我就好了,别坏了规矩。”简妤睁开眼睛,看着明晃晃的油灯。
“那好,我今夜就在守在外头,有事便叫我。”舒景然不放心的回答,最终选择了留在门外。
“没事的,你回去吧,有画眉呢。”
舒景然关上门后便坐在门外。
“小姐,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们都担心死了。”画眉的眼泪又是一股又一股。
“画眉,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真的是,又不要我陪你去,又觉得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这下好了吧!痛了吧!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呀!”画眉一股脑的把怨气说了出来。
简妤看着画眉教训她的模样,咯咯直笑:“我知道错了,我的好画眉,下次不会了,以后我睡觉都抱着你。”
“哼,我原谅你了。”
“怎么没看见哥哥?”
“少爷最近一直住在萃阁,自从上次商会结束后,来往的商人变得好多好多少爷实在是走不开,只是偶然回来看你一眼,小姐醒了,还没去告诉少爷的。”
“哦,对了画眉,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我现在可是一品佳士了,哈哈哈。”
“小姐真的是,才醒来就想着工作,和舒公子一模一样,扬水州闹了洪灾,本就是水都,一闹洪灾,就淹的不剩什么了,陛下已经派去了好多人手,但还是无济于事,本来老爷也要去的,但是小姐还在卧床,所以陛下坚决不同意。”
“哎,可惜了,景然不是也要去扬水州吗,只能说幸好他没去成,对了,是谁要暗杀我?”
“是刺客,太子妃和百里都说是刺客,陛下已经去查了,但是……”
“但是什么?”
画眉看了看简妤,低下头:“因为百里保护不周,被老爷赶了出去估计再也见不着了。”
“赶了出去?”简妤看着画眉,“不对,我去向爹爹求情,不是百里保护不周,而是人怎么可能有箭快,爹爹应该还在府上吧,我去找他。”说着便要站起身来,用力了一下便牵扯到了伤口。
“啊!”简妤声音都有点颤抖。
“好儿,你没问题吗?实在痛我们就去找大夫。”舒景然听到了简妤的声音。
“小姐,我们明天去,我们明天一起去,快躺好。”画眉赶紧将简妤扶住,慢慢放下去,“我们去叫大夫来看看怎么样?”
“不用,不痛了,没事,也没出血。景然,没事了。”
“要是真的受不了就讲一声。”舒景然担心的重新坐在门边。
“那我们就明天一起去。”简妤回答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