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简妤睡的正香,一只布谷鸟停在她的窗头,“布谷,布谷”的叫着,还不时的用嘴挠挠翅膀。
简妤翻了个身,舒景然敲了敲门:“好儿,醒了吗?”
布谷鸟警惕的看着门,他未听见回答的声音,一猜便知她还在梦里。
“公子,奴婢这就叫小姐起床。”画眉端着药和饭菜走到舒景然身边微微作揖。
“嗯。”舒景然帮画眉打开门。
“多谢公子。”画眉走了进去,舒景然快速的看了一眼里面,然而什么也没看到。
“小姐,该起床了,舒公子在外头等了一夜。”画眉布好菜便准备洗漱的东西。
简妤睁开眼睛,却毫无气力:“受伤就是不好,哪里都不舒服。”
画眉端来脸盆,慢慢搀扶简妤坐起:“画眉帮您洗漱。”
“景然是不是还在外面?”
没等到答复便听见了简易的声音,他和舒景然一起站在门外:“景然,等好儿醒了后便和她去皇宫,我和久兰还有铭儿先走了。”
“爹爹,我已经醒了,不知为何匆忙去皇宫?”
简易听到她的答复,便拉着舒景然一起进去:“好儿,你的伤还痛吗?”
“多谢爹爹关心,感觉已无大碍。”
“那便好,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讲。哦,就在方才,太后归天了,我们都要在场,举行归天仪式,并默哀七天七夜。”
“这样呀,好的,我一会儿就去。”
“嗯,你和景然尽快。”简易立刻离开。
舒景然看着简妤:“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她还是特别虚弱。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们便上了马车。
舒景然将她微微带到自己怀里:“路途有些颠簸,小心一些。”
“嗯。”简妤轻声回答。
“陛下对皇太后的情分算是一场佳话了。”
“是呀,陛下的孝心打动了好多人,陛下还未登基时,就为了皇太后放弃过皇位,还在家族没落时四处奔波,只为救皇太后的病症,哎,皇太后走的时候肯定很安详,有这么好的一位子嗣,要是我,我会特别开心。”
他摸摸她的头:“对了,陛下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什么时候正式入朝?”
“没有,估计要等我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下次带你去扬水州,我们去划船,看湖,怎么样?”
“好呀,对了,景然,你能不能帮我找找百里,他因为我受伤,被爹爹赶了出去,我觉得很对不起他,毕竟他来救我了,只是怎么可能比箭跑的快呢,我……”
未等她说完,舒景然便插话进来:“不是他的错,但是他必须要罚,他没能救下你,是他的失职,没必要留下一个没用的人在身边。”
“连你也这么认为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我差点点失去你,我已经决定了和你一起离开了,你怎么不懂得珍惜自己,还为他开脱!”
“我……”她哽咽了,“我知道了,但是还是请你帮我找找百里,我觉得对不起他。”
舒景然看着她:“哎,罢了,我帮你找。”
简妤看着他笑了:“嗯。”
“好儿,要是哪一天我做了一件你不能原谅的事怎么办?”
她从来都不会觉得舒景然会问这类类似于杞人忧天的问题,微微错愕,转瞬思考便回答:“要是为了我,我就原谅你。”
“好儿,我爱你。”
她一愣,实在是不对劲:“你,是不是得了重病?不治之症。”
“哈哈,哪有,只是突然一问罢了,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你问的过于蹊跷,是从来都不会问的问题,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没有,真的是随口一问。”
随后便是好久的大眼瞪小眼。
“那便好。”松了一口气,她转过头去,看着外头的街道。
马车一阵颠簸,便知道是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地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舒景然先下马车,再扶着简妤,好生小心。
“我又不是腿伤了,没这么娇气,都对我太好了。”
一位头上围着白布的公公早就在门口候着,见他二人下马车,便小跑过去:“二位贵人,请随咱家来,就在门外等候便是。”
公公将他们带到宫殿外,只见齐刷刷的一排官人站在殿外,垂头,低眉。
宫殿朱门禁闭,肃穆。
皇太后的归天,便是一个时代的彻底消逝。
正当他们也站如队列后,宫门缓缓而开,皇后搀扶着皇上走出。
“诸位爱卿,默哀七天七夜,这七日皇宫禁荤禁乐,官家禁聚禁娱。”皇帝有气无力的说,“皇太后功德圆满,平安归天,朕守孝七日。”
众人跪地,皇后轻拍皇帝后背:“陛下,我们去休息一下,您太累了,都好几日没和眼。”
“哎,把简妤唤上殿,我们进去吧。”他抬腿便又回到了太后的寝宫。
“简家小女,简妤何在?”皇后对着下方叫唤。
简妤站起身来,皇后看到她便唤她入殿。
“臣拜见陛下。”简妤走入殿中。
“不要礼数了,朕叫你前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皇帝背靠着主凳,此时脸上缺无任何悲伤的神色,和刚才殿外的神情完全不同。
她发觉不对劲,难道是……
“看出来了吧,皇太后没死。”
果然,但是为什么。
“别担心,朕会慢慢告诉你。”
皇后自觉的离开了宫殿,带着所有的大臣和皇室们去进行必要的仪式。
“昨夜,有人刺杀太后,朕猜测,是皇室之人,不如你来猜猜是谁?”皇帝眯起眼睛看着她。
她心下一咯噔,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回答:“臣不知。”
“朕知道你有怀疑的人,毕竟你对如今的局势十分了解,但说无妨。”
“臣便大胆猜测,太子殿下一直都受到太后娘娘家族的庇护,而太后娘娘家族一直都是朝廷上最有威望的贵族,所以刺杀太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铲除势力,而至于为什么要铲除势力,也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窥伺太子之位,二至于是谁,臣不敢也不能猜测是何人。”
皇帝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好,朕看你如此,心里也有了底,朕命令你去扬水洲援助灾民,朕还派了二皇子去,你此次替朕抓住他的把柄,朕要好好管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原来,皇帝都知道。
“遵旨,谢陛下,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在给太子妃的接风宴时,臣无意间听见二皇子的对话,说他做中原王,单惊尘做西域王。”她还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虎符的事,自从太子妃告知虎符重现与世时,爹爹一直都告诉她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虎符的消息。
“这么说,他们还联手了,真是反了,但是朕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你去扬水洲定要好好盯着他。你的伤可还好?”
“多谢陛下关心,无大碍,不影响生活。”
“那便好,这几日你先留在陵阳,太后葬礼过了后,你便和老师等人一起去。”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