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了!”影鬼化作黑色在天空盘旋,你可以感到一阵黑压压的融入蓝色的不安。他看着下方景物的影影绰绰,心生奇特的感觉,从未如此的自由,比肩蓝天,与风为伍。
“这小鬼居然破了我的枷?”邪道眼内泛起血色,祠堂大堂内的八卦图开始渗血。芸娘察觉到异样,极度地不安,惶恐地掩着脑袋。
“芸娘?芸娘?”那凄厉泣血的声音像绳子一样束着芸娘。她只得双腿盘下低头听候差遣。“掘出那影鬼的尸骸骨坛!”话音落下只有尘埃阵阵。
“徒儿遵命。”
不一会儿便有一长漫藤叶的破旧灰坛握在那邪道手内。那坛子好像是和大地长在一起的,年头不少了,里面的枯骨为植物吸尽了精华。
“锁魂命幡!世代为奴!”
那天上飘动的影鬼像头脑挨了榔头,疼得难以自已,好像裂开巨大的缝痕,里面又烧起了火痛一般。他在这种杀头的痛楚中才知晓大事不妙,自己的骨殖是永远脱不得的灵肉。他没奈何,只有一个人能帮他,到这个当头。
光之办好手续和叔叔正朝家去,影鬼正好附了路边的男人来求救。
影鬼抚着头,一刻也不敢松开,嘴里只是胡乱地大叫:“王道长,我知错了!那邪道人要烧尽我的魂魄!”
光之吃了一惊,这世间电光火石,事多变幻,这才没多久,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方才还无拘无束的妖魅此时竟自投罗网。
看着那影鬼仿若受了凌迟之痛般咧嘴。光之则挑眉悠悠说道:“善恶有报!这回知错了?”
“知错了!知错了!”影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萎缩在墙角。
“这回可是你自己选的!”光之心头软了,但也硬了,软在见不得受苦的悲戚,硬在决心借这小鬼来斩草除根。
“朱雀玄武,解灵令~卸!”光之左手抵在右手,指着影鬼。渐渐的,那影鬼不动,张开嘴里是血色的火红,卸下了魂力。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影鬼脱开附身的男人,竟生生涣出人形,只见是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托着长辫子。倒有些气魄,浓眉大眼的。
“这就是你的真身,解灵居然解出你的真身~”光之挠挠头,思绪难解。
“我的骨殖还在邪道那!我这回是真心助道长你除魔卫道了!”影鬼双手作揖,低着头。
“说吧!一五一十!”
“那邪道的来头小的并不清楚,只知道是陕西麻衣门下,误走妖魔。在京郊济丰巷子修道,控制不少的孤魂野鬼,杀人炼尸,手下有四大罗刹,只不过早些时候为一老僧封印,便是封印我的那位大师。这四罗刹正是他的法力所在。他的手下还有个曼妙的女郎唤做芸娘,不过小的不明她的来头。龙涧湖连着锁龙井,这邪道正企图唤起老龙和练就五魔尸从而为害人间。”影鬼说得真切。但光之仍不敢轻信。
“麻衣派?老僧人?”光之思量着细节,想起了陕甘龙门太保半吊子的罗三义老道。
“那你呢?”
“我决定助道长一臂之力夺出我的骨殖,之后烦请道长替我超度,重新投胎。”影鬼摇摇头,显然是吃怕了那些邪道带来的痛。
“盗亦有道!你的灵力被我卸了~谅你也没法逃脱,就信你一回!”光之扶起跪在自己前面的影鬼。
夕阳西下,霞光铺满西山。罗三义和道童挂了个算命占卜的幡子,坐在城南大街车水马龙里,显得格格不入。
“找到他了!”光之从街角睇到他。
“是城管来了?还是讨债的?额滴神啊!跑。”罗三义擎起幡子摇醒身边抱着木剑入眠的道童正准备脚底抹油。
“站住啊!老罗,我是王光之啊!”光之轻轻一跳便堵住了他。
“哦!是光之兄弟。”罗三义也许是觉得狼狈了,赶忙整理道袍。
“上次在警局,道兄有急事?救人要紧。所以不辞而别是吧!我就说嘛!”罗三义听得真切,王光之在给自己台阶下。
“哦哦,是滴,鹅救人要紧。”罗三义爽朗地扶着白须。光之和他又寒暄几句,几人便往王叔饭店去。
“哥哥,回来了撒?”还没到门口,那小若的声音已然跑到耳边。
“是啊!小若,麻烦叫出我叔叔!”光之温柔地说着。
店内,酒水把杯子激得滋滋响,香气和热气混得袅袅,罗三义和道童正狼吞虎咽,全然耳边不闻世间事。
“我说哥哥萨,你这带回两个乞丐要不要得?”小若一边上着菜,一边递了眼色给光之。
“不打紧,我替他们付钱。”光之只是看着饕餮一番的二人。
“这地方也太寒酸了吧!王光之,能不能你来我家替我治病啊?”后堂走出孙倩,她是来治病的。
“额!孙小姐,不好意思。你就将就将就。”光之笑得很温暖。
“这病什么时候能好啊!我不能永远这样遮着斑啊!”孙倩坐了下来。
“很快!你放心吧,孙小姐,我答应你的事,我言出必行。”光之礼貌性点点头,接着看着罗三义。
“我知道你喜欢林月臣,我和她也曾是闺蜜,老弟,我看你没戏。林月臣心高气傲,怎么看得上你,再说她也不喜欢你这类型的男生。还不如早点死了心,别自讨没趣。”孙倩调笑着穿上华美的风衣,扔下五张一百,高跟鞋踏得地板咯噔咯噔走了出去。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光之悲叹道。
一旁的影鬼听得真切,鬼头鬼脑在思虑着什么。
“哥哥,这女人是谁撒?就是个瓜婆娘!”小若不满地跑到光之身边。
“不说这些。”光之示意小若不再言语,看着挺起身子长长打了个嗝的罗三义,扭动身子。
“鹅地神咧!吃得好饱。”罗三义翘着二郎腿,抓起牙签剔牙,嘴巴灵动地摆动。
“罗三义,吃好了?”光之语气轻佻。
“还行,菜不错,就是甜了点,还有就是有点辣口,鹅吃不惯,下次要改!俺们汉中菜那才是香咧。”罗三义摸着肚皮,眯着眼睛。
“哦!那这连菜汤都不剩。咋不撑死你呢!”光之咧嘴,看着那些干净得都不用洗的盘子。
“嘿嘿嘿,开玩笑开玩笑。小王道兄,别介。”罗三义满脸堆笑。
“你出来吧!”光之唤来影鬼,一阵风掠来。
“这就是陕甘麻衣派的道人?怎么这幅德行?hiahiahia”影鬼看着罗三义这落魄的样子情难自禁地调笑。
“你是不是欠揍?”光之一脸正经地看着他。
“知错知错,聊正事。”影鬼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