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一阵威慑下,那影鬼吐了不少话,这罗三义也不知道是听得如何,只是在一旁抚着长须,游离着眼神。
“那邪道也是陕西的?”罗三义抚着白胡须,捋了又捋。
本以为进来吃个白食便可以抹抹嘴走人,没成想这光之今日是真有求于自己,这罗三义是个怕事的种,身无两三长技。这下可是进退两难,拾人牙慧也不好推脱,可是如若应下差事,又平白觉得不值当。
“他既和你同出一派,定是有些许相关之处,老罗,我洗耳恭听。”光之将手置于案牍上,横坐着身子,另一只手则做了一个摊手开怀的手势,神气严峻地看着罗三义,宛如审人的气势。耳朵直直等着话。
那罗三义先是咽了口水,再就是慌忙四处递眼色,黄色的道袍因为他腿脚的不老实而摇摇晃晃,眼只是往下走的,不敢于光之碰个照面。
光之也许是看出了罗三义的窘迫,试探地问:“老罗?怎么了?”罗三义咳了一下,从喉咙里拉出笑声,企图缓解尴尬。
“没什么?吃撑咯,缓一缓。”罗三义做了一个抚摸肚皮的动作。
“嘿,你说你这吊子还跟我大哥称兄论弟。找抽吧你!”一旁的马文压抑不住了,撕破了僵局。得到光之一瞥又安静下来。
“老实说了吧!王道长,别看鹅岁数大,但鹅其实只是以前也只是个麻衣门下的小卒,这年岁长了,道法没学多少,寻思来大城市来讨口饭,没想到到哪过活都难!刚才那一顿离上顿可有些时日。”罗三义脸窜了绯红,胸膛有气无力地鼓动,打了个嗝,长长吁了气。
“嘿?你个吃白食的!”马文撸起袖子正要上前,光之一个肘部推手便让马文趔趄后退。
光之吁了口气,拳落在桌上,不悦道:“哎!你个罗三义,那你混迹多年总有些法宝什么的吧?我想借你的法宝与之一战。我的追魂令追不到那邪道具体的栖身处,这邪道与我斗法,功力深厚,我也不是他对手。这影鬼受制于他,其实也没什么大用处。”
“这倒还真有!我们麻衣派有一白玉八卦罗盘,是门派传宝。可追击世间任何想要追击的妖魔,也可以涣出金光护佑,任何邪物都侵害不了。如若王兄你得了此物,必能诛斩那邪魔。只不过……”罗三义先是神情骄悦,瞬间脸上凝滞,半晌说不出话。
影鬼悄悄记住所有细节。
“我这宝物为贼人偷去了!”罗三义愤愤道,低着头摇摆,时而用余光瞥向光之。
“师父和人打赌,把罗盘给人骗走了。”一旁的顶着板寸头的小道童喃喃。
“额!听我解释!”罗三义看着怒发冲冠的光之,脸色变青。
“白玉罗盘都能拿来赌?好你个牛鼻老道~”光之和马文都撸起袖子,阵势不小。
“咱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想办法弄回来才对啊!”罗三义双手作揖,脸上讨饶似地笑笑。
“那你说怎么个讨法?”光之消了气头,坐下。
“说来话长……”
此时,众人并未注意到影鬼的失踪,这影鬼打起了坏心思,虽然一边是实力非凡的光之钳着自己,一边是深不可测的齐邪道把着自己的骨殖。夹在龙虎之间的自己只是个小把戏,无可奈何地做墙头草。但他还是耍起了心思,何不做个无间道的二五仔?两边一起鼓捣,让两方争斗,自己从中获利。把自己的骨殖套取出来,兴许王齐二人两败俱伤,自己从此后也能做个逍遥鬼。
这影鬼听见王罗二人交谈,心生一计,他其实修炼影身早就入了化境,光之那日只是卸了齐邪道的恶咒,并未卸了他的灵力,为了保命,他便装作是为光之所驯服。只是奈何骨殖一日在邪道手里,他就一日不得安生。他这是在做戏,本指望光之能消灭邪道,但这好比上了好比上了赌桌没人轻易知晓结局,但总体而言,必须把赌注压在光之这,因为若为邪道擒住只是为其吸了功力得了一死。
正纠结着,方才这白玉罗盘让他看到机会。
当天夜里,四下无人,城南郊区外的山坡上,月光静幽幽,蓝墨色的天空吞着转瞬即逝的星光。那芸娘踱着猫步游荡正等着影鬼,周遭几只癞了皮的野狗空远地吠了几声,十分悠远,那芸娘听见便厌恶地后退几步。
“小美人,果真等着哥哥?hiahiahia”影鬼飘来,黑气成了人形。
“侬真有宝物让我脱身?”芸娘开门见山。
“白玉罗盘换我的骨殖!”影鬼也并不嘴软。
“白玉罗盘?果真是白玉罗盘?我会把侬的骨殖偷得与侬,侬得让我睇一眼白玉罗盘!”芸娘两眼放光,她正等着机会离开这邪道,于是与这叛门的影鬼交易。那影鬼是骨殖在邪道手里,世代为奴,这芸娘则是魂魄被囚,若有这道家圣物,自己便可以逃之夭夭。
“别急嘛!妹妹,哥哥好久没在花香一隅探风月。不如你我今日销魂一番?就当做交易的凭证?如何?”影鬼飘至芸娘身膀,手清柔地划过那窈窕的玉体,如在花瓣上游走的水滴。
“侬以为侬有这本事?吾龙芸娘只舍身英雄之辈,哪凭侬这腌臜东西?”那芸娘发力振开影鬼。
“得!不识抬举,只是便宜了那妖道。hiahiahia,找到白玉罗盘后,我会通知你,你带着骨殖在这里一物换一物!我要回去了,那道人会怀疑的。”影鬼化作黑影飘向天际。
芸娘看着那黑影,心里说不上是激动还是害怕。
饭店内,客人已然走光,打烊。
王叔,光之,罗三义三人坐在客堂内。早前,罗三义已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因为贪图私利,被仙人跳之后上了黑社会的赌桌正大口进财得起劲,却发现自己跟不上赌注,只得让这傍身的宝器押上,结果便为人套取了去。
“难怪你那天以为我是讨债人?你是输了多少啊!你是怎么做道门人的?”光之插着手,鄙夷地看着罗三义。
“额!鹅……”罗三义尴尬地垂下脑袋。
“那些人在哪?”光之冷不丁问。
“王兄,要帮我还债吗?”罗三义的脸色顿时泛了春光,眼里涌动光芒。
“想得美!!我是准备让我的警察朋友帮忙!”光之没好气地看着罗三义。
“鹅那晚喝太多了,不是很记得了!”罗三义面色铁青,生怕被光之叫去引路。